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碎石橫飛，山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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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大力飛快地沿著庫房，把手裡的油瓦罐丟了進去，整個芒欄廢壘燃起熊熊火光。

莫豹被猛烈的爆炸掀出二丈開外，一骨碌爬起來，“撤，往山頂撤。”

隻有三百多士兵跟著莫豹從死亡之地跑了出來……

富錦赤膊狂叫著衝上台階，很意外地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富大隊長，這牲口還有一口氣。”一名天庭士兵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被拖到了富錦腳邊。

“你們人呢？”富錦一腳踩在那名士兵的胸口。

“噗！”一口鮮血從那士兵的嘴裡噴了出來，接著頭一歪。

“娘的，簡直是蓖麻杆紮的……”

富錦似乎是要看看這名天庭士兵到底是什麼紮的？斬骨刀輕輕一揮，把他的頭顱一刀斬了下來，用腳尖挑起，那腦袋翻滾著掉在上山的那條小徑上，“追，一個都不能放過。”

“富隊，小心天庭軍有埋伏。”

十幾名富錦的護衛不管怎麼努力都追不上富錦，崎嶇的山路隻容一人通過，離富錦最近的一名護衛幾次伸手想拉住富錦的腰帶，都沒能成功。

“快，大家都跟上……”

拐過一個大彎，山坳裡火光衝天，火光把高大的喬木照得半邊通紅，落在樹葉上的露水，轉眼被烤成了一縷蒸汽，每棵樹都被雲霧繚繞得像成了精一樣，樹葉被熱氣一帶，詭異地葉尖衝上嘩嘩作響。山頂上的冷空氣被加熱後，卷起草木灰衝上了雲霄，從山腳補充過來的冷空氣，很快形成了一股大風，跑得滿頭大汗的富錦他們被大火擋住去路，一停下，後背被風吹得颼颼發涼，前胸卻被大火烤得火辣辣地疼。

富錦低頭還想衝過著火區，被兩個護衛死死抱住，拚命往回跑。

“富隊，太危險了，為了這麼幾個天庭士兵不值啊！”

山上積攢了幾十年的落葉，有的地方厚達半丈多，天乾物燥，引發的山林大火，把氣喘籲籲追上山來的幾千苦仙滸士兵，無奈地逃回到山下軍營……

莫豹他們在通往山頂的那最後的一段石階上，依靠兩塊巨石形成的一個天然卡口，剛剛布置好阻擊線，山林大火已經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方。

濃煙嗆得大家不停地咳嗽起來，莫豹擦了擦眼裡被濃煙熏出來的淚水，下令道：“大家都先退到山頂上去吧，這麼大的火，苦仙滸廢物一時半會兒過不來。”

莫豹和剩下的幾千個患難兄弟，站在山頂一角的上風口，躲避著滾滾的濃煙。

在山頂上除了呼呼風聲就是“畢剝”的燃燒聲音。

大火燒到第二天日入時分，才漸漸熄滅。

“大家都各就各位，我估計苦仙滸廢物要上來啦！”

負責監視的莫獾，沿著被燒得烏黑的小徑一路跑了上來，他見到兄弟們都在灰燼裡尋找燒死的小動物屍體充饑，急忙大聲招呼。

一心為受了重傷的皮杏兒報仇的金鎖，不顧疲憊，親自督促把五門千斤巨炮都弄到山上來了。

趴在一塊巨石上的莫豹見苦仙滸軍開始裝填炮彈，大喊道：“大家都躲好，嘴巴張開，苦仙滸兵要放炮了——！”

幾次被突如其來的炮聲震得短暫失聰的莫豹，這次提前做好了準備。

苦仙滸的火炮很無理地在不大的山頂上傾注了幾百發幾十斤重的開心彈。莫豹看著不時有部下被炸到半空中，飛下懸崖，強忍住被炮彈震得五臟挪位帶來的強烈不適，手邊的一塊上百斤重的石塊被他捏得差不多能滲出水來。

炮聲終於停了，莫豹來不及統計損失，四、五百苦仙滸士兵在富錦的帶領下，朝山頂撲來。

“三弟，給我射死那個大塊頭，每次衝鋒，都他打頭，太可惡了。”

“放心，這次叫這家夥再也起不來。”莫狐把一支雁翎箭的尖頭放到舌頭上舔了舔，搭在“萬石弓”上。

莫豹見苦仙滸士兵衝到一半的距離，離他們隻有三十多步了，大喊：“砸——！”

