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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各自的團,各自的戰(二)

明承風錯了。

吳煒保留了一星輪回者到五星輪回者的評級,具體設定上卻引用二階仙俠位麵力量層次,煉精期和化氣期歸類為一星輪回者,煉氣期和化神期歸類於二星輪回者。時至現在,主神空間轄管的一億純粹輪回者,全部都是一星輪回者,連二星輪回者都沒有。當然,對比煉精前期的強身健體到化氣後期的不懼核彈衝擊波,同是一星輪回者,彼此差距也能有天地之遠。

周羽和明承風的重遇,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主神空間光幕準備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儘頭。

光幕退去,青山綠水迎麵闖入眼簾。

然而,不等輪回者評頭論足此地風景,耳邊突然響起主神的肅穆提示音:

“臨時第一小隊,某某死亡,剩餘九名隊員,團隊積分零。”

“臨時第一小隊,某某死亡,剩餘八名隊員,團隊積分零。”

遊平江、李燕姬、周羽、明承風等十名輪回者相繼色變。

點開團戰麵板,遊平江、李燕姬、周羽、明承風所在團隊是臨時第三小隊,剩餘十名隊員,團隊積分為零;臨時第二小隊,也剩餘十名隊員,團隊積分為零;隻有臨時第一小隊,剩餘八名隊員。光幕剛剛退去,臨時第一小隊和臨時第二小隊正麵對杠幾率極低,真相極有可能是第一臨時小隊團隊內鬥,光幕保護失效之後,某強者第一時間誅殺了兩名隊友。

儘管已經有了團隊內鬥的準備,但是親眼見證臨時第一小隊的內亂,十名輪回者仍忍不住心底發寒。遊平江、李燕姬、周羽等輪回者都下意識擺出戰鬥造型,提防有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除了死亡,更駭然的是擊殺本隊輪回者竟不扣團戰積分。這樣的設定,簡直是在鼓勵強者清除弱者,減少弱者拖累團戰的風險。試想,如果某隊輪回者個體實力比較強,先滅殺了本隊的九名輪回者,再伺機偷襲拿下任意一名敵方輪回者,他豈不是穩站不敗之地。

臨時第一小隊,不多不少,隻殺兩名輪回者,是否就是在清除本隊的隱患?

想到這種可能性,實力較弱的輪回者再看向遊平江、李燕姬,瞳孔相繼泛起恐懼兼提防的情緒。除李燕姬之外的四名女輪回者,悄然站到一起;男輪回者裡,遊平江、周羽、明承風、其餘兩名輪回者也各自拉開距離。

彼此之間的懷疑,再明顯不過。

遊平江情知此時勉強隻會帶來反效果,索性大大方方把話說開:“雖然團戰考究是團隊的整體實力,但團隊作戰的前提是彼此的互相信任,沒有信任的團隊,不如沒有團隊。大家分開行動吧,我用一顆真心,在團戰過程中取信隊友。”

這不是好辦法,卻是目前最不壞的辦法。

於是,十名輪回者就地散夥,走向不同方向。

唯有明承風不信邪,繼續一臉真誠請求其餘輪回者相信他,可惜所有輪回者都回以抱歉笑容,快步走遠。短短數分鐘,降臨點隻剩下孤獨的明承風。明承風長歎一聲:“我終於明白,吳煒為何總是更信賴天華帝國的土著。”

明承風沒有長時間頹廢,很快恢複鬥誌昂揚精神:“我在地球讀書到十四歲,初中二年級就來到主神空間,在天龍八部劇情位麵追隨吳煒六十年,青春少年到耄耋鯀夫,已經積攢了足夠的人生經驗。輪回者現在不願與我團結,我就效仿先賢吳煒,去團結土著。”

明承風沿著蜿蜒小道蹣跚走了兩日,遠遠瞧見嫋嫋炊煙村落。

竹窩村窩在群山之間,村民賴山溪衝積而成的百畝薄田艱難度日。目光所至,皆是貧困,飯食如糟糠,土路泥濘多坑,麻衣補丁套補丁不說還非常粗糙,兩百餘口村民麻木地活過一日是一日。

吳煒同我大聯合剖析人類大腦結構,細化智慧上傳,早就弄懂了聲音信號反饋到大腦中樞的機製原理,研製出了無視語言障礙的腦波之間直接交流。相應技術運用到輪回者身上,雖然飛鳥星語言係統差異極大,明承風也能一口漢語地與當地土著無障礙交流。

村民眼裡,明承風的到來是件新鮮事兒,三三兩兩看大熊貓似圍著他瞧稀奇,童真不知世事的孩子大膽追問明承風來自何方、欲往何處、有沒有見過什麼稀奇。然而,除了農事,明承風與村民的交流並不順利。竹窩村不僅山荒水窮,村民的心念也被田間農活填滿,田地之外的事兒,隻會一遍遍重複:向東北走,出了山,再走三四十裡路,到黑土縣縣城,那裡什麼稀奇都有,那裡的人什麼都知道。

