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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哥,你為什麼要說爺爺是讓我來、來……”監視兩個字晏冬說不出口,不管是監視的這個人還是被監視的這個人,他都無法相信爺爺竟然會這麼做。
“監視我?”
“嗯。”晏冬一邊開著車,一邊看著後視鏡裡晏冷的手掌緊貼著大腿的傷口處,不用想都知道,剛縫合完的傷口,一定疼得厲害。他儘量把車開得平穩不至於顛簸起來讓傷口更疼,可一聽見監視這兩個被大哥親口說出來,他總覺得心裡有點難受。
“這件事說來也簡單,之前岑歌去了M國,遇到了點事,我就找到了烈火,讓他告訴君涯,把岑歌救出來。而君涯曾經是爺爺的老部下,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爺爺,想也能知道,烈火是我的人。而烈火給烈燚投了大把大把的錢,現在暴露了,爺爺自然知道我在外麵組雇傭兵團的事了。”晏冷一麵看著窗外一麵道,額角凝出的薄汗昭示著他在忍耐。
“……所以爺爺想斷你的後路?”晏冬也不是笨人,都是世家子弟,再怎麼武癡也是晏家二少爺,不至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是啊,南天就是我的大糧倉,要是沒有了南天,我靠什麼去養人。昨天在書房算是和爺爺徹底坦白了,爺爺也徹底表明了態度,他還是反對我和岑歌在一起,所以今天他就要對我下手了。”
“不至於吧,哥,南天可是你的心血,走到今天這樣兒多不容易啊。”晏冬不敢相信,爺爺能下得去這手,明明哥建南天的時候,爺爺總在他麵前說“晏冷這小子,是晏家的種,能乾!”結果現在竟然要對哥的心血下手,他無法想象。
“你覺得對於爺爺來說,是我重要還是南天重要。”
“當然是你重要了。”
“所以啊,爺爺認為毀了南天,就是斷了我和他抗衡的本錢,逼我不得不離開岑歌,這樣才能‘挽救’我,免得我毀了自己一輩子,嗬嗬。”說到挽救兩個字的時候,晏冷的語氣裡冒出了一絲諷刺。
“那哥,你怎麼辦啊?”聽晏冷這麼一說,晏冬也明白了爺爺的想法,他是真的擔心,不管是因為什麼,他並不想看著兩個人分開,到時候那才是真正的痛苦難過,畢竟哥對岑歌的在乎他是見識過的,而岑歌,也是個好人。
“放心吧,爺爺想要動南天,不是那麼容易的,不然也不至於要你來監視我。畢竟南天不隻是我一個人的,還有徐家、蘇家、董家,爺爺不會用那些官麵兒上的手段,估計他是想要破壞破壞公司部署啊,挖挖人什麼的,小心防範就是了,我就假裝不知道,讓他挖幾個人,攪和攪和幾個小計劃,麻痹一下他。隻要他不直接動岑歌,南天就不是他說毀就能毀的。”畢竟現在的南天可以說已經有了過百億的資產,而他以個人名義投入了那140多個億之後,他的公司持有額已經徹底拔高,而在他有意地給另外幾人分甜頭之後,他們已經徹底和南天綁在了一個戰車上,現在的南天,就算是在國家那裡,都是重點一路開綠燈的對象,哪裡還要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動不動就要走關係,使路子,現在想要找麻煩的,從南天身上拔拔毛,揩揩油的,一律殺無赦。
“哥,那我怎麼跟爺爺回啊?”
“照實回。”
“啊?那不就都泄露出去了。”晏冬不懂晏冷腸子裡的彎彎繞,晏冷已經徹底把他繞糊塗了,不是說要半真半假嗎,這怎麼變得都是真的了?
“放心吧,你以為你不說今天這些話就傳不到爺爺的耳朵裡麵去了嗎?今天隻不過是爺爺為了要試探你罷了,看看你到底是誰的人,跟他說不說實話。你回話的時候可以出了網絡股崩潰那一部分都說出來,然後故意吞吞吐吐一會兒,爺爺肯定是要罵你的,然後你再都說出來。”車程很長,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餓的,晏冷覺得一陣陣的頭暈,隻是外人卻察覺不出一點的異常,沒有因為疼痛微蹙的眉,也沒有忍耐眩暈和饑餓、高燒時渙散的眼神,依舊隻是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裡,自然而然地說這話。
晏冬一邊把晏冷的話記在心裡,一邊不時地瞟著後視鏡,他哥的臉色越來越白了,甚至麵頰上帶了些潮紅,雖然他哥沒說,可人的生理反應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晏冬也是從小練武的,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氣血兩虧之兆,恐怕不光是槍傷和肋骨,他哥這半年也不知道是怎麼過的。
晏冷功夫好,槍法也好,腦子也好使,可隻靠著這些進入北刃,甚至一直在執行任務又怎麼能夠。北刃的生活其實非常簡單,隻有出任務和訓練,出任務的時候,他拚命,訓練的時候,他也拚命。張北歌憑什麼青眼於他?除了後世的眼光以外,相中的就是他的那股狠勁兒。
用他們同組徐麟的話說,晏冷像是一頭狼,眼睛裡的東西任誰看一眼都覺得毛骨悚然,尤其是當他上了戰場和人搏命的時候,就像是一頭狼王,帶著身後所有的狼向著敵人殺了過去,那是不咬下你一塊肉絕不罷休的氣勢,你死,或者我死!
