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長虹的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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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傍晚，慕小小終於曆儘千辛萬苦，從陸壬伽的魔鬼修煉中掙紮出來，正美滋滋坐在竹椅上啃西瓜，噴火師尊提溜著一隻亮閃閃的野雞飄然而至。

“親愛的徒兒啊，師尊我來啦，還不出來迎接！”

慕小小扭過頭去，噴火式師尊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會出來刷存在感，徒兒也叫得異常親切。

還沒落地，霹靂真人眼尖地看見了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長虹，眼冒精光，笑得見牙不見眼，滿臉的褶子擠到一起，跟個風乾的土豆一樣，偏偏語調溫柔無比，叫得小小心裡一酥：

“乖徒兒？這豬是你養的？”

小小抖落一地雞皮疙瘩，一把撈起長虹抱在懷裡：“師尊這是我契約的寵物長虹。”所以你還是彆打他的主意了！與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小小忙問道：“師尊你手裡是什麼啊？”

“啊，這是為師新得的紅陽鐵雞，此雞長於妖獸森林內圍，因為跑得快，所以得以在森林中生存。為師想著吧，既然跑得快，肌肉有力，自然是肉質鮮美，捕獲後，本想自己獨食，可為師牽念徒兒，有好事怎麼可以少了我的乖徒兒呢，徒兒你說是不是啊？”……真可惜，烤乳豬沒有了，不過烤野雞也能給我點安慰！

小小點頭猶如小雞啄米：“師尊如此愛護，徒兒感激不儘。”暗地裡翻個白眼，要不是您自己不會做，您會掛念我才怪！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慕小小自覺在小院子裡架起火堆，褪了雞毛，開始燒烤。

看著原本白裡透紅的白斬雞哦不，是紅陽鐵雞變成一隻表麵油汪汪，亮晶晶的黃色烤雞，滿院飄香。小小在一人一貓一豬眼巴巴的注視下，拿竹筷戳一戳，扯了一塊肉，咬一口，嗯，火候差不多了。

抬頭看看蹲坐在地上的路人貓，趴在地上的長虹，和悠悠然坐在竹椅上的噴火師尊，小小任命地自己進屋裡搬桌子。

拿到外麵，地麵凹凸不平，小小從懷裡摸出一塊玉簡墊在桌腳下。

把色香味俱全的烤雞搬上桌子支好，又拿出兩隻小刀，分給師尊一個，師徒二人分坐竹桌兩旁，開動！

小小一頓飯，吃的是心力交瘁，一邊要不停給路人貓和長虹喂食，一邊要填飽自己的肚子，最重要的是，還要提防噴火師尊和自己搶肉！彆問為什麼身為一峰之主，一派之祖師的真人為何要動手和弟子搶肉，自從第一次兩人一起吃飯小小碗裡的肉接連不翼而飛之後，噴火師尊在小小的心裡就已經羞恥度爆表，沒有下限了！

————我是黑天和白天的分割線————

一頓飯從夕陽西下吃到月上中天，小小技藝不精，在噴火師尊麵前敗下陣來，最後直到桌上的圓滾滾的金黃色烤雞變成了一幅骨頭架子，小小也沒吃上幾口，一人一貓一豬摸摸癟癟的肚子，無比幽怨。噴火師尊拿出酒葫蘆，喝了幾口酒，為了顯示寬厚，又裝模作樣地賜了慕小小路人甲長虹一人一碗靈酒，打了幾個飽嗝，心滿意足，瞟了幾次桌腳邊上的長虹，飄然而去。

肉是吃不上了，打也打不過，搶也搶不著，能怎麼辦？小小搬出修仙界變異種西瓜，吃瓜！吃肉吃不飽，吃西瓜混個水飽總可以吧！

靜謐的夜晚，一人一貓一豬坐在院子裡怨念啃西瓜，YY霹靂真人各種慘狀，聊以自慰。

潔白的月光灑下來，看著屋頂的大洞，在感歎修仙界出品就算是鐵劍質量也有保證的同時，小小決定明天把屋頂修繕一下。

路人貓優雅小口咬了一口西瓜：“笨蛋，宗門大比，什麼時候？”

