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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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祖這麼一說，倒是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不過有白衣老人在，也都沒敢開口，白衣老者眼睛微微眯起，依舊用平淡的語氣向他問道：“吳家鎮土地，先前曾經發生了什麼？”

說話間，天空中劍光已落下，眾人紛紛收回飛劍踏上大地。吳老祖向老者行了個禮，這才開口說道：“這件事說來也巧，先前鎮子上經常發生各種怪異的事情，小老兒組織人手探查許久都未有發現。結果就在前兩日，鎮上有人發現通往此地的路上有妖獸糞便，小老兒派人探查之後，發現山中有妖怪出沒擾亂小鎮，這才稟告地府除妖，隻是沒想到妖怪狡猾，在地府大軍包圍南山之際襲擊小鎮，然後趁亂逃走沒了蹤影。今日隨仙長到此之後，才發現當日在路上留下氣息的竟是此狗，而非南山妖怪，當真是有些巧合了。”

白衣老者還未發話，身邊的青衣中年人就向他施禮稟告道：“啟稟師叔，這獵犬雖說成精，但它早已被人養熟，想來不會做出為害人間的事，而且我看它雖然外表普通，與土狗無異，但體內卻有銀月妖狼的血脈，若是將其帶回山門好生馴養，未來定會成為我滄海劍派一大助力，還請師叔三思。”

“這妖怪身具妖狼血脈，邪性不改，屢次擾亂吳家鎮，當真是罪大惡極。這次又當著我等的麵衝進民居，意圖害人，君然，你還不快帶人將其擒住，以防其傷害屋裡的無辜百姓。”白衣老者聽完，正氣淩然對中年人如此說道。

中年人與他四目一對，當即了然，對身後藍衣灰衣弟子吩咐道：“眾弟子聽令，今有妖怪入室行凶，我等身為名門正派子弟，自當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你等聽令，布碧海旋天大陣包圍民居，休要放跑了妖怪，等到捉住了妖怪，再問出它妖穴所在，以求斬草除根！”

身後的藍衣灰衣弟子紛紛行禮領命，祭出飛劍將這座小院一圈圈包圍起來，這院子就像是漩渦中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傾覆。不過說來也怪，他們說話布陣動靜頗大，但周圍居民卻沒有一個出門觀看，甚至是小院的主人都仍在屋裡呼呼大睡。

大陣還未發動，院裡就衝出一道斑駁的影子，到白衣老人身前停下，原來正是他們先前看到的獵犬，這獵犬身上毛色斑雜，除了體型頗大以外與尋常土狗無異，此時它跪倒在老者身前，嘴裡卻是吐出女子聲淚泣下的聲音：

“各位仙長饒命，小妖自靈智開啟以來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如今小妖自願受戮伏誅，隻求仙長不要傷了我家主人！”

“你這妖怪謊言滔天，若不是你，我那鎮子又豈會每日壞事不斷？如今鎮子到這裡的路上還留有你的糞便，老夫看你如何狡辯。”

“土地公明察，小妖冤枉啊！前幾天我跟著主人去鎮上出售山貨，發現山上妖怪搗亂，所以才在路旁留下痕跡，以助土地公查找真凶，小妖真心天地可鑒，還請土地公明察啊！”

“哼！縱是如此，你也難逃罪責。我問你，你身為妖怪卻偽裝家犬隱藏人間，到底是何居心？還有你那主人，區區凡人卻養妖為寵，隻怕也是心懷不軌之徒。各位仙長，依我看來，這一人一妖恐怕都是大奸大惡之輩，還請仙長出手，斬殺邪魔，還天地太平！”說完，吳老祖還向著眾人深深行了一禮。

白衣老者靜靜的看著吳老祖和獵犬爭辯，聽到此處，卻是悄悄給青衣中年人使了個眼色，中年人心領神會，當即高聲喊道：“眾弟子聽令，起陣除惡！”

“不、不要上害我家主人，小妖原因認罪，千錯萬錯都是小妖的錯，與我家主人無關，主人什麼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

“好了，住手。你這妖怪雖說有錯在身，但心存善念，一心護主，我等今日就饒你一命。隻是你身為妖怪卻與凡人雜居，終究會引來禍患，說不定還會禍及你家主人。不若這樣，你隨我們進入宗門，修習仙術，等你修道大成脫去妖骨，便可自由來往人間，到時候也可以造福你家主人，你看如何呢？”

“小妖願意，小妖願意！多謝仙長收留，多謝仙長收留。隻是......”那獵犬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回頭看向小院裡那間破屋，眼裡滿是留戀和不舍。

“這個放心，你走之後，你家主人自會有人照顧，你說是不是啊，土地公？”

“是、是，仙長說的是，小老兒雖說法力有限，但仍會照顧這家主人的，還請仙長放心。你這妖怪能得仙門收留，倒真是撞了大運了，嗬嗬......”

