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意起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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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琳無語地看著麵前這兩個滿臉希冀的女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迫扮演了知心姐姐這樣的角色。

今天俞瑛來家裡串門，兩個小姑娘躲在她們姐妹住的屋裡嘰嘰咕咕半天，周蘋才把她叫進屋裡。聽了她們兩個給自己講的事情，她才知道原來是需要自己給她們來一個升學或是輟學的心理輔導。

江曉琳想著剛才聽到的話。村裡姑娘們早早放棄教育的理由看似很多，真正究其根本其實就一個，村裡人信奉的一個真理，有錢要留給兒子花，閨女早晚是彆人家的，所以，養兒才能防老。

社會環境造就人們這樣的想法，其實誰也沒有什麼錯。

“瑛子，你說你自己也沒有考上大學的把握，所以才不敢再堅持要上高中，是嗎？”

“是的。”俞瑛神色有點尷尬，很不好意思地說：“上中學時我成績雖然還不錯，但是彆人都說，大學很難考的。要是沒希望考上大學，我自己也不想給家裡再增加負擔了。我家條件也一般，三個哥哥還都沒娶媳婦呢。”

說到家庭負擔的問題，這已經是人家的家務事了，江曉琳覺得她不應該插手，也沒有她置喙的餘地。

“瑛子，姐隻能告訴你，考大學雖然很難，但是你底子好，又肯下功夫的話，未必沒有希望。如果將來學習上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也可以幫你。但是眼下的問題是高中能不能繼續讀下去，即使你有考上大學的信心，也還要跟家裡好好爭取。這個，除了你自己，彆人都幫不了你。”

“嗯，這我懂。”

俞瑛不是任性不懂事的女孩，要不她也不會首先考慮她家家庭負擔的問題了。所以她神色有點黯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沒有信心跟爹媽爭取到上高中的機會。

江曉琳看她失落的神色，她猜這個女孩很可能會放棄讀書，安慰道：“也先不急著決定，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呢，你再想想，多跟父母哥哥聊聊，慢慢來吧。”

“嗯，謝謝曉琳姐。”

俞瑛已經從周蘋那裡知道了江曉琳父母都已經不在了，上大學的學費還是她自己賣掉了房子湊上的，心裡對這個姐姐充滿了敬意，她的魄力和對上學的堅持都是自己所不具備的。

送走俞瑛以後，江曉琳看著周蘋，問她說：“蘋蘋，你沒有想過繼續上高中嗎？”

周蘋詫異地問：“我？”

她仿佛才考慮到這個問題一樣，想了想說：“我還真的沒想過。”

在周蘋心裡，雖然對大學生江曉琳不無羨慕，但是讓她自己上學，考個大學回來，她就沒有那麼向往了。

“我原來成績就一般，初中畢業就不錯了，村裡的女孩不都是這樣嗎，我姐姐還隻上到小學呢。”

人各有誌，江曉琳也不能勉強，何況即使是自己舅舅家，嚴格說起來，她也不過是外人，還是不要攢動表妹的心思，害人家引發家庭矛盾就不好了。

“蘋蘋，我想去一趟縣城，看看我以前的老師，你要不要一起去？”

江曉琳想起托付給劉老師的事情，已經一個多禮拜了，不知道劉老師跟他姐夫商量得怎麼樣了

“好啊，我也想進城玩玩，不過你去看老師時，我還是在外麵等你吧，行不行？”周蘋隻是一個農村姑娘，讓她到陌生人家裡做客，她還是有點彆扭不自然。

“成。”

姐妹倆，高高興興手挽著手，進縣城去了。

“曉琳，你來的正好，我昨天才跟我姐夫商量好讓你在火車站裡做生意的事情，正好跟你說說。”劉老師見江曉琳來了，還是挺高興的，隻是神色裡有點不大自然的尷尬，他拉著江曉琳坐下，還給她倒了杯水。

“曉琳啊，你做生意的那個計劃，我一跟我姐夫說，他立刻就說好，還直誇你是個做生意的材料。”劉老師想起他姐夫那激動的神色，有點不以為然，什麼做生意的材料，江曉琳可是考上了省裡排名第一的大學呢，想個做生意的點子自然不在話下。

“那他同意了嗎？”江曉琳才不理他們怎樣看自己，她隻關心自己這第一桶金能不能賺到。

“同意了，同意了……隻是還有兩個條件……”

說著，劉老師有一點尷尬，他姐夫也是的，求他幫個忙，他還見錢眼開了。

“什麼條件？”

“第一個條件呢，我姐夫說，這主意好是好，但是你是一個學生，如果隻是在假期做一兩個月，等開學就上學去了，那對這生意的影響可不好。他希望這能成為一個長期的生意，一天不能間斷。”

“這沒問題，等我上學了，我可以讓我舅舅舅媽來幫我做，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

確實，火車天天都在跑，車站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的，如果她賣一兩月的飯食，人們吃得好了，以後坐火車就還打算來買。但是她要是上學去不賣了，導致旅客沒準備食物還買不到飯，那就要害人餓肚子，這以後生意也沒法做了。

所以，這門生意要做，就一定要堅持做下去，一天也不能間斷。

她早想好了，舅舅舅媽他們家是純粹的農民，隻有種地這一項收入。以前孩子們都還小，如今表姐大了該嫁人了，表弟表妹也漸漸長大，將來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呢。江曉琳在上次得知了經濟開放的政策以後，就想過幫舅舅舅媽他們家找一點生意做賺點錢，現在來看大家正好一起合作。

“你能明白他的意思就好，還有一個條件……”劉老師覺得有點難以啟齒，顯得吞吞吐吐的

“老師，你說吧。”江曉琳倒是很大方，她要借用人家的地盤做生意，相互合作，互相提條件是正常的，是有誠意合作的表現。

“我姐夫說，你這生意，他也想參與一份，和你一起做。”

劉老師沒說的是，其實他姐夫說，這生意指定賺錢，還讓他參與一份，三方一起做，可是他不想要。這生意他姐夫疏通關係，出了地盤，曉琳出的主意，還要動手去乾，他參合什麼呢。

“這沒問題。”

江曉琳想的很清楚，這位姐夫看來不是一點生意頭腦都沒有的人，渠道掌握在人家手裡，合作是應該的。何況她的生意點子都告訴人家了，人家要是不地道的，甩開她自己找人乾也一樣能掙錢。現在人家隻是提出參股，至少說明是個實在人，有了合作的前提，利益捆綁，這生意倒是能做得長久，她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擔心。

“那就這麼說定了。”

見江曉琳答應的痛快，劉老師挺高興，這件事情就算是達成共識。他們商量了一下，打算再約個時間見一麵，商定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