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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誰?我、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誰,我可是徐公子的人!徐公子知道嗎?徐文磊徐公子!”錢萬裡也是圈裡的老人了,曹倩沒有這個膽子來整他。

“我是誰?嗬嗬——”晏冷笑了,要不怎麼說這人該死呢,如果是之前,他不認得隻能說他的等級不夠高,可現在南天成了圈子裡的新貴,背後的人讓多少想打壓南天的人偃旗息鼓,可笑這錢萬裡竟然還是不認得他,還想拿徐文磊壓他,豈不是可笑之至?

錢萬裡看著晏冷絲毫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樣子,心裡一慌,忙環顧周圍,卻發現他們都好像在諷刺他一樣,忽地心裡一沉,他是老油條了,看著現在這情形,又怎麼會還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你、請、請問你尊姓大名?”錢萬裡這下是真的慌了,徐文磊好像保不了他了,甚至連另一個被牽連的人也保不住他了。

“現在想起問了?晚了!”晏冷一揮手,便立時衝進來一堆人,不像是警察,可沒人敢阻止。

在江州,沒有人敢跟晏冷玩花活兒,而誰又能知道,這背後不是晏家的意思呢?

和晏家作對,在這江州,還沒人有這麼大的份量。

來人乾淨利落地把錢萬裡銬住拖走,隻是晏冷沒走,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

岑歌看著這樣的晏冷,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可他又覺得,晏冷就該是這個樣子的,他從來都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當晏冷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變成失了光彩的陪襯。

哪怕晏冷沒像這些人一樣,穿得像一隻隻浮誇的孔雀,他甚至因為剛才的一番動作,扯開了西服的扣子,領帶也鬆鬆垮垮歪歪斜斜地掛在脖子上,可就算是這樣的晏冷,也不失色分毫,反而光芒萬丈。

岑歌不知道自己這傻傻看著的樣子都落在了晏冷的眼中,讓晏冷心神一蕩。

被自己最深愛的人這樣地注視,每個男人大概都會覺得自己瞬間拔高碾壓眾人,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他自豪的了。

岑歌,我喜歡你這樣看著我,非常喜歡,喜歡得現在就想立馬衝上去吻個天昏地暗。

晏冷伸手正了正領帶,理了理衣服,單手插兜,站在了林文佑麵前。

兩個人嘴裡說著場麵話,可眼神卻在無聲地交鋒,周圍的人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對峙的岑歌,不知不覺地,心裡安定了下來。

晏冷,你真有本事。

“林叔何必跟我這麼見外。”晏冷的話裡帶著些彆的東西,可在場這些人裡,恐怕隻有他們三個人才能懂了。

“嗬嗬,林某人自忖還沒有這個本事能和晏公子攀上關係。”林文佑永遠都好像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樣子,好似氣度非凡。

“哪裡是您和我攀關係,到底是我高攀您了。”晏冷話中之意叫在場的人心裡一驚,可隻有林文佑知道,晏冷這是在威脅他,剛才對付錢萬裡的敲山震虎,和現在的貌似“破釜沉舟”都不過是在威脅他,好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嗬嗬。”林文佑笑笑沒說話,這話卻是不能接,那是他能夠翻盤的籌碼,這麼早說出來,可就不管用了。

老狐狸。

小狐狸。

兩隻狐狸的相互交鋒,誰也沒能奈何誰。

“怎麼,晏公子也是想分一杯羹?”謝猛湊了上來,在江州,他也算是能說得上話的。剛才不管是晏冷雷厲風行地把錢萬裡踢出了圈子,還是他和林文佑的話,都讓謝猛覺得,晏冷是有意要參與進來,可他不知道為什麼林文佑要拒絕。如果有晏冷為他們保駕護航,彆說這麼點地產,就算是那些尋常人不能碰的,他們也敢插一腳。

晏冷笑了,“這杯羹,我怕是分不成了。”

謝猛以為晏冷因為剛才林文佑的拒絕所以生氣了,可他們這些做商人的,賺錢才是王道,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們可以低頭彎腰,裝孫子什麼,得看在什麼人麵前,晏冷有這個價值,也有這個份量。

“晏公子”謝猛本想湊上去說話,誰曾想晏冷根本不想給他這個麵子,冷笑著輕輕偏頭,倒教他有些尷尬,陰狠之色在眸中一閃而逝,不過謝猛還是謝猛,轉臉便做出了一副豪爽的樣子,拍了拍林文佑的肩,“林老哥,剛才的話可是你說得不恰當了。”說罷使了個眼色,可林文佑也不接他這一茬,謝猛臉色一沉。