“多謝仙長，多謝土地爺，多謝仙長，多謝土地爺......”獵犬聽了，又不住道謝。

“好了，不必謝了。你雖然身為妖怪，但也要記得尊師重道，維護宗門，若你心存惡念，老夫便會第一個出手將你斬殺！”

“小妖記住了，小妖一定遵守宗門法規，絕對不會作惡的。”

“好了，起來吧。剛才聽你所說，你好像對這南山妖怪有些熟悉，那你可知道它們的來曆？”

“其實真正說起來，小妖對山裡的妖怪並不熟悉。小妖剛出生沒多久母親就死了，然後便被主人收留。後來曾有一隻狼妖教小妖修行，幫我開啟靈智，還曾帶我去過山裡，隻是後來不知怎麼它就消失了，再沒找過小妖。前段時間，山上妖怪欺侮小妖，小妖打不過它，隻好忍氣吞聲。前幾天我隨主人到鎮上，發現那些妖怪下山了，這才留下氣息，指引土地神前來捉妖。”

“你說你曾經進過山裡，進山情況如何？”

獵犬皺起眉頭，做思索狀：“時間太久，小妖有些記不清了。隻記得周圍滿是雲霧，狼妖帶著我七拐八繞到了一處山穀，裡麵有好多妖怪，甚至還有人在裡麵，因為擔心小妖會被人發現，狼妖又帶我出來了。”

聽它說完，老者和中年人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均有亮光閃過，中年人輕輕點了點頭，從不知何處取出一張製作精美的符紙，夾在手中掐訣默念，不一會兒，符紙無風自燃，化作一陣青煙飄向天空又漸漸消失不見。

白衣老人伸手輕撫獵犬頭顱，親切說道：“既然你入了山門，走要有個名字，我看你身體顏色斑駁，就為你取姓花，楚人屈原有賦曰：‘紛總總其離合兮，斑陸離其上下。’以後就叫你陸離吧！”

獵犬麵上有些喜色，眼裡一抹憂色一閃而過，它向老者伏身道謝：“花陸離謝仙長賜名！”

“嗯，你先隨我們去鎮上，等宗門前輩來了，再由你帶我們進山，路上要好好想想狼妖帶你進山的路，免得到時候帶錯了路，宗門長輩責罰。”

“是.......”

“時候不早了，君然，你去叫醒這家主人，告訴他我們要帶這獵犬進山。”

“是，師叔！”中年人行了一禮，轉身消失在小院裡，轉眼間他又帶著一個三十來歲，睡眼朦朧的男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你就是這獵犬的主人？我等是仙門之人，需要你這獵犬進山尋妖，還望貴主人割愛。”白衣老者背負雙手，麵色平淡的對那男子說道。

“小人拜見仙人！小人姓孫，沒什麼名字，平時鄉親們都叫我孫獵戶，當不起仙人貴主人的稱呼。隻是這大花是我從小養大，捕獵養家全靠它了，仙人要是帶走了它，小人......”

“你且放心，我們既然帶走你的獵犬，自然會與你補償，嗯。”白衣老者說著，衝吳老祖甩頭示意。

吳老祖人老成精，不知他從哪裡掏出一塊金子，笑眯眯的塞進孫獵戶手裡，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這些是仙人賜給你的，你看可是夠了。對了，昨夜山裡鬨妖怪，這山村恐怕是難以住下去了，你乾脆帶著鄉親們一起去吳家鎮避難吧，有了這趣÷閣錢財，足夠你在鎮上過上好日子了。”

孫獵戶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嘴裡喊著：“夠了夠了，多謝仙人賞賜，小人這就收拾東西，馬上搬到鎮子上去，這破山村實在是住不下去了。”磕完頭之後就起身進院裡收拾東西去了。

獵犬呆呆的看著主人收了金子轉身回屋，不知在想些什麼，吳老祖和白衣老者以及叫君然的中年人相視幾眼，白衣老者開口說道：“既然此事已了，那我們就即刻起身回鎮，待宗門大部到來再做決定。眾弟子聽令，收陣，出發！”

那些年輕弟子紛紛向他行禮，齊聲回答：“是！”然後收回飛劍將其變大之後一躍而上，眾人駕著劍光，帶著吳老祖和獵犬，一路飛向吳家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