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大風起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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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包裝，的確是包裝。而且這樣包裝起來，的確比帶著一群大號的螃蟹龍蝦有氣勢的多。尤其是龜丞相，一身碧綠的官袍，微微弓著腰，麵孔清瘦，兩撇八字胡，官帽上還帶著顫顫悠悠的兩隻帽翅兒……

“怎麼樣？夠不夠檔次？”唐緋鯉得意洋洋的笑道，她曾見過河伯出府巡查，這些龜相蝦兵都是她根據記憶，用了半晚上的時間向吉祥描述出來的，基本上還原了水府將士的麵貌。

當然，這些都是幻象。若是修為足夠高的話，完全可以分辨出來。不過這一點恰恰是不用擔心的，因為有這樣修為的妖獸幾乎沒有膽量在龍王眼皮子底下晃悠，一個通幽術全都原形畢露，所以就算有探子，也一定是些不起眼的小嘍囉，或者他們操縱的凡人勢力。

“吉祥，真的沒事吧？”陸錚還是有些不放心，吉祥的本命狐火受損嚴重，全靠漩潭龍眼支持，幻術又是她的天賦神通，肯定會傷到元氣的。

“嗯。”吉祥心中一股暖流，甜滋滋的應了聲道：“錚哥哥，你放心吧。有了這蜃貝法珠的加持，隻要一點點元氣就而已的。隻是……唔，維持這數百的兵馬，恐怕這蜃貝的法力要耗儘了呢。”

“嘿嘿，又要上房揭瓦了。”唐緋鯉嘻嘻笑道。

“揭吧，敞篷的更上檔次。”陸錚哈哈一笑，放下心來。中午十二點整是整場祭龍王法會的高潮部分，清江商會的諸多頭腦都會列席，正是一鍋端的絕佳時機。

事不宜遲，陸錚早就躍躍欲試，縱身一躍，化出金閃閃的龍身本相。唐緋鯉也早就滿心期待，化為憨頭憨腦的錦鯉原形，對著吉祥招呼道：“吉大人，你不是水族。那就扮個仙子來瞧瞧吧。”

吉祥眨眨眼睛，嘻嘻一笑。抖著皓腕上蜃貝法珠，琉璃光芒散去，原地現出一個手挎花籃，白衣勝雪的美豔仙子。

“來。吉大人，我駝你。”唐緋鯉遊到她的身邊。

吉祥扭捏了一下道：“這怎麼好呢。”

錦鯉眨動下碩大的明亮眼珠，嘿嘿笑道：“難不成你還想騎在陛下的身上？”

吉祥一臉羞窘，陸錚哈哈一笑道：“女上男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嘛。”

“你們兩個。真是太壞啦。”一身白衣更襯得吉祥那張臉，紅彤彤的都快滴出水來了。她眉目一橫，一扭身側坐在錦鯉身上，哼道：“小心待會幻術失效，讓你們倆都變成胖頭魚。”

“你舍得麼？”

“我……我……我。”

“好了，汽車人，變形，出發！”

……

江灘法會現場，氣氛迎來了高潮環節——敬龍王。這清江當地祭祀龍王的特有環節，又稱‘殺紅’。在龍王廟的廟門前。架著一艘年代久遠的木製漁船，七八頭肥碩的活豬被屠戶押到漁船上，一刀攮進喉嚨裡，血腥溫熱的豬血奔湧而出，流到船艙，然後經船眼流出去。

接著將豬頭切下，豬臉上刻上‘十’字，並抹上豆瓣醬，抬上供桌，再擺上糕點、麵塑、水果等祭品。

就在這個時候。祭祀法會的組織者清江商會終於出麵了。毛四爺一身喜慶的大紅唐裝，率領著商會同仁，滿臉喜氣的走上祭台。

上香發紙之後，毛四爺麵對大海。拱手行禮，然後率領著眾人跪下磕頭。禮畢之後，身邊的隨從地上來一個古色古香的卷軸，毛四爺高戰祭台之上，俯視著萬千百姓，心中豪氣萬丈。

龍王爺的承諾給他帶來了超乎尋常的自信心。他似乎看到了在不遠的將來，在龍王爺的庇護下，財通四海，位高權重。

他手中持的卷軸，學名叫做‘太平文疏’，等同於呈給龍王爺的奏折。站在高台之上，毛四爺撐開卷軸，神情倨傲的揮了揮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祭壇搭建的很高，百姓們隻能仰望。可是他們每個人都清楚上麵站著的是個無惡不作的衣冠禽獸……