說來也奇怪,對於北刃的其他人來說,晏冷是個絕對的新人,彆說晏冷那短暫的隻有半年的兵齡,就算是到了北刃的時間來說,所有人都要比晏冷多了太多,可半年的時間裡,晏冷卻能從處處是缺陷,到了現在堪堪和他們平齊,甚至有些方麵還猶有過之。可當他們和晏冷一起上了戰場之後,他們全都再也不置一詞。
晏冷太狠了,能來到北刃的,個個都是狠人,可對晏冷,他們都用了“狠”這個字。他們營地後麵有一個天險絕澗,下麵是幾乎有滔天之勢的紅水河,彆說是人,就算是頭大象掉進去都得瞬間沒了影兒。可晏冷拿到了自己剛進北刃的測試報告,看著上麵攀岩、泅渡、高原行軍那三項的成績之後,一個人去了天險,身上隻帶了一把刀,腰上圍了一根繩索,背靠著幾乎要將人吞沒的紅水河,登上了這座兩百餘米的天險,之後每一天都刷新著自己的記錄。就算是有一次右手一滑,整個人就那麼靠著左手掛在了這片峭壁上,也沒有斷過。
他的一個室友有一天實在忍不住了,問他,“你是不要命了嗎?”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我就是為了打仗的時候能多一分保命的手段。”說完話,晏冷頭一沉,就睡了過去,他太累了。
室友們聽著晏冷細細的呼吸聲,默然。道理他們當然都知道,他之前覺得北刃的訓練已經是人間極致,可聽見晏冷的話,他才發現,他們已經被無數的任務和戰爭麻木了,他們幾乎都快忘了求生欲才是一個戰士最強大的力量。
從那天以後,從晏冷一個人,到一個宿舍,到一個小隊,再到整個北刃,所有人都自發地挑戰著無數極限,他們似乎找到了曾經自己還是列兵的時候,為了保家衛國,為了光宗耀祖,拚了命地通過了各種變態的測試,隻為了能進到特種部隊的那時候。
當一個特種兵,本就是在預支著為了十年二十年的命,而晏冷,他又豈能獨善其身。為了他和岑歌的一年之約,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壓榨著自己,挑戰著自己的極限,失水訓練,他撐過了七天。不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不喝水,而是七天沒有攝入一滴水,極限訓練了七天。
所以當那次他們在B國沙漠的時候,晏冷贏過了對麵那個半個沙漠人,一刀插進了那個人的心口,又在動脈上補了一刀,之後,在那個人臨死前的最後一個無比驚懼的表情中,大口大口地吮吸著那個人的鮮血,像一頭狼,也像吃人的魔鬼。
張北歌曾經跟他說,在和敵人戰鬥時,他們其實靠的是日積月累的本能,是人一點一點磨出來的自然記憶。張北歌說這話的時候,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可晏冷後來在自己身上做的事,卻讓他心驚。
如果說饑餓、疲勞、疼痛、絕境時的急躁,都是人的本能,那麼晏冷就是在一點一點地磨滅著他們。他忍受著饑餓,遺忘著饑餓,無視疲勞、疼痛,處理每一件事的時候越來越冷靜,就像是一台無比精密的機器。這樣的晏冷,讓所有人都感到害怕,他磨滅了無數作為一個人的本能。
晏冬鎖上車,看著晏冷無比正常的步子,心中的擔心卻更甚,明明應該很難受,可他哥卻沒有表現出來分毫,要不是臉上的蒼白和潮紅,和他親眼所見的傷口,他幾乎都要以為他哥就是個正常人。
晏冷從後院的一個石墩子上把岑歌翻了出來,剛想說“岑歌,我來蹭飯了”,就看見岑歌直接把他的頭按住,摸了摸他的額頭。
“高燒。”岑醫生下了診斷,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晏冷,等著他的解釋。
晏冷苦笑,岑歌太厲害了,他隻能低聲安撫,“傷口處理了,也吃過藥了。”隨後看著岑歌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的一雙鳳眼,心中好像大地回暖,看著岑歌的眼睛裡全是溫柔神色。“我都快餓死了,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等回了家,你怎麼處置我都可以。”
說到底,岑歌還是不忍心讓晏冷這個病號挨餓的,三人直接開赴蓬萊閣。