謝猛的泰豐集團本是當年和齊越的父親齊天晟合夥創立的,後來齊天晟出去單乾了,這才創立了鴻運集團。

有上一輩的交情在,再加上謝猛對齊越也很照顧,齊越這時候便站了出來。

才想開口,卻被晏冷直接打斷。

“你們兩個竟然也走到了一起,嗬嗬,齊越,你也真是大度。”晏冷不慌不忙地一邊給岑歌遞了個“求表揚”的眼神,一邊掌控全局。

“什麼?”不隻是齊越傻了,周圍人也覺得一頭霧水,齊越和謝猛本就私交甚好,又哪裡稱得上大度?可晏冷雖然是個年輕人,卻沒人敢小瞧他,這是個狠角色,這麼說,就一定有下文。何況剛才錢萬裡的例子擺在前麵,這些人又哪裡敢輕舉妄動。

“齊越,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林文佑,敢威脅岑歌,敢威脅我,我這份禮,可不能送小了。

“我父親?我父親死於突發心臟病,大家都知道啊。”齊越順著晏冷的話說了,可他不知道這和他父親有什麼關係。

“你母親呢?”

“……也死於心臟病。”

“心臟病?我問你,你有心臟病嗎?”

“……我沒有。”

“你爺爺有嗎?”

“……也沒有。”

“你奶奶呢?”

“……沒有,你到底想說什麼?”齊越隱隱地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再聯係到晏冷剛才說的話,他突然有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我查過,你們齊家並沒有心臟病家族史,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你父母都患有遺傳性心臟病的可能性。而醫院給你的診斷書上說,你父母都是因為先天性心臟病而導致猝死。可你知道在一個正常人得遺傳性心臟病的概率是多少嗎?隻有0.6%,而當一級親屬中有一個患先天性心臟病,則其他人患病的機率上升3倍,兩個成員患病則機率上升為9%,如果三個成員患病,則其他成員患先天性心臟病的可能性上升至50%。而你們齊家除了你以外,還有一個妹妹,在父母都是那0.6%的幸運兒並且一同發病猝死的情況下,你們兩個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發病的征兆,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晏冷的話說得很明白,在場的都是人精,沒有哪個是真正的笨蛋,他們都聽出了晏冷話裡的意思。

而有些人隱隱地感覺到,今天江州商圈,要變天了。

“……你是說,我父母不是病死的?”齊越發現自己害怕的竟然成了真的。

“晏公子!”謝猛大聲地打斷,額角見了汗,可在這時候,卻顯得是那麼的做賊心虛。

“你說呢?”晏冷沒有管一旁臉色煞白的謝猛,而是反問齊越。

“……是你?!”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再加上謝猛的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齊越死死地瞪著謝猛,咬牙切齒。

“怎、怎麼會?阿越,我和你父親的交情有多深你不是知道嗎?再說了,醫生的診斷書上不是也說你父母都是死於心臟病嗎?唉,對於天晟夫婦的死,我也很痛心,我還大醉了一夜,醒來後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謝猛的道行夠深,他賭晏冷手裡沒有證據,演技愈發精湛,連齊越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謝猛。

“你是覺得,我手上沒有證據,還是覺得自己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晏冷臉上一直掛著笑,笑話,岑歌還在看著他,太難看了可不好。

岑歌也是明白人,隻是他不免有些擔心,但看著晏冷成竹在胸的樣子,還有閒心給自己遞個小眼神,覺得心放下了一半,晏冷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隻是緊緊攥著的拳頭還是出賣了他的擔心,哪怕你再相信他,可隻要是你在乎的人,你都免不了地去擔心他,這和能力無關,和信任無關,隻是因為你在乎。

關心則亂。

“你……”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謝猛心裡不安了起來,畢竟站在他麵前說這話的人是晏冷,他還是免不了提著一顆心,不敢放下。

“你自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但很不幸的是,跟你合夥共謀的那個人已經交代了。”這個局他布了這麼久,怎麼會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

“什麼?!”謝猛一驚,怎麼可能?不,這不可能!

“不相信?你以為他貪了那麼多錢,就能永遠瞞住?藏在管道的拐彎處,嗯,也算是個好主意,不過,想要瞞過我,還得在修煉幾年。謝猛,你可沒找個好夥伴。”不錯,和謝猛合作密謀的那個人,就是之前晏冷寫在名單上的那個被他和趙小雅合夥瓜分了的那個人,隻不過根據他和趙小雅的協議,他還要讓那個人發揮一下餘熱,這是他們的交易。

謝猛被帶走,剛才還是眾人羨慕對象的合作,至此徹底崩潰。

晏冷看向林文佑,怎麼樣,這場戲,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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