隻是，他們敢怒不敢言，毛四爺敬獻龍王爺金絲龍袍、純金法相，捐建數千廟宇的事情，早就傳揚開來。這些樸實的百姓們心中有憤怒也有沮喪，比起毛四爺獻上的貢品，這些水果麵塑實在是太寒酸了。

佛要金裝，神喜香火，恐怕連龍王爺也不能免俗吧。

數萬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毛四爺，畏懼、憤怒、羨慕、妒忌，五味雜陳。

毛四爺很滿意這種眾星捧月的效果，振了振衣袖，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的誦讀起太平文疏。

“具疏人毛少麟，係清江人。今逢吉日，特備信香萬柱，紙馬千匹，三牲、瓜果、糕點等祭品若乾，另有金絲龍袍一件，金絲綴玉旒冕一頂，極品和田玉玉璽一枚，漢代鳳文金絲翡翠杯兩對，明洪武禦用象牙折扇三把……敬獻於清江龍神位下。”

念完文疏，他再次叩拜，行五體投地大禮，然後取來檀香三炷，親自點燃插進龍王神位前的香爐中。

“草民毛少麟，鬥膽呈具！”

禮畢之後，他閃身立在龍王神位的下首處，神態傲然的拍了拍手。祭台下麵立即有數十位旗袍禮賓美女，端著貢盤踏上猩紅的地毯。

“我艸，真是純金的龍袍啊！”

“這簡直不可思議啊！”

“我的天哪，這得用多少金子，值多少錢呐。”

“艸，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龍王爺怎麼不弄死他個****的。”

百姓們議論紛紛，眼睛注視著那些昂貴華美的祭品。

為首的禮賓美女端著鑲金綴玉的盤子，上麵疊著一件金光閃閃的金絲龍袍，金線細密，是專門請的高級織工手工趕製出來的。

第二位的盤子裡，則是一頂十二旒冕，綖板前圓後方，喻天圓地方，表博大淵深，塗黑漆描金邊，以示威嚴莊重。板前後個係十二垂旒，表示帝王不視非，不視邪，是非分明。板下玉衡的兩邊凹槽，各垂掛金線絲繩直到耳旁，尾端綴著美玉，寓意帝王不聽讒言，求大德不計小過，有所聞，有所不聞，這也是成語“充耳不聞”的來曆。

剩下的各類珍寶，看的百姓們眼花繚亂，有玉如意、玉白菜、象牙折扇、翡翠掛件、文玩核桃……簡直就像把最有名的珠寶行都搬到了現場……

貢品在祭壇下麵一一擺放，毛四爺率領著一眾同僚，各執信香，舉過頭頂，恭恭敬敬的朝著清江叩拜下去，口中高呼：“草民毛四爺叩請龍王爺庇佑，世代安泰，永享富貴。”

“草民李德華叩請龍王爺庇護，歲歲平安，福蔭後代。”

“草民趙振叩請龍王爺庇護，合家安康，六畜興旺。”

“草民文四江叩請龍王爺庇護，年年高升，步步高升。”

“草民……”

清江商會共有七位首腦，但是今天隻來了五位，其他的兩位因為壞事做的太多，膽兒小，顧慮太多，到最後都沒敢露麵，但貢品卻有他們一份。

百姓們也爆發出一陣喧鬨聲，有個膽子較大的，忍不住跳出來，破口大罵道：“毛四，你們特麼的還要臉嗎？不是黑商奸商就是黑色會，龍王爺要是保佑你們，真特麼的是瞎了眼了！”

這句話像是導火索一樣，點燃了憤怒的火藥桶。立即有人附和著高呼起來：“對，龍王爺明辨忠奸，你們會遭報應的！”

“天打雷劈，毛四爺欺壓良善，不得好死！”

“趙振敲詐勒索，欺行霸市，是清江最大的黑...幫頭子！”

“文四江倒賣毒品，走私槍支，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李德華逼良為娼，殺人放火……”

華夏百姓向來有從眾心理，不管毛四爺多麼的猖狂，可現在數萬百姓聚集在這裡，膽氣彙聚起來，形成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勇敢的揭發起來。

毛四爺等人的臉瞬間變的鐵青，民憤洶湧，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其餘的人也神色大變，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恐懼來。

“四爺，沒事吧？咱們……趕緊撤吧？”

“對，對，趕緊撤吧？反正都上供了。”

毛四爺強自鎮定著，瞄著那些唾沫橫飛的百姓們，不屑道：“甭管他們這些暴...民，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他們。”

他的話音剛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的驚呼。

“起風了！快看，江上起風了！”

數萬百姓齊刷刷的把目光轉移到浩瀚的江麵上，肉眼所及之處，江麵狂風呼嘯，一道高若城牆的滔天大浪席卷而來。

而巨浪之上，金光閃爍，鱗甲生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