尚大力手上一顆斤把重的小石塊瞄都沒瞄，第一時間用力甩了出去，正中打頭的富錦嘴上，嘴上傷還沒好利索的富錦，被這麼“錦上添花”來了一下，“啊！”地一聲捂住嘴倒在石階邊上，莫狐瞄著富錦喉頭的箭一下落空，射在富錦身後一名苦仙滸兵的喉頭上。富錦被身後的幾名護衛拉著雙腳拖了下去。

莫豹手上的石頭也摔了出去，轟隆隆沿著石階一路滾了下去，滿天的石頭雨、箭雨飛過那個卡口，掉在苦仙滸士兵當中，射在他們的身體上。

苦仙滸兵沒料到，遭受了如此猛烈炮擊的天庭兵還保持了如此凶猛的攻擊力，第一次進攻在丟下二百多具屍體後，很快退了下去。

火炮再次發出怒吼，山頂上碎石橫飛……

就這樣來來回回十幾次，士兵的屍體把石階都堵死了，後麵的進攻必須要清理掉前麵的屍體才行。莫豹身邊的士兵，到夜半的時候，也很快隻剩下五十來人。

苦仙滸士兵在山坳裡點起幾百堆篝火，開始烤肉，莫豹知道，這些家夥吃飽後，將會發動更加不要命的進攻。莫狐已經把山頂上所有的箭都發射出去，沒有了他的定點射殺，要擋住進攻，太難了。

“莫副將，你們先撤吧！藤蔓我已經放下去了。”渾身是血的百裡奇不停地替尚大力搬運石頭，身上也受了不下五處輕傷。

“撤，懸崖下到處是苦仙滸廢物，怎麼撤？”莫豹的眼裡透出一股準備以身殉國的悲壯之色。

“你們都躲到下麵的洞裡……”百裡奇終於把心裡的想法完整地說了出來，“把你們的將軍服脫了，套在他們身上，苦仙滸兵以為……”

莫豹一下明白百裡奇的想法，剛才被激烈戰鬥牽扯住了全部精力，現在百裡奇一提醒，他知道這是餘下的五十多人活下去唯一方法，值得一試。

“百裡奇的辦法可行，值得一試。莫狐把你的軍服脫了，你們立即下到猴洞裡去，我來斷後。”莫豹見苦仙滸士兵又開始整隊了，時間不容耽擱。

“我來斷後，這裡隻有我能不用繩子就下到猴洞去。”百裡奇說道。

“莫副將，您不走，我們也不走，我們情願和您一起戰死。”圍在莫豹身邊的幾十人，紛紛表態。

莫豹厲聲說道，“尚大力，你們幾個受傷的馬上下去。”

莫豹站起來，開始脫身上的將軍服，百裡奇把莫豹脫下的一一套在一名殉國的大個子戰友身上。

所有人見他們的莫副將也願意撤離，立即行動了起來。

苦仙滸火炮發射了百十來發炮彈後，糾集了近五百人往山頂發起進攻……

百裡奇把藤蔓解下後，早就進入半山腰山洞裡的戰友快速把藤蔓收進洞內。他把山頂上剩餘的十幾個油瓦罐行業石塊全都拋了出去，足足擋住了苦仙滸士兵有兩刻鐘。

在見到幾個黑影在山頂露頭的一刹那，百裡奇單手掛在上一塊突出岩石上，就在百裡奇用腳尖在找落腳處的時候，那塊被炮彈震得有了嚴重內傷的石頭一下從大岩石上剝落。百裡奇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莫豹此刻正仰頭朝上觀察百裡奇，一個黑影擦過他的頭皮，“忽！”地掉了下去，莫豹一伸手，什麼都沒有摸到。他心中一陣疼痛，頹然坐下。

山頂上傳來苦仙滸士兵的歡呼聲，那莫豹軍服的那名士兵腦袋被割了下來，身體拋下了懸崖。

莫豹他們在山洞裡躲了三天，最後實在渴得不行了，趁著夜色放下藤蔓……幾十人悄無聲息下到懸崖下，以為山上的天庭軍已經全部被殲滅，守在懸崖邊的苦仙滸士兵早撤了。

一行人很快轉出了山穀，直到這時，大家才發現莫豹背上背的不是傷兵，而是百裡奇已經發硬的屍體，僥幸撿回一命的幾十人圍著百裡奇嚎啕大哭了一回。

在給百裡奇入殮的時候，莫豹摸到了他懷裡的那十兩金子，他的眼淚再次嘩嘩地流了下來，莫豹沒有一絲猶豫，很快把金子塞回到百裡奇的懷裡。

埋好百裡奇後，一行人晝伏夜出向七號井方向前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