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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林喬茜隱隱聽到喊聲,循聲望向兩名女記者:“宋姐?!”

喊林喬茜的不是彆人,赫然是她在實習單位那個小組的另一名實習生,真實年齡比林喬茜大幾天,所以林喬茜就喊她姐了。

而另一個此刻有點傻眼的女人正是她們小組長熊姐。

“你、你們倆……”

與此同時,在楊棠麵前,那個負責核查請柬的西裝男一臉諂媚道:“楊總,我是咱們公司公關部的副部長老李,李國厲呀!”

“噢~~原來是你啊!”楊棠打著哈哈,實際上他連彩虹娛樂的幾個副總都搞得不是太清楚,更何況公關部了,還副部長,“要檢查請柬嗎?”

“不用不用,哪能檢查您的請柬呐,請進請進!”李國厲當即側身比了個“請”的姿勢。

這一下,楊棠倒對這李國厲另眼相看了兩分。雖然李國厲這個負責查驗請柬之人沒有嚴格執行程序,但這畢竟是彩虹公司舉辦的宴會,若楊棠真忘了帶請柬,難道李國厲還真就能將他拒之門外嗎?明顯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擋公司楊總的大駕,那李國厲何必脫了褲子放屁,非要檢查楊棠的請柬呢?

“進去啦學姐!”

楊棠招呼一聲,又偏頭看了林喬茜一眼,發現她正與兩名被保安擋住的女記者六目相對,大眼瞪小眼,氣氛僵在那裡,有點尷尬。

“怎麼?你們認識?”

“我同事…”林喬茜小聲回了一句。

“那就甭管她們,進去吧,反正你今天也請假了。”楊棠給了個建議。

“啊?這不太好吧?”林喬茜赧然道。

“那就讓她們進去……”

“這……哎不對,你?剛才那人……”林喬茜扭身各處望了望,“就那檢查請柬的西裝男,他叫你什麼?”

“叫我楊總唄!”楊棠坦白承認道,“所以你要想你同事進去也不是不可以。”

“啊?”林喬茜一臉訝色,“這麼說這家彩虹娛樂公司……”

“我的產業。”楊棠淡淡道,“讓你同事進嗎?不然我們自己進去……”

林喬茜遲疑了一下,咬牙道:“還是彆讓她們進了吧,畢竟宴會肯定有事先安排,萬一出了紕漏,我可背不起黑鍋!”話雖如此,實際上她卻有另一番小算盤。

楊棠絲毫不以為意,甭管林喬茜怎麼選擇,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麼大事:“那行,咱們進去吧!”說著,輕攬住林喬茜的香肩,施施然步入了宴會廳大門。

熊姐和宋姐有點傻眼,又喊了一句林喬茜,見她沒回應,當即熊姐就有點惱羞成怒地拿起手機,想要拍楊棠跟林喬茜的背影。實際上這還算慢的了,旁邊另外蹲守的狗仔早就拍了不少楊林二人的正麵和側麵影像,已然在上傳網路,打算爆料。

可惜這些記者不知道的是,紅後對於《瘋狂的石頭》相關新聞的監控仍在,除少數個體影迷的負向猜測外,但凡有丁點兒於電影於楊棠於彩虹公司不利的消息,均一一被攔截過濾掉了。正因為如此,整個媒體圈對於彩虹娛樂《石頭》這部電影的評價,百分之九十八甚至九十九都是正麵積極的,即使剩下那百分之一負麵評論,也是出於單體網友的陰暗心理,而非出自水軍。

進了宴會廳的楊棠才發現,他跟林喬茜稍微來得有點早了,廳裡隻有小貓三兩隻。

同時,長餐桌那邊的菜品就隻有冷盤,至於硬菜還沒上,一整隊侍應生正在餐桌上裝置電熱水灶台,不過已經處於收尾階段,接下來隻需放上金屬水盒,就可以上硬菜了。

“學姐,看樣子你還得等一下才能吃上熱乎東西,要不那邊的涼菜你可以嘗試一下!”楊棠打趣道。

林喬茜瞪了楊棠一眼:“才不要咧,人這麼少,這會兒上去吃東西,好丟臉!”

