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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楊棠道：“斌子，你卡、證件、手機這些都在身上吧？”

“在…”

“那就彆回小旅館了，反正也沒身份登記，房間押金也退不了幾個錢。”

“好啊。”段亦斌下意識回了一句，旋又否道：“不行，還是得回去？”

“為什麼？”楊棠不解。

“我毛（衣）背心脫房間裡了。”段亦斌撚了撚自己的襯衫，“那背心是阿娥織給我的。”

楊棠恍然，點頭道：“行吧，那就去小旅館一趟！”

黎東聞言忙道：“段公子，去旅館的路還得麻煩您指點一下。”

段亦斌當即抻起身子到駕駛位的背靠邊，隨時指引著方向。楊棠則閉目養神起來，同時他感到幾輛麵包車正若即若離的跟在他們車後麵，本想提醒黎東注意，同時把精神力場籠罩過去想要確認一下，結果發現是郭隊他們。

不多時，車就在小旅館樓下停住了。

沒曾想小旅館門口圍了一堆人。

段亦斌看了眼楊棠，當先下了車。

楊棠隨後下了車，黎東當即跟上，生怕旁人衝撞了楊棠。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段亦斌湊近人堆問道。

“警察抓小姐搜嫖客呢！”有人解釋了一句。

段亦斌聽得一愣，隨即轉念一想，就有點明白了。

難道……

隻是他覺得應該沒這麼巧吧？況且，他估摸著這會兒甘子峰已經退房離開，畢竟像這種小旅館，誰辦完那種事還會滯留啊？除非沒地方去。

正思忖間，段亦斌果然看見了一個多鐘頭前的那小姐，她正被兩名便衣警挾持著，而另一名製服警正站在櫃台那兒翻閱登記薄。不過那製服警連一句登記住客身份證的話都沒問，他顯然曉得這家旅館的特殊情況。

遠遠看著那小姐，段亦斌算是基本明白了幾個警察的套路，說不定這就是在“釣魚”！好在實際情況是，那小姐在做完甘子峰生意後，又接待了倆外國人，辦完事後，她臨時起意把倆洋人的錢包給順走了。

本來這種事如果是國內的男人遇到，十有八九不會報警，但外國佬就是外國佬，不說有的國家已經賣X合法化了，就是沒有合法化的國家，進行類似交易一般也不會被抓或罰款，所以丟了錢包的老外毫不猶豫地報了警。

沒說的，接到報警的分局當即派出人手幫老外找錢包，而如果是國人丟了錢包報警，多半會被打發回家等消息。

出警的人裡有倆反扒大隊的，跟當地片區裡的大混子都打過交道，而這些混子對街麵上的事又是門清，知道誰做皮條生意，自然很快就把偷錢包的小姐給翻了出來。

倆老外自然是拿回錢包加上小姐給的賠償施施然走了。可出警折騰這麼一半天，員警們卻累得夠嗆，除了上峰的幾句口頭表揚外，啥也沒撈著，心裡自然有想法。

結果也不知誰起頭提的議，把小姐拎到街麵上去，抓嫖過她的客，然後罰款，打牙祭。

被抓差的小姐卻哭笑不得，乾她們這一行的，比一夜.情還不如，除非是熟客，否則晃過了當天，誰牠媽還記得住客人的模樣啊？至於聯係方式，一般都是客人聯係小姐，反過來的話，客人會疑心是仙人跳。所以，在不得已的情況，小姐隻能把員警們帶來了小旅館。

“嘖嘖，老齊，彆看啦，人肯定已經退房走掉了。”其中一個便衣警勸翻看登記簿的製服警道。

製服警老齊卻道：“不急，來都來了，等下讓店主把房間打開我們瞧一瞧再走也不遲。”巧的是，由於甘子峰退房的時間有夠晚，加上目前並非旅遊旺季，所以空出來的房間還沒來得及打掃，更沒有其他人入住。

對於這樣的熱鬨，楊棠並不太感興趣，他催促段亦斌道：“好了好了，斌子，趕緊上樓，把毛背心拿了，走人！”

