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妖之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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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回到廟裡，坐在石案上，仍有些失神，直到明月升起，一團黑影衝進破廟。原來是小四眼回來了，可惜慕青先前失神，並沒聽到原委，他隻見那團黑影進來後就轉身對月正坐，平複呼吸後就如雕像般靜坐不動，隻餘胸腹極有規律的收放。

等到看清是誰，慕青有些驚奇，他沒想到白日那隻很活躍的小妖還有如此安靜的一麵，他站起身，緩步輕移，走到小四眼身前，慕青看到它閉著雙眼，沐浴在月光之中，身體隨著呼吸進行有規律的收縮，就像是前世盤腿打坐的虔誠僧侶，在它呼吸之間慕青感覺像有什麼隨著吸入吐出--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吐納修行，他不禁大感興趣--人們始終對這些神秘的事物懷有好奇！他抬起右手想要更近的感受，然後看到小四眼瞥了下耳朵，眼睛突然睜開，冷漠而又帶著些凶狠的眸子盯著他，令慕青有些訕訕的收回了微微抬起的右臂-/他能看出小四眼眼中的認真，就算有老猿相助，他也不想再次失去右手。

慕青沒再說什麼，畢竟以往小說中說擾人修行乃是修士之間的大忌。他轉身走回石案坐下，閉目養神。

月光下，小四眼閉上了雙眼，再次進入之前那種狀態，破廟裡再次陷入沉寂。

一夜無言。

慕青今天醒得格外早，他感覺好像有什麼在他前麵，睜開眼，一顆碩大的猥瑣腦袋映入眼簾，酸臭的口氣從張開的大嘴中直噴到他臉上，讓他直接扭開了頭，本想伸手把它推開，想想斷臂之苦還是忍住了。

“咦？看不出來，你這老頭還挺機靈的嘛！”

然後它叼起慕青懷裡的拐杖，放到石板上細細觀察，“這棍子除了結實一點好像也沒啥大不了的，哪有那老猴兒說的那麼神？”

慕青聽了，聯想到昨日它被老猿教訓的慘狀，不禁開口笑道：“你叫他老猴兒，不怕他聽了再打你啊？”

小四眼輕蔑的瞥了他一眼，那表情讓慕青心裡一陣不爽卻又無可奈何：我堂堂土地神竟然讓一隻二哈給鄙視了，要不是……唉…！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

“它們過來還有一段時間，他要是知道了，俺不過是挨頓揍揍罷了，你倒是要當心了，這裡畢竟是山下，掉塊石頭啊什麼再正常不過了，你要是沒事這兒掉一塊，那邊少一條的，還得來回折騰我們這幫兄弟姐妹。”

它來回擺弄幾下木棍，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聽長輩們說，他們雖然修為不怎麼樣，這些年也吞過幾個膽子不小的土地山神，雖然聽他們說味道不咋樣，我倒是想嘗嘗這地府陰神是個啥滋味。”說完瞥了一下慕青，順便還舔了下嘴唇。

聽著這威脅意味十足的話，慕青不由一陣苦笑，“聽你這麼說，你好像不怕老猿，明明他那麼厲害。”

“他算個屁啊，小爺那是看他老讓著他呢，不然……哼！他都活了幾千年了現在還是隻個小妖怪，虧他還跟老祖他們稱兄道弟的。俺要是他，早就自殺去見祖神了……”

“祖神？”

小四眼再次鄙視的瞥了慕青一眼，讓他心裡的不爽更盛。

“你這先生是冒牌的吧，連這些都不知道！”

隨後它又用炫耀般地語氣說到：

“聽山裡老妖們說，祖妖隕落之後，神魂不滅，在陰間占了大片地方稱王稱霸，俺們要是死了，隻要妖魂不滅，就會回到祖神那裡，可以轉而修煉妖魂，修為高深了也可以成仙成聖。”

“鬼還可以成仙？”

“小四眼翻了翻白眼，以此表達自己的不屑，然後繼續開口講到：“成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是從妖仙變成了鬼仙而已，山裡邊還有……”它突然打住了話頭，頓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說道：“反正就老猿那樣的，就算祖神親自教他都成不了什麼氣候，頂死了也就是個妖卒級彆的鬼，興許還達不到呢……”

“妖卒？”慕青簡直成了好奇寶寶。

小四眼歎了口氣，似乎對為什麼慕青竟然不知道這些已經死心了，不過它隨後就開口繼續解釋，似乎還很喜歡這種“為人師表”的感覺。

“很久以前妖怪修行隻有大概的五個階段--精、怪、靈、主、聖。你彆打岔！”

“‘精’呢就是野獸初開靈智，開始懂得修行；隨著修為加深，能力超出常人想象，就是‘怪’了；到了‘靈’這一級彆，妖靈性十足，可以化而為人，修行加速，在往後還能感悟天地和自身，進而成為掌管一方天地的主宰；“聖”怎麼樣俺就不知道了，聽大王說現在天下已經沒有‘聖’了，他們都跟著‘聖’上麵那位去了天外了……”

