第六百四十章 狼人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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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決戰的兩股勢力，不是鷸與蚌，楊晨自知絕無坐收漁翁之利的能耐，更不想招惹吸血鬼的同時又惹上一群貌似愈發凶殘嗜血的野獸，三十六計走位上策，帶領活著的兄弟摸黑撤走。

至於廝殺雙方誰贏誰輸，他難以預料，但可以肯定，就算吸血鬼贏，多半元氣大傷，短時間無力對付他。

早知道敵人還有敵人，今晚何須付出如此慘重代價，隔岸觀火多好，楊晨懊悔自責，卻為時已晚。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哪怕強大如楊晨，亦如此。

算無遺策的猛人僅存於野史或小說。

“頭兒，彆難過。”龍三出言安慰，追隨楊晨七年，深知頭兒把他們這些同生共死過的粗人當兄弟看待，今晚死數十人，頭兒心裡肯定不好受。

楊晨長歎一聲，繼續趕路，連夜撤回山區邊緣地帶的臨時宿營地，見狙擊手一個不少，心情稍微好點。

天蒙蒙亮。

廝殺奔波一夜的漢子們無心睡眠，三五成群席地而坐，都不怎麼說話，氣氛沉悶，令人壓抑。

他們中大多數行動前不知今晚敵人的底細，蠍子的死因，吸血鬼的威脅，北極狐高層刻意掩蓋，以免人心惶惶，直至經曆這場廝殺，狙擊手們都看出些端倪，既興奮又後怕。

吸血鬼，真真實實存在，還被他們親手獵殺，多麼刺激的人生遭遇，而接下來吸血鬼會不會瘋狂報複？

狙擊手們胡思亂想。

楊晨默默觀察眾人神色，抽完手上的煙，站直道：“這次行動，大家永遠記在心裡就可以了。”

忠心耿耿的漢子們明白楊晨言外之意，異口同聲喊是，在北極狐，楊晨的命令高於一切，包括生命。

大家吃乾糧時，三架直升飛機降落在臨近營地的平坦草甸上，轉移重傷員，並按楊晨要求帶來無人偵察機設備。

幾人有條不紊豎起遙控天線，調試好設備，組裝無人機，僅用十分鐘，小型無人機成功發射，飛入山區。

無人機操作員擺弄與筆記本電腦相連的操縱杆，修正飛行方向，四十分鐘後，無人機飛臨百公裡外的黑石堡，航拍設備開啟，傳回的實時影像，通過筆記本電腦屏幕清晰呈現在楊晨眼前，黑石堡濃煙彌漫，明顯被大火燒過，到處血跡斑斑，昨夜那場決戰的慘烈由此可見一斑，詭異的是沒有屍首。

飽經殺戮的楊晨以自己豐富經驗判斷吸血鬼慘敗的可能性較大，不然蒙拉圖家族的城堡怎能被燒。

楊晨隱隱興奮。

巴不得吸血鬼死絕。

小型無人機在城堡上空以及附近叢林低空盤旋十多分鐘，再無任何發現，掉頭返回營地。

“你們原地待命，我去黑石堡那邊瞧瞧。”楊晨凝視龍三、龍十一、龍十五，決定親自跑一趟，如果條件容許，沒什麼危險，再叫眾人跟進，把犧牲兄弟們的遺體帶出去，好好安葬。

“頭兒，算我一個。”龍三想跟著走，其他人也當仁不讓嚷嚷。

“你們都有傷，安心給我呆著。”楊晨拉下臉，重情重義不等於喪失上位者的威嚴，慷慨激昂的硬漢們當即蔫兒了。

楊晨鑽入一架直升飛機，來回兩百多公裡，翻山越嶺太慢，坐直升機省時省力，此時不比昨夜，不怕暴露行蹤。

直升機起飛，快速進入山區，半個鐘頭到達黑石堡，為防萬一，楊晨沒讓直升機降落，直接利用繩索由三十米高空滑下，立足之處正是黑石堡主體建築前的小廣場，廣場彌漫濃重血腥味，一片狼藉。

楊晨瞥見不遠處有個貌似被強行破開的洞口，走過去查看，原來是條地道，多半是那些巨狼的傑作。

廣場由一根根千斤重的石條密集插入地麵鋪成，而洞口周圍散落的石條碎塊竟無遭受爆炸衝擊的痕跡，那洞口怎麼打開？

楊晨皺眉思索幾秒，猛地一驚難道單憑力量破開的，洞口邊散落的破碎石條大約七八根，萬斤之重。

若最先鑽入地道的頭狼純粹以力量轟出這麼個口子，得多強悍，楊晨心驚之餘慶幸昨晚沒招惹那群野獸。

磚石上遺留的激戰痕跡觸目驚心，楊晨這看看，那瞅瞅，通過這些痕跡，或多或少能感受到昨夜廝殺的慘烈，以及雙方強者的實力多麼逆天，想想昨夜自己的人大部分安然無恙，暗道僥幸。

楊晨先後查看了小廣場、堡牆、碉樓，城堡內外了無生機，最後走入蒙拉圖家族成員聚會的古舊大廳，目光觸及大廳正麵牆壁前的五把椅子，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兩隻護臂鋒刃儘出。

正中間椅子坐著個人，正盯著他，不過他沒把冷不丁出現的家夥當人看，十有八九是與他不共戴天的吸血鬼。

好在這家夥受傷不輕，接近心窩處，插著把猶在滴血的西洋劍，狹長劍刃貫穿前胸後背，椅子前方三到五米，倒臥五具屍體。

四具屍體心窩處有劍孔，另一具屍體是個穿黑袍的老者，胸膛血肉模糊，楊晨走近才發現老者心臟被挖。

場景血腥詭異。

“原來你沒走，我以為又是個靠喝肮臟血液才能維持生命的卑鄙吸血鬼。”奄奄一息的家夥仍能開口說話。

一句話搞懵楊晨。

這貨故布疑陣？

再聯想那句原來你沒走，楊晨斷定麵前不知是人是“鬼”的家夥見過他，可昨夜見過他的吸血鬼全死了呀。

“你是”楊晨凝神打量對方，三十歲左右，滿頭銀發，儀表堂堂，沒凶惡之徒的狠戾，神似湯姆克魯斯，眯起雙眼的時候好似對你笑。

“我是威廉，拜恩的親弟弟，昨夜我身受重傷，沒能陪哥哥一起追殺仇敵，他們跟隨我多年的貼身護衛。”威廉目光緩緩掃過四具心窩中劍的屍體，眼底浮現一抹哀傷，旋即又瞧心臟被掏的黑袍老者，嘴角翹起，笑意猙獰略帶不屑，道：“維克多家族的奧爾瑪，卑鄙齷齪的東西，溜回城堡偷襲我。”

楊晨聽完威廉沒頭沒尾的述說，忽然想到昨夜那頭毛色雪白的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