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5章 追殺寧靜號（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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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木正府的等待有了結果。寧靜防禦磁場龜裂，破碎的肥皂泡般爆開並消散。除了那一閃即逝的流光閃動，找不出其曾經存在的證據。

優美的曲線，沉靜簡潔的艦體，就這樣不設防的呈現在他眼前。這是多麼漂亮的一艘飛船。

他看的癡了。

“艦長，遲滯彈可以發射嗎？”

大木正府很不情願的被拉回現實，他惡狠狠的瞪了無辜的作戰參謀一眼，後者被嚇的連連後退。

手心裡擴散而出的鮮血，在加速液中形成了淡淡的腥臭味道。他這才記起自己的職責。懸停了很久的右手猛的揮下。

8道亮白色火線從古虓號側舷迸發而出。火力集中向寧靜號艦首的輔助引擎。堅硬的船殼裝甲處電花四散。

。。。。。。

“3號姿態引擎受損，對姿態控製能力的影響預計為3%。”

方虎山用平和的語氣報告了不應平靜對待事件。

指揮部裡除了廖凡外人人顯出緊張和不安。

“為什麼會受損，不是說裝甲完好嗎？”，光頭司令核對兩份矛盾的報告，不解的咕噥著。

“遲滯彈頭是專門對付星艦的軟殺傷武器。有時候比穿甲彈還要給力。比如現在這種狀況。其透過艦體外殼裝甲，直接作用於引擎核心部位的微電平衡，造成出力不均，進而使得引擎受損。”，愛得萊德在一旁解釋的井井有條。從他那不善的神色可以猜出，他雖然知道帝國的手段，卻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

“嘶。。。嘶。。。好痛，該死廖凡，你不知道寧靜號和我現在同步率很高嗎？它受損，我也會很痛的。。。嘶。。”，茉莉不停發出吸溜嘴唇的聲音。

“忍一忍，你是宇宙軍在冊的女艦長，堅強一點。”，廖凡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表現，冷冷的回應把茉莉噎得說不出話來。

劇烈的震顫如雷鳴從外殼傳導向戰艦的核心。幾乎是所有人，都在環顧震動中的艙壁，臉色隨著震動的加強而愈加難看。

“狐狸，你能保證在這裡挺屍，帝國巡洋艦一定會聚攏過來嗎？我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呢？萬一其它巡洋艦不來，我們就挺著讓人打？”

廖凡習慣性的忽略人熊的所有提問，人們也習慣了熊的單方麵抱怨，連他自己都不期待廖凡會有所回應，所以當廖凡開口時，首先露出訝異神色的反而是這頭熊自己。

“我不能絕對保證，但是隻要對方是典型的比鄰星軍人，中招的可能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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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像廖凡預計的那樣，小澤陷入兩難的抉擇。一線戰鬥的三艘巡洋艦火力不夠，要想給敵艦進一步的殺傷，必須提供火力支援。可是從戰鬥伊始就糾結在他心中的違和感一直揮之不去，他總覺得要發生不得了的事情。如果按照直覺，他現在應該拔腿就跑，而不是往前湊上去。

下屬們都在規勸他，全艦壓上，集合5艘古鷹級的實力，即使是勃蘭得戰巡也隻有飲恨的份。這是實打實的軍功。也許他能夠憑借擊沉敵主力艦晉升一級，下屬們也會得到帝國的嘉獎。

可就是那一點點的猶疑，讓他遲遲無法下定決心。艦載偵測器觀測到蛟龍號正在快速趕來，另外7艘龐大的身影在虛空中蠢蠢欲動。照現在的情況發展，敵艦很大可能真得失去了動力或者內部出了大的事故。這根本就是一塊放在嘴邊的肉，他無法忽略。

到底是攻擊，還是等待。最穩妥的方法自然是等到戰列艦上來，給予敵艦致命的打擊。

冒些風險，圍攻戰巡艦，就會有誘人的戰功，說不定能夠憑借擊沉勃蘭得星艦升一級也不一定。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片火熱。

“長官，我們打吧。你看敵人那副慫樣，他們不可能再發動什麼威脅了。這是放在眼前的軍功啊！”，參謀長山本如此規勸，讓小澤更加拿不定主意。

一線三艘巡洋艦繼續攻擊，古虓號放棄了繼續使用遲滯彈，而是切換成穿甲彈，加入到物理破壞的行列中。寧靜號的外殼終於破損，強度恐怖的裝甲板，再強悍也禁不住持續不斷的單方麵打擊。猩紅色彈道的直擊下，艦殼碎裂開來，艦體內部的氣體向外泄露。