岑歌一邊扒著張牙舞爪的大螃蟹,一邊捏著螃蟹的兩隻螯,衝著晏冷齜出一排小白牙,打了個招呼。晏冬瞬間氣紅了臉,晏冷一下子樂了出來,這麼長時間不見,岑歌竟然變得這麼開朗愉悅,真想永遠都能守著這個笑容。
晏冷看著岑歌的這個笑容發著呆,卻沒發現其實他自己的嘴角也扯開了一個有點大的笑容。
“晏冷?”晏冷嚇了一跳,差點就要直接一個後翻,定睛一看,這才看見,原來在眼前飛舞的黑影竟然是岑歌拿著一隻大螃蟹在他眼前亂揮,看得晏冷哭笑不得,想起剛才說吃螃蟹,岑歌那個表情,眼睛都冒綠光,好像一隻貪吃的貓。
晏冷看著這樣的岑歌,笑了,將自己眼前的小碗推到了岑歌麵前。
岑歌低頭一看,是滿滿的一小碗蟹肉,雪白雪白的,看得他直咽口水,好猶豫,突然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把小碗推回到了晏冷的麵前,再也不看一眼,好像再看一眼就會後悔一樣。
“哈哈哈”晏冷拍著桌子笑得完全停不下來,幾乎要笑到了桌子下麵。
從來不曾見過這個樣子的岑歌,調皮又可愛,那麼地孩子氣。很多人都說,如果不曾走出去,不曾吃苦,就不可能長大,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可他的岑歌曾吃了那麼多的苦,在本應該撒嬌耍賴的年紀為了生存苦苦掙紮,現在卻在青年的尾巴上變得柔和了,也孩子氣了,看著這樣的岑歌,他真的覺得欣慰而幸福。
晏冬看著跟變臉一樣樂不可支的自家大哥,又看了看拿隻螃蟹向他示威的無比幼稚岑歌,他好想仰天長嘯,天啊,這個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而坑弟小能手的晏冷並沒有意識到自家弟弟的心靈受到了傷害,輕輕咳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臉色,繼續慢條斯理地扒著螃蟹,隻是雪白的蟹肉還是放在了小碗裡,一點都沒動。
岑歌看著晏冷,突然雙手捧著晏冷的臉,把晏冷的頭轉了過來,看向自己,“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晏冬瞬間把剛送進嘴的石斑魚噴了出來,然後在桌子下麵給岑歌豎了一個大拇指,簡直有如神人。
“是啊。”晏冷坦白得很快,“所以這些都是我給你賠罪啊。”笑眼彎彎,光明正大地引誘著岑歌。
在晏冷的美色中敗下陣來的岑歌還是吃掉了這些美味而又貌美的食物,隨後在晏冷的提議下,他們又去成記喝了湯,之前說餓但是一直沒吃什麼東西的晏冷喝湯倒是很積極,咕咚咕咚一個人幾乎喝了一煲的湯。
“幸好成記的老板大年初一也開業,要不然……”岑歌眉毛一挑,帶著笑,看著晏冷。
“是啊是啊,要是沒有成老板,我隻怕就要在這大年初一餓死街頭了。”晏冷也笑著看著岑歌,順便給了旁邊一臉看不下去的晏冬一記眼刀,給晏冬嚇得一哆嗦。
突然,晏冬想起來,哥身上的上還沒好,所以不能吃發物,所以才沒有吃之前的海鮮,就夾了兩筷子黃麵兒饅頭,寧願餓著肚子,跑到這兒來喝湯。想到這兒,晏冬默默地看了岑歌一眼,沒說哈,隻是板著臉,微皺著眉毛。
一麵忍著兩人秀恩愛,一麵無聊地用筷子戳著螃蟹殼子的晏冬目光突然瞥見了晏冷的鬢角已然見汗,剛要開口,就看見晏冷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繼續笑著和岑歌說著話,笑得一臉輕鬆。
如果可以,晏冷真的希望岑歌臉上的笑容和明朗永遠都不要消失,如果能看見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痛楚,十倍百倍的痛,他都願意去忍耐,甚至去渴望。
胃裡有如刀絞,腿上的傷口陣陣痛楚,發燒燒得他幾乎毫無力氣,麵上沒有露出分毫,反而一臉笑意,無比輕鬆。他看見的隻有岑歌一人,他看見的,隻有岑歌的喜悅開朗,在以往饑餓、疼痛之後,他漸漸地遺忘了自己。
當肉身永墜地獄,靈魂卻愉悅地飛上天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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