竹窩村村民老實本分,沒有希望,也不需要希望。

控訴地主剝削也沒用,因為竹窩村村民本就是一群家家有田的自耕農。竹窩村的貧困,更多是因為土地的貧瘠和通向山外的艱辛交通。竹窩村村民不信任明承風,更不相信明承風願意無私幫助他們走向富裕。

歎了口氣,明承風笑著揮手告彆竹窩村。

誰想,就在這時,遠方突然傳來撕心裂肺呼喊聲:“山賊要來了,山賊要來了。”

警戒鐘聲隨之響起,竹窩村驟然沸騰起來。圍觀明承風的閒漢倉惶四散同時,更多村婦拎著籃子、抱著孩子狼狽躥出家門,羊群般亂糟糟逃向村外。與明承風交流最多的某老人,一邊嘶聲招呼兒媳,一邊善意提醒明承風:“後生,隨我到後山躲躲吧。”

地球中國活了十餘年,一階武俠位麵活了近六十年,明承風從未親眼見過山賊劫抄,隻好隨大流答說:“多謝。”

老人歎氣感慨:“作孽啊作孽,去年秋收剛來搶過,今年又來了。”

明承風並沒有走離竹窩村,逃難人流湧到村口,忽又戛然而止,原來警報是“山賊將來”,而非“山賊已來”。眼下秋收待即,固然是山賊寇侵的高發期,但山賊並不想親自下田收割,等農民將糧食搬到家裡再來搶成品,才是山賊的作風。

將落未落的刀子,更磨人。

村民沒有因為山賊的緩來而欣喜歡呼,而是順勢聚集起來討論如何度過難關:“田稅、勞役、颶風、水災、山賊,老天爺這是逼我們去死啊。”

赤手空拳的農民根本沒有奢望鬥贏殘暴的山賊,村民們越討論越絕望。

忽然間,一名村民瞧見明承風,猛地怒睜兩眼:“說,你是不是山賊的探子?”

不等明承風解釋,這名鬢發蓬亂的村民拎起手邊的鐵鋤就衝了過來。惡狠狠的目光,大有將明承風一鋤頭鋤死的想法,顯而易見,這名村民並非真的懷疑明承風是山賊探子,而是單純地發泄怒火。他憤怒山賊殘暴卻又奈何不得山賊,覺得明承風白白嫩嫩細胳膊細腿好欺負,於是心理扭曲將明承風當成發泄對象。

農民耕種除草整日忙碌,瘦弱卻不乏蠻勁,如果明承風還是學校裡初中二年級學生或者天華帝國行政官員,健身房裡鍛煉經驗再多,也很難應對村民的敵意。所幸,明承風回到主神空間,已然若乾次強化,掌握了超自然力量。明承風儘管心裡有些慌亂,超自然力量卻及時而準確地聚集到四肢皮膚外。右移半步避開鐵鋤攻擊曲線,明承風躬身撲向來人,左肩迅速而有力撞向其胸膛。隻聽見砰的一聲響,村民不科學地倒飛三五米,萎靡趴在地上。

但是,麻煩並沒有結束。

更多的村民,紅著眼珠站了起來。

論親疏,村民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鄉鄰,明承風則是偶然經過且可疑的外鄉人。有些村民或許不讚同欺負明承風泄憤,可當明承風反殺襲擊者那一刻,事件立刻異化成本地人與外鄉人的矛盾。

不論對錯,隻論親疏,竹窩村村民必須替鄉鄰出頭。

明承風對此並不陌生。

明承風當機立斷撿起鐵鋤,激活體內神術力量,右掌並刀截斷木柄,改成類似斧頭的短柄器械,毫不露怯地回視蠢蠢欲動的村民。

打架不能露怯,同時儘己所能武裝自己。

然而,村民的反應出乎意料,看見明承風肉掌截斷鐵鋤木柄,竟然瞠目結舌喧嘩議論起來:

“武師!”

“並掌如刀,拳風似錘,外鄉人是武師。”

“武師金剛護體,刀槍不入,咱們打不過的。”

……

蠢蠢欲動的村民全部沮喪坐回原地,因憤怒燃起的紅眼珠也迅速熄滅,認命般低頭等待明承風處決,竟無一人再敢挑釁半句。僅有疑似襲擊者老婆的村婦,不管不顧,狀如瘋狂撲到丈夫身上嚎嚎大哭:“殺了我罷,你把我也殺了罷……”

明承風若有所思。

武師是此世界對掌握超自然力量人士的尊稱麼。

聲名能夠傳播到荒山野嶺,武師階層必然廣泛存在。武俠世界觀裡,並指如刀或許名列上乘功夫;武師怪異稱呼卻更像高武世界,高武世界裡,他這點兒功夫絕難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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