楊棠愕道:“吃東西跟丟臉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吃?”林喬茜想把楊棠拖下水。

“我又不餓……”

“你看,還說不丟臉!”說著,沒想認識其他人的林喬茜自顧自往角落走去。

楊棠跟上道:“我是真不餓,而且吃東西也真不丟臉!”頓了頓又道:“莫非你沒聽過嗎?告子曰:食、色,性也。”

食,吃東西;色,喜歡漂亮的東西;也可以解釋為“飲食男女”,人天生擁有最基本的兩種欲望。

但是。

食色,不止人類本性那麼簡單。食,會產生殺戮和掠奪;色,會產生競爭和攀比;而人類社會的一切物質基礎都源於此。至於所謂的精神世界或精神層麵,那都是源於人創造了“精神”這個詞彙,若沒有人類,精神世界也就不複存在(至少在地球上是如此)。

正因為楊棠對“食色”的概念有比較深刻的理解,所以他才會覺得吃東西跟丟臉沒太大關係。也是,若一個人真的餓極,他還會顧忌是不是剩菜剩飯,他還會顧忌彆人的眼光嗎?如果還有所顧忌,那證明此人沒到餓極的地步。

“喂,楊棠,你說等下我能不能拍幾張照片啊?”走到角落停下來的林喬茜掏出手機在楊棠麵前晃了晃。

“你既然都進來了,沒問題呀,拍視頻都可以!”楊棠大方道。不過他心裡有句話沒說,至於紅紅讓不讓你的照片或視頻在網絡上亮相,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好了,謝謝你!”林喬茜差點跳起來給楊棠一個擁抱,動作作了一半才發覺不妥,連忙止住,俏臉有些發紅。

楊棠見狀,有點想笑,一臉的曖昧。

林喬茜瞟見了他的表情,呡嘴瞪眼道:“你偷笑什麼啊?”

“我哪有笑?”楊棠攤開了手,星目中卻儘是笑意。

林喬茜作勢欲打,卻旋又收了回去,跺了跺腳,扭過身去不再理會楊棠。

楊棠也不去打攪她,順勢背靠在柱子上,閉目養神。結果沒過半分鐘,就聽見林喬茜罵咧道:“草!”

“怎麼了?”楊棠聽出林喬茜的罵聲是真有怒意,遂睜開眼問了一句。

“這DG品牌真不是東西,居然看不起咱們華人!”說著,林喬茜把手機屏幕亮給楊棠看,上麵赫然是一則有關DG設計師出言不遜的新聞。

楊棠一目十行,掃完新聞後挑了挑眉。

林喬茜見楊棠沒說話,多少有點納悶,不過頓了兩秒後,她倏然省起什麼:“咦?我記得你以前好像穿過DG的衣服喔!”

“對,有穿過,有什麼問題?”楊棠淡然道,“所謂的奢侈品牌,在普通人眼中看著挺貴,但在把貴價紅酒當啤酒來飲的富人眼中,也就那麼回事,捧你、你才是品牌,不捧、那就連地攤貨都不如,你明白我意思吧?”

林喬茜顯然有點憤青屬性,不太滿意楊棠的回答,嘟囔道:“你說得對,牌子貨那麼多,少穿一家又不會掉塊肉……反正我是不打算再穿DG了,你呢?”

這是逼楊棠表態。

“拜托小姐,我隻是以前有穿過,現在我內外衣褲都是定製的。”楊棠這算是大實話,因為他現在的衣服都是兌換而來,看上去是薄如蟬翼的布料,實際上能防AK掃射。

可林喬茜並不曉得這情況,不依不饒道:“DG也可以定製的喔!”

“那就叫他們去死好啦!”楊棠翻著白眼道,“實際上,人家敢這麼貶華人,根本原因還是在於咱們國家雖然獲得了世界第一這個名號,卻時曰太短,缺乏足夠的威望!”

“缺威望?什麼意思啊?”林喬茜有些不解。

“虧你還是記者,對這都沒研究!”楊棠倒是不厭其煩地解釋起來,“之前的世界第一是米國吧?你見過有哪個小小的設計師敢這麼貶米國佬嗎?之所以不敢,是因為米國軍隊這些年在世界範圍內局部戰爭都打了多少場,不管人家傷亡了多少,但戰爭的總體結果都是贏的,這就有了威懾力,而且他們對外的特工組織那是真敢搞暗殺啊,當然,還有英國佬、俄國佬也是敢大張旗鼓搞暗殺的主兒,所以沒多少普通外國人敢公開懟這幾個大國,而咱們國家呢?什麼狀況你應該清楚……”

“那可不一定,萬一咱們偷偷地報複了敵對份子呢?”林喬茜明顯不服氣道。

“你也說是偷偷的,無法公開也就沒有威懾力,而米英俄這些,當時是暗殺,但事後不用他們自己承認,彆國媒體就主動把他們揭穿了,鬨得人儘皆知,這威望不就出來了嘛!”

