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夢入輪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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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夜冥殤有些茫然，又有些留戀。那種情緒好像不是他發出的，可他又偏偏感受的到，這很奇怪，卻是真實發生的。

一個青山綠水的小山村，一個簡單的小木屋。一個渾身傷痕的青年****著上身躺在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正為他塗抹著藥水。

“能使人看到記憶深處的幻術嗎？也好，那就看看那個夢到底是什麼？”

四個人四個不同的幻象，四個不同的故事，四種不同的態度。或喜或悲或懷戀或平淡，雖處於幻境身體不能動彈但每個人的表情卻反映了此時的心態。

“看來他們正在經曆最初的美好呢。”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傳來，竟然是已經被殺死的聶錦！此時的聶錦****著上身露出堅實的肌肉，身上那一道道傷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複。胸口貫穿心臟的破洞已經恢複隻剩下一點點淡淡的痕跡，頭上的匕首也早就拔了出來，因為被頭發遮住看不出來，不過想來也是恢複了。

聶錦活動活動身體，扭了扭腦袋發出哢哢的骨頭摩擦的聲響，身軀一震法力震飛了身體上的血汙和灰塵，頭發上紅紅白白的腦漿也是被震飛出去。

青年皇帝雖然依舊帶笑但卻有些冷眼神也有些淩厲“不要把那些臟東西弄得哪裡都是。”

“哈哈，反正這裡之後就沒用了有什麼關係。”聶錦卻是毫不在意，豪爽的笑著似乎沒有看到青年皇帝眼中的寒芒。

······

“滾鐵圈，滾鐵圈，哈哈哈！”孩童充滿童稚的笑聲似能洗滌內心的浮躁，看著那個熟悉的矮小身影喬安的記憶也跟著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在農村雖然貧窮卻無憂無慮的日子。

“石頭彆玩了快跟我們去偷西瓜！”一個虎頭虎腦看起來很結實的小孩子吆喝道。

“啊？哦，那我把鐵圈拿回去。”

“把圈子掛身上就行跟哪吒一樣多帥啊。”

“哦，那好吧。”

石頭真的把鐵圈掛在了身上，還真彆說要是給他洗乾淨椽上肚兜，綁上發髻還真的很像哪吒呢。

“熊孩子啊~嗬嗬！”看著曾經兒時的畫麵喬安啞然失笑，他記得這件事情，那時候他隻有三歲每天便皮的不行，跟著大兩歲的小虎子到處禍害人。記得那次去偷西瓜被告到了父親那裡，被狠狠地揍了一頓呢。現在想起來喬安就覺得屁股痛，當年自己可是記恨了父親很久呢。可惜現在即便想被父親再打一次確是沒有機會了······

······

跟著那個清秀的女孩老馬眼中充滿了溫情，猶記得當初自己剛學了半吊子的陰陽術便給人家捉鬼差點把命搭上，不過也因此才結識了這個記憶中最美的女孩兒。

走在破舊的樓道裡，腳步輕輕發出噠噠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裡特彆明顯。靜靜的跟著女孩兒的腳步老馬的神情有些動容，他們住在第五層最高的一層，因為便宜。女孩兒每天都要來回走好幾遍，辛苦操勞卻從來沒有怨言，臉上從來都是笑盈盈的，似乎那個深愛的男人開心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打開。房間有些昏暗但女孩兒卻舍不得開燈，將買來的蔬菜和水果放下女孩靜靜的做著家務。將不大的家裡每一寸都收拾乾淨後女孩兒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水露出甜美的笑容。

“原來我每次回到家裡都那麼乾淨，卻需要她這麼努力······”老馬的眼眶已經有些紅了，他知道女孩兒為了他付出了很多，但是細節他卻從來不知道也沒有去在乎過。

打掃完女孩兒並沒有休息立刻開始準備晚餐。今天她買了一條魚，平時一個人在家她是舍不得吃的。今天她心愛的那個男人做完一個任務就要回來了，他最喜歡吃魚······

看著女孩熟練的處理著魚鱗、內臟，老馬的眼眶淚水不斷的盤旋似乎隨時都會流出來。

“哼~哼~哼~”女孩兒顯然很高興，一邊燒飯一邊哼著歡快的小曲兒。女孩兒很能乾，不一會兒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就做好了。即便是幻覺老馬也可以聞到那熟悉的味道。