段亦斌點頭稱是，獨自上樓，很快拿了毛背心下來。不過楊棠發現，此時有個人硬與段亦斌勾肩搭背，裝出一副熟稔的樣子。

反觀段亦斌，他一臉的彆扭，有些為難到底要不要甩開搭他肩膀的初中同學甘子峰。關鍵是，甘子峰扣他的肩膀很緊，如果想要擺脫，勢必起衝突，驚到了在場的警察，誰也難討好。

與此同時，楊棠發現那個陌生人（甘子峰）在段亦斌耳邊說了些什麼。段亦斌的臉色隨即變得難看起來。

“瑪德，今天真是點背，手機落房間裡了，我回來拿，結果就被警察給堵上了……斌子，你可要幫我啊，不然跟我訂婚那富家女要是知道了這事兒，鐵定會扒了我的皮！”

段亦斌心頭很討厭甘子峰的熟稔勁，卻極力忍著沒發作，蹙眉悶聲問道：“怎麼幫？”

甘子峰小聲道：“這事你幫我扛了，總之隻要過了這一關，等我結了婚，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段亦斌下意識追問了一句：“什麼好處？”

“嗬嗬，斌子，我發現你還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啊！”

段亦斌聞言不吭聲了，不見兔子不撒鷹，這不是什麼好詞兒，以前他也不是這樣的人，隻是最近出門在外想跑生意賺錢的他實在遇到太多空口許願的家夥，所以才落下這麼個毛病。

“放心，我虧誰也不會虧待你啊斌子！”

“可是……那小姐隻認識你吧？”段亦斌雖然已打定主意不幫忙，卻還在與甘子峰周旋，他是想就此麻痹甘子峰，讓他無從再找彆的頂包者。

互相嘀咕的兩人來到樓下，甘子峰突然出其不意地重重拍了下段亦斌的肩膀，叱道：“斌子，之前叫.小姐了吧？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話落，本還嘈雜的一樓大堂頓時一靜，接著無數雙眼睛都聚焦在了段亦斌臉上，包括幾名員警。

老齊停止了翻動登記簿的動作，用手搡了搡小姐的肩膀：“看清楚人了吧？是不是他？”說著，他把手指向了段亦斌。

段亦斌有點懵，想要解釋，可甘子峰死死扣住他的下巴，令他一時間作聲不得。

小姐斜眼打量了一下兩人，自然認出了嫖她的甘子峰，不過回憶起兩人辦事時甘子峰曾提起過附近這幾條街的老大光頭哥，她心頭一凜，含含糊糊回道：“好像是這個吧！”

“具體哪個？左邊的還是右邊的？”老齊追問道。

“左、左邊的。”

小姐對麵左手邊的人，赫然是段亦斌。

聽到小姐的說詞，甘子峰鬆了一口氣之餘，還給了小姐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製服警老齊卻沒有一下子就相信小姐的話，他轉頭問櫃台裡的女服務員道：“二零四的房客是這個人嗎？”

見此一幕，已經掙開甘子峰鉗製的段亦斌想要辯解的話都暫時忍住了。甘子峰眼睛瞪得牛大，一副快要被揭下皇帝新衣、生無可戀的樣子。

孰料，女服務員搖頭道：“記不清了，不過登記簿上有簽字的。”不得不說，能在這種小旅館當服務員的，無論男女，那都一個機靈，她見小姐指鹿為馬，索性撇清自己，不摻和事。

老齊卻罵咧道：“狗屁簽字，你這登記簿上簽字欄裡大多都隻有個【姓】，而且沒法確定是不是張冠李戴！”

這話一出，甘子峰終於如釋重負，拍了拍身邊段亦斌的肩膀，道：“斌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就罰款的事兒，你就認了嘛！”

段亦斌此刻很想衝甘子峰破口大罵，但警察當麵，他心知罵人或衝動都無濟於事，最好是能解釋清楚，於是道：“幾位警官，我沒找過小姐……”

聽到這話，甘子峰麵色一沉，怨毒的目光射向他。楊棠在旁邊看得清楚，不禁冷笑。

這時，另一個警察問段亦斌道：“你說你沒找過小姐，有什麼證據？”

段亦斌愕然無語，他一時間還真想不出好的證明。不過楊棠卻走到他身邊，冷哂道：“真是笑話，不知從哪兒弄個女的來，就說我兄弟嫖了她，那我要說這家夥強奷過米國的女國務卿……”言語間，他把手指向了甘子峰，“你們又怎麼說？”