看似一邊倒的局勢，卻讓巡洋艦的指揮官們傷腦筋起來。寧靜號太硬了，特殊材質的裝甲板，硬挨了3枚重導和2枚巡航導彈，竟然隻是出現凹陷。

氣憤不過，感到被侮辱的艦長們協調一致，集中全部24門磁軌炮連續兩輪轟擊才堪堪破口。

巡洋艦的官兵們，與其說因為成功破防主力艦而士氣高漲，不如說是陷入了一種，我就不信邪的偏執狀態中。你的外殼硬是吧，我就是要轟擊，連續不斷的打擊，直到把星艦表麵都覆蓋為止。

下屬們的淩亂，最終促使小澤下定決心。不管如何選擇都可以的情況下，再讓三艘巡洋艦在一線胡亂攻擊，樣子就太難看了。這影響的是整個打擊分隊的形象。會有人笑話他們不懂得戰術，把正規的星戰打成了群毆。

小澤在通訊回路裡暴怒異常，怒斥大木正府等人的無聊。

“如果還有一點作為帝國軍人的榮譽感，你們就給我看準了打，都到這個級彆了，還要我教你們，怎樣找弱點嗎？！”

經過小澤的訓斥，一線的帝國官兵們才冷靜下來，努力找尋戰巡艦的弱點。同時古鳩和古隼從1500公裡的待機位置前移。從天定方向俯瞰，打擊分隊正合圍寧靜號。不斷有光華從巡洋艦上發出，擊中寧靜號後產生奪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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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小澤這家夥，一上場就犯渾，讓打擊分隊退下來。他們的任務是黏住敵艦，攻擊的事情由蛟龍號來做。”

多田駿的回撤命令還是下晚了一步，3137年7月13日0時5分，打擊分隊成功包圍了寧靜號，在統一的指揮下向戰巡艦發動致命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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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腹部24區受損，外殼破裂，相鄰區域實施封閉措施。”

“主引擎外殼龜裂，裝甲區還能頂住。”

“難民區域傳來異常震動，人群中已經出現恐慌。”

“24區直接放棄，周圍相鄰的4個區域標識為紅色，進入這些區域視為外空行走。難民不能讓他麼任意離開。實在不行，在騷亂區域實施緊急冬眠措施，務必控製好秩序。”，曼瑞德自從顯現出政治天賦後一發不可收拾，事務長的位置上，變成了一位具有獨斷和鐵血的風格軍官，讓人耳目一新。

“等等，強製冬眠會不會太過了。人群裡有青春期的孩子，可能影響發育。”，艾維娜發揮了她各方麵都很平均的優勢，幫助曼瑞德查漏補缺。

“戰鬥時刻，顧不了這麼多，我們現在可沒空處理民事糾紛。”，事務長的回應用的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哪裡還有以前那個不起眼中年人的影子。

情況到這時候還在可控範圍之內。廖凡不時的關注來自於艦體各個方麵的告警信息。茉莉適當調低了同寧靜號的神經同步，還是哼哼唧唧，十分難受的模樣。廖凡一邊找艾維娜安撫茉莉，一邊同愛得萊德和方虎山商定具體發動的時間。

已經確定了超載躍遷引擎的方案。寧靜號屆時的行動將大大超出帝國軍的預料，有很大機會突圍成功。至於出現事故，永遠無法回到正常空間之類的事情不用考慮。他隻思考一旦躍遷完成，如何快速隱蔽起來。

現在之所以要挺屍般，任由敵巡洋艦隊攻擊，是考慮到帝國軍可能的瘋狂舉動。萬一巡洋艦群同寧靜號一起進入躍遷狀態，很可能再次被黏住。到時候反物質燃料用儘，真的隻能坐以待斃了。

十五分鐘之前，檢測到有8艘主力艦向寧靜號合圍過來。帝國艦隊其它星艦，都維持在5萬公裡之外的安全距離。他一下子便明白敵人指揮官的顧慮。他的這種謹慎態度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對躍遷的異常影響，你有多大把握？”

難得的，廖凡露出不確定的神情望向方虎山。此次針對帝國巡洋艦隊的作戰，基於一個鮮為人知的概念。當巨型飛船躍遷時，其周圍一定區域範圍是極端危險的。

不穩定的時空能量，會把波及到的物體，不管是有機物還是光子，亦或者人類，帶到極不穩定的亞空間。絕大多數時候，這種異空間之旅是有去無回的。根據不多的經驗數據，普通躍遷航行時，飛船周圍的異常區域隻有5公裡左右。

方虎山告知廖凡，他了解的情報中，勃蘭得戰巡超載躍遷引擎後，這種異常區域會擴展到直徑超過50公裡的範圍。也就是說，任何以近距離格鬥戰模式，圍繞在寧靜號四周25公裡範圍內的星艦，都會受到波及。