小小從西瓜瓢裡麵抬起頭：“半個月後。”

“半個月後你要和凰傾城比賽吧？”

“恩。”

“那你還有閒心吃西瓜？還不快去練！”

小小眼睜睜看著路人甲貓爪一揮，西瓜收走。（爾康手：我的瓜……）

“你練好了就給你。”

該來的總得來，躲也躲不掉，小小認命地擦擦嘴邊的西瓜汁，開始練功。

經過路人甲的地獄式訓練，小小明顯感覺自己的實力上升了不止一個台階，修為也從練氣九層忽忽悠悠長到練氣期大圓滿，隨時可以衝擊築基。進步最明顯的還是大落雷術，雖然大落雷術終極奧義死活都領悟不了，可是劈個樹啦，點個火啦，還是很給力的，雷珠子凝結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不說，數目也有所增長，現在小小可以同時凝結好幾個雷珠子，到時候一撒出去，效果肯定杠杠的！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隻有大落雷術一招太單調了。大落雷術簡單粗暴，作為最後的絕招反倒更適合一些。那之前可怎麼辦？慕小小提出了這個問題。

路人甲翻個白眼：“你不是還有《風雷》劍訣嗎？”

小小一下就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沉默下來。

自己進步飛快是沒錯，可是那是道法，說起劍術，簡直嗬嗬，劍訣《風雷》似乎天生和自己氣場不合，小小一拿起劍就感覺渾身不自在，折騰一會就筋疲力竭，小小乾脆犯懶，避重就輕，不再糾結劍訣之事，氣得路人甲直跳腳。

可是如果實戰的話，還是有點發虛。

怎麼辦？練吧，自己覺得人生充滿黑暗；不練吧，萬一到時候輸得太慘，多沒麵子啊。練還是不練？

原來趴在桌腳邊上一動不動的長虹動了。

搖搖晃晃地用兩隻後蹄立起來，長虹踉踉蹌蹌地走到小院子中央，前蹄一伸，抓起了劍。

慕小小和陸壬伽目瞪口呆，扭頭一看，桌腿邊上長虹的酒碗，已經空了。

此時長虹已經開始拿起慕小小練習用的劍，艱難地用兩條小短腿支撐起圓滾滾肥嘟嘟的身子，開始一板一眼又十分笨拙地舞了起來。

從慕小小的角度看起來，就像是長著四肢的雞蛋在空中旋轉舞動。

正要捧腹，陸壬伽清淡的聲音響起：“笨蛋，你看它的劍法，是不是有些眼熟？”

慕小小揉揉眼睛，定睛一看，我勒個去！這不就是自己一直練得亂七八糟的《風雷劍法》嘛！

長虹是怎麼會的？回頭看見墊了桌腳的玉簡，小小沉默了。

院子裡的長虹還在舞動旋轉，一趣÷閣一劃，認認真真，雖是笨重，劍法卻是分毫不差，進退攻守，恰到好處，挑撥刺劃，十分精準。

月華靜靜流瀉，灑在長虹圓滾滾的身子上，劍上，寒光流轉，竟然有種淡淡的美。

滿院皆靜。

突然，長虹抽搐了一下，倒地不動了，重重的鼾聲響起。

陸壬伽聲音乾巴巴的，傳過來：“笨蛋，你覺得讓長虹替你上場和凰傾城對戰怎麼樣？許是能支持一二。”

慕小小怒，什麼意思！自己還不如豬！

一時火冒三丈，長虹的清雅劍舞，自己的群魔亂舞，陸壬伽的欣賞驚訝，陸壬伽的惱怒無奈，一幕幕在小小眼前晃過，小小僵硬站起身，走進竹屋，“乓！”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