“那咱們……”林喬茜很想說,【我們也可以啊】,但話剛起了個頭就憋住了。

“那咱們什麼?”楊棠不禁搖了搖頭,“所以呀,咱們國家要想成為真正的世界第一,不僅要全麵大幅度地趕超米國這個老二,同時必須展現出軍事方麵的威懾力,路還長著咧!”

林喬茜聞言,一時沉默。

“天哥!”

這時,舒芫也到了,遠遠地招呼了楊棠一聲。

楊棠看了看表,六點四十,於是衝走近的舒芫笑道:“芫姐,你來得夠早的呀,那邊菜都還沒上齊!”

舒芫根本沒心思瞟長餐桌那邊,她湊到楊棠麵前,警惕地瞧了林喬茜一眼,然後居然大膽地趴在楊棠肩上,近乎耳語道:“你還有閒心關注吃的,出大事了!”

楊棠故意看了看落地窗外,哂道:“這又沒打仗,有大事啊?”

“這個,嗯!”舒芫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給楊棠看,同時還不忘用身體擋著林喬茜的視線。

身為見習記者的林喬茜身到底好奇心頗重,她見楊舒二人鬼鬼祟祟的,靈動的眼珠一轉,當下沒從舒芫背後繞,而是從楊棠身後繞到前麵,把螓首湊到了舒芫的手機屏幕上:“這什麼呀?兩大坨東西,還模糊得看不清!”

本來帶著點炫耀心思的舒芫注意力都在楊棠的表情上,林喬茜驟然出聲,把她嚇得差點沒摔了手機:“你誰呀?我在給天哥瞧東西,你跑過來看什麼?這是隱私好不好?”

聽到“隱私”二字,林喬茜被嚇了一跳。要知道,此世跟楊棠前世不同,非常非常注重公民的個人隱私,侵犯隱私的罪名一旦坐實,除了大筆罰款之外甚至還可能坐牢。所以舒芫看似僅僅嘴上這麼一說,但對林喬茜的威懾相當大。

幸好此時楊棠擺手道:“行了行了,什麼隱私不隱私的,一張破照片你好意思亮出來,我早看過了!”

這話一出,林喬茜忐忑的心態總算平複了一些,難看的臉色也有所緩和。隻不過舒芫的美眸卻瞪得牛眼那麼大,死盯著楊棠,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楊棠被盯得有點發毛,再細一琢磨,頓時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舒芫給他看的照片,就是那張悍馬被砍成兩半的照片,雖然楊棠是整件事的親曆者,同時已經早就在紅後那兒看過照片甚至視頻了,但問題是,各國官方渠道以及各大世界媒體無一曝光此事,他這麼一說,不就等於此地無銀了嘛!

嗯,最少也是與官方渠道同時,甚至提前獲得了照片。

果不其然,瞪了楊棠十幾秒的舒芫開口了:“天哥,你知道我這照片怎麼來的嘛?”

楊棠沉默。

不太明白“天哥”這稱謂卻見不得楊棠受窘的林喬茜忍不住開口道:“不就一張模糊的照片嘛,什麼來不來的。”說著,她拽起楊棠的手就往長餐桌那邊走,“甭理她,咱倆吃東西去!”

原來這才沒幾分鐘,六點四十六,剛剛還沒兩樣的硬菜已經快上齊了。

同時,大批與會賓客似乎商量過一樣,開始陸續進入宴會廳,實在有點像趕趟上早自習。

等楊棠順從地跟著林喬茜到長餐桌一頭拿了餐具,還沒來得及往盤裡揀幾樣菜品,賓客就從原本的二三十人陡增至百五十人左右。

“怎麼不來都不來,一來來這麼多人?”楊棠詫異道。

林喬茜邊往他盤裡夾菜邊道:“你難道不知道這種慶功宴有‘走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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