說到這裡，它有些迷茫，是有些想不通那些那麼厲害的大能為什麼會舍棄一切飛往天外，難道天外比這片天地更好不成？隨後它搖了搖碩大的腦袋，繼續‘開講’：

“後來大王他們回山之後把外麵的分級帶了進來，分彆是：妖獸、妖怪、妖卒、妖尉、妖校、妖將、妖帥、妖王、妖皇、妖帝、妖聖十一個等級，中間還有小的等級劃分，這樣更好判斷劃分妖的等級，也能更好對應人間修行者的引氣入體、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人仙、地仙、天仙、金仙、渾元和聖人十一個階段。彆問俺為啥，俺也不知道！”

“等等，你們大王還出過山？”

“出過山的多了去了，聽說當年大王和老祖他們還參加過人間國家的戰爭，也不知道那老猴是怎麼活下來的……後來他們在的那一方敗了也就回山了，山裡還有妖跟大王他們所在的國家打過仗的……”然後它停了一下，雙眼閃光：“等俺修成人形，俺也要出山，看看外麵是啥模樣，聽說有好多好吃的，還有鎮上說書先生講的那個不可描述的事……嘿嘿嘿！……”

小四眼說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嘴角都流下一絲晶瑩的口水，在金色的朝陽下熠熠閃光……

慕青彆過了頭，這場景太不忍直視了，你能想象朝陽下一隻“哈士奇”在那兒猥瑣****的笑到流口水麼！太TM喪心病狂了！他咳嗽了一聲，決定轉移話題，“聽說你喜歡小白，為什麼呢？”

不說還好，一說那貨笑得更加淫/蕩了，連口水都耷拉到地上，打濕了大片石板。

“山下說書先生都說了，人間英雄就要喝最美的酒，騎最烈的馬，睡最漂亮的女人，俺可是南山最厲害的天才，以後修煉成為南山妖王的雄妖！小白姐一身純淨白毛，在狼族裡麵是最漂亮的，而且俺修行以來，隻有小白姐能一下把俺撲倒在地，所以俺就決定，這輩子一定把她給征服了！……”

一團白影衝了進來打破了他的幻想，毛色純白的巨狼直接把他摁在石板上，一邊打還一邊撕咬：“我叫你南山天才！我叫你南山大王！我叫你……”

“嗷嗚！小白姐俺錯了……”“嗷！小白姐輕點，疼……”“小白姐俺再也不敢了……”“嗷嗚！……嗷……”抱頭翻滾的小四眼瞥到一抹身影，爬向門口：“猿爺爺救我！……”

老猿站在門口，一手撫須，眼睛眯成了一條彎彎的線，額頭的皺紋似乎都有些化開了，“小白再加把勁，替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待會兒我單獨給你指導修行。小四眼啊，你還真是不長記性，昨天我走之前是怎麼說的……小白你力氣還是有點不夠啊！你們幾個，看見妖族有難都不出手相助，也太沒妖怪氣概了，愣著乾嘛，還不快點過去幫幫小白！”

原本門口一堆幸災樂禍的腦袋瞬間消失了，一起的消失的還有小花和四眼，原來是他們覺得廟裡空間有點小，已經轉移到外麵去了。

聽著外麵慘絕人寰的叫聲，老猿笑眯眯的看著慕青：

“先生，早上好！”

今天群妖繼續下山，去完成昨日被打斷的任務。隨著一陣撲騰聲夾雜著女孩“猿爺爺彆忘了指導我修行！”，廟裡就又隻剩下慕青、老猿，以及，毛發淩亂，帶著一臉慘像，眼神幽怨瞪看著慕青的小四眼……他不是不想離開，而是老猿直接開口把他留下。

“說說看，昨天交代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小四眼歎了口氣，寂寞如雪。

“唉！沒完成……”

老猿眉毛一挑，

“嘿呦！還有我們南山天才辦不成的事？”

“唉！昨天俺……”

“嗯？……”

“我下山沒多久就找到孫獵戶家，見到了那隻花狗。雖說她長得是有點那麼嬌小可愛，但是，這又怎麼能讓我背叛對小白姐的純真感情呢！我在樹林裡呆了半天，等到村裡人都睡了，這才進村把花狗拖出來……”

慕青一邊取出“辦公工具”一邊還不忘打趣他：“你這不還是決定要背叛小白啊！……”

四眼衝他翻了個白眼，似乎在表達“膚淺”和不屑：“你以為都像你那麼為老不尊，我還順道帶出來一條土狗，聽村裡動物說它想上花狗很久了，老子…不是，我這不助它美夢成真麼，嘿嘿嘿……”破廟裡響起了少年猥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