不知道男人什麼時候回來，女孩兒怕菜放涼了不好吃，就全都放在了鍋裡熱著。為了把自己最美的一麵留給那個男人，女孩兒用那一直舍不得用的便宜化妝品精心打扮著。

一個人，坐在飯桌前等待著心愛男人的歸來。即便已經很餓了她也不願意去吃那給愛人準備的菜肴。她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因為那個男人說過最喜歡看她笑。

老馬沉默了靜靜的坐在女孩的對麵，看著那張記憶深處最美的麵龐。老馬的目光是那麼的深情，相信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在這麼柔情的目光下保持冷靜。

伸出手來想要摸摸那精致的臉龐，然而卻像是碰到了空氣穿了過去。有些失落，不過能夠再次看到便是最大的恩惠，他不敢奢求太多。靜靜的坐下看著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他的神情是那麼的專注似乎想要把記憶中已經模糊的女孩兒身影再次烙印。他不敢有絲毫分神，恐怕下一瞬間夢就會醒來······

······

“石頭，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老張叔家的西瓜最甜了！”強壯的小孩子吃的滿臉都是紅色的西瓜汁，鮮紅的西瓜汁也染紅了那本就不怎麼白的背心。

“嗯~嗯~張叔家的西瓜最甜了，還是沙瓤的呢！”石頭大口吞吃著香甜的西瓜瓤模糊不清的說著，也是弄的滿身西瓜汁嘴角還粘了一顆西瓜子。

“臭小子！又來偷吃我家的西瓜。看我抓住怎麼收拾你們！”遠遠地就聽到一個沙啞的中年男聲傳來。

“石頭快跑！”強壯小孩丟下吃了一半的西瓜撒腿就跑了。反應慢半拍的石頭卻是沒能跑了被李叔直接捏住脖子提住了。

“臭小子，又來偷吃我家西瓜。看看，你能吃多少禍害這麼多來，看我這次不告訴你爸看他怎麼收拾你！”

石頭掙紮不脫哭喪著一張臉被李叔帶走了，想到父親那嚴厲的臉龐，小石頭已經可以預料到之後的下場了。

喬安搖了搖頭無奈苦笑。李叔人還是很好的，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跟他要西瓜吃他肯定會給你切一大塊讓你吃個飽。即便是去偷吃若是吃乾淨了他也不說什麼。可小孩子哪管這些，總是去偷吃不說還總是撬開一個一嘗不好吃就再敲一個，每次吃不了多少卻要禍害好幾個。即便這樣李叔也沒有生氣，抓著脖子看起來挺凶，挺狠的。其實那是怕抓衣服抓破了，畢竟誰家也不富裕一件衣服往往都是一家兄弟輪著穿的。抓胳膊又怕小孩兒反抗把胳膊拽掉了。

李叔的好他以前不知道，總覺得他太凶，可長大了卻漸漸明白李叔那麼做卻真的是為了他好，禍害了人家那麼多西瓜卻從來沒有讓他們家賠過，即便父親硬給了他之後也會想辦法再還回來。可惜，現在想看看李叔卻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

頓空平靜的跟著小和尚走著那童年裡走了無數遍的青石路。心中頗有感慨，由能記得當年被師傅抱上山的時候就是走的這條路。當年自己被人販子拐走為他們乞討，每天的都要忍受那凶狠的打罵，多少次一個人哭泣懷戀父母的懷抱，多少次一個人擦乾眼淚告訴自己明天還會有太陽。

那時的他還那麼年幼卻自己學會堅強。說起來也就是孩童單純的內心才可以忍受那非人的待遇，若是換了成人或者大一點的孩子恐怕早已無法忍受，自殺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切的痛苦最終在師傅到來的時候結束了，當時那一襲袈裟威嚴憤怒的神情油然在心，仍記得那一人一棍掃平了整個窩點的英姿是多麼的帥氣。

人販子被抓了，孩子們也都被送回家了。可是自己的家又在哪裡······當自己得知家鄉發大水父母已經背井離鄉的時候自己的內心是多麼的失落，恍然。本來是要把自己送到孤兒院的，雖然他不願意，可是他卻無家可去。

就在他內心絕望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麵前，猶記得他笑容和煦的問自己“孩子，你願意跟我出家嗎？”

當時那張笑臉就好像是陽光一樣溫暖，自己內心的陰霾一下子就被驅散了。好像生活又有了希望，開心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嗯！”

······

黑暗···黑暗···全都是黑暗！沒有聲音沒有光亮沒有思想。夜冥殤像是身處在宇宙的最深處，沒有光明，沒有生命，什麼都沒有。陪伴他的都是黑暗。

“怎麼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夜冥殤的神情有些落寞，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