廖凡是基於方虎山一貫的表現而選擇相信他。實際上，心裡對於這種戰術還是存在疑問。

方虎山用看透一切的那種淡然的目光回望廖凡，後者立刻明白，他是有把握的。廖凡很奇怪，這位沉默機械的同僚，到底是從哪裡獲得如此偏門的知識。雖說戰場上是建立信賴最好的溫床，可是太過詭異的發展，本身將阻礙信賴的生成。廖凡決定，萬一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一定要調查清楚，方虎山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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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澤完全放下顧慮，全身心的投入到對戰巡艦的攻擊中來。敵艦必然是遭遇了倒黴的變故，至於是什麼原因，他不關心。他隻知道，需要趕在蛟龍號抵達前，給予敵艦致命的傷害。最好是擊沉、擊爆。

他尊敬石源，也敬佩他作為一名帝國軍人的氣度。現在的問題是軍功，對於打擊分隊全部21216名官兵來說，軍功是實打實的好處。尊敬是一回事，實惠是另外一回事。

打擊分隊麵臨的最大困難是戰巡艦太硬，且沒有明顯的弱點，任誰都很難在短時間內將其擊沉。

可是蛟龍號還有不到五分鐘就會就位。要求打擊分隊避讓的告警信息在通訊回路裡不斷回蕩。

眼看著到手的軍功就要飛走，他甚至不去理會多田駿要求分隊讓開的命令，一發狠，下令全部五艘古鷹級巡洋艦，向寧靜號靠攏。他要用接舷戰來定定乾坤。

“胡鬨，你給我回來，就你那點陸戰隊，加起來兩個團的規模，根本無法占領主力艦，快回來。”

任憑多田駿喊破嗓子，小澤就是不理，勃蘭得星艦的戰功，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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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11區，人口稠密處發生破口，人員傷亡。。。傷亡非常大！！”，帶著哭腔，一線的損失上報時，指揮部正為躍遷前，姿態調整傷透了腦經。

為了順利實施接舷戰鬥，打擊分隊放棄了使用穿甲彈攻擊寧靜號的艦身，而是集中所有磁軌炮發射遲滯彈。更進一步，他還動用了電磁炸彈，讓寧靜號處於超負荷的電磁輻射中。雖然這種頻率的輻射對於人體或者機械結構沒有什麼影響，卻極大的降低了電子器件，以及關鍵設備的運行精度。

寧靜號不怕接舷戰。擁有25萬人口，以及臨時組建的陸軍民兵部隊，即使是戰列艦所屬陸戰旅發動攻擊也是白給，更彆提僅僅以營為單位的巡洋艦陸戰部隊了。

事先娜塔莉做了充分的準備，萬一帝國軍發動陸戰師進攻，寧靜號也並非毫無還手之力。

真正讓廖凡等人抓狂的，是那些軟殺傷性武器。

遲滯彈頭極大的阻礙了姿態控製噴口和輔助引擎的使用。廖凡等人現在麵對的是，龐大的星艦，無法把艦首指向正確的方位。即使超載躍遷引擎，沒有方向也是白搭。根據現有狀態，要麼直接躍遷往地球的核心部位，成為高溫高壓下，地核的一部分，要麼闖入帝國艦隊的核心。要想突圍離開，怎樣把艦首調轉，這個未曾考慮到的困難真正讓人傷腦筋。

所謂禍不單行，光是姿態控製的困難還在其次，大量的電磁輻射下，艦上的航路計算係統，艦體姿態控製係統，多功能冗餘係統等等，出現了不同幅度的效率下降。方虎山提出的，為了避免超載躍遷引擎造成的傷害，可以利用智能係統，儘可能的降低風險。現在電子係統整體計算能力和精度下降的前提下，沒人敢保證錯漏擺出的躍遷航路，是否能夠保證星艦的安全突圍。

“什麼？人口密集區域，到底是幾號改造艙出問題了？”，撲克臉無法維持冷靜，廖凡感到冷汗不斷滲出，被加速液吸收。

“11區的22和24兩大改造艙受到影響，每個艙室可以容納5萬人口。。。最壞可能，我們要損失10萬人。。。”

“。。。。。。”，廖凡轉過臉去，想要尋找其它更重的事情來轉換注意力，但是微微顫動的肩頭，說明他的努力失敗了。

加速液突然沸騰起來，即使在固定的位置上，且有加速液緩衝，寧靜號指揮部裡也是東倒西歪一片。通訊回路中茉莉的痛呼不斷。從寧靜號右前側部位，足有500米的缺口處，爆炸產生的能量的波濤，無數的碎片，帶著人體的殘肢向外噴出。

“11區？11區怎麼樣了，11區還有活著的嗎？”，曼瑞德的呼叫是徒勞的，500米寬的巨大破口，正對著被稱之為11區的寧靜號內部空間。10萬人瞬間消失在這個世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