甘子峰見楊棠一出來就把矛頭對準他，當下極度不爽道：“靠，你牠……”話剛罵了個頭，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黎東已然閃身到甘子峰右側，掄圓了胳膊就是啪一聲，扇在了甘子峰臉上，將他帶倒在地。

“哐！！”

甘子峰整個人砸在地上，腦袋裡一團糨糊，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彆說鬨明白黎東為什麼打他了。

老齊見狀，喝叱道：“你怎麼打人你？”

黎東衝老齊咧嘴一笑，道：“警官，彆激動嘛，我出手很有分寸的，他如果驗傷的話，肯定連輕傷都不夠，大不了罰款或拘役幾天，況且我還可以跟他私了，你說對吧？”

老齊語塞。

“所以啊幾位警官……”楊棠把話茬接了過來，“嫖X不過是罰款了事，我朋友不差那幾個錢，可為什麼他偏不承認呢？還有，單憑一個女人指證，就說我兄弟嫖X，是不是太武斷了？”

老齊不悅道：“警察做事用不著你教。”

“那好，我不教，但我兄弟是不會承認嫖X的，所以沒有諸如【逮捕證】之類的手續文件的話，幾位警官，我想你們很難帶走我兄弟！”說著，楊棠拍了拍段亦斌的胳膊以示安撫，“還有，這位小姐亂指證人，我兄弟將告她誹謗，她就等著坐牢吧！”

其實楊棠這裡誇張了些，但那小姐卻不太明白誹謗罪的界定，當即叫了起來：“警官，我剛才看花眼了，不是他，是地上這人找我辦事！”說著，她忙不迭指了指還在地上打滾呻吟的甘子峰。

楊棠聞言，笑吟吟地不再說話，反而用肩膀撞了下段亦斌。稍微一愣，段亦斌便反應過來，嚷道：“呐，幾位警官，你們都聽見了，不是我嫖X吧？”

老齊和他的同事有點尷尬，當即把地上的甘子峰架了起來。

甘子峰知道辯無可辯，索性破罐子破摔，指向楊棠道：“警官，他剛才打我！”

楊棠不禁啞然失笑道：“你眉毛下麵長對出氣筒啊，誰打你了？”

甘子峰一怔，旋又指向黎東：“動手打我的是他，但他應該是……”

“應該？”楊棠哂道，“應該就是胡亂猜測，胡亂猜測可能就是誹謗喔！警官，你們說是不是啊？”

聽到這話，幾個警察都沒吭聲。

反倒是黎東在這時候站了出來，淡然道：“警官，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就看不慣，打他（甘子峰）了，怎麼著吧？”

老齊瞄了眼半邊臉頰腫得跟饅頭似的甘子峰，撇嘴道：“那就要看當事人需不需要檢查，告不告你了！”

黎東道：“他愛告不告，總之這件事我會找律師跟進，大不了賠錢！”

也就在這時候，劉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東哥，賠什麼錢啊？”值得一提的是，大半個鐘頭不見，劉譽已從舒芫那兒打聽出了楊棠身邊好些個人的名字，包括黎東。

隨著劉譽步入雜亂不堪的小旅館大堂，看清他容貌的製服警老齊麵色大變道：“劉、劉公子！？”

“是我！你是……”

“我、我我姓齊，齊光遠，以前在何局手下當差。”老齊回道。

“噢~~原來是何叔的手下。”劉譽恍然道，“那你怎麼跑這片來了？”

老齊苦笑道：“這不被貶了嘛！”

劉譽道：“再怎麼貶，隻要你有心，不還是可以立功嘛！”說著，他拍了拍甘子峰。

老齊愣了一下，旋即欠身道：“明白，我會找個好理由讓他在牢裡多住幾天。”

“你能明白就好！”

就這樣，甘子峰和那位小姐被老齊幾個押著走了，其餘吃瓜群眾如鳥獸散。

“劉譽，你怎麼找到這小旅館來了？”楊棠蹙眉道。

劉譽一聽，連忙擺手道：“我不是跟蹤過來的，隻是想來幫斌子兄弟找出那個拿走三萬塊的家夥。”

“你打算怎麼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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