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閃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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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人們的幽影馬車穿牆而過，繼而於幾十秒後衝破沙海的束縛，回到了曾經的大西洋的海底。

它停了下來，因為張葉等人迫切的需要新鮮空氣、來紓解心頭壓著的巨石。

而當他們走下車，張葉看著沒有邊際的灰色沙海說道：“心死比被折磨死還要可怕。”

沒人有異議，確如張葉所說，死亡不可怕，隻是一瞬間的事，被折磨死頗為可怕，因為被折磨者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可死前還要承受不知何時結束的極致痛苦。

然而最可怕的，是心、死了。

當一個人的心死了，就代表著不可抗拒、不可掙紮的絕望，心死之人本身亦不會想要反抗，隻是在絕望中等死而已，於人生誕生的所有意義，目標，欲望，情緒，思維隨之全部消失。

張葉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幸存者都是這樣，也不知道海心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人類組織，但他在看了一會灰色沙海後，還是下令讓海心繼續尋找幸存者，同時也決定一旦找到，也還是要去到他們的聚居地。

就這樣，幽影馬車在張葉等人上車之後，繼續在無邊的灰色沙海上馳騁，在死去的世界中尋找生命。

尋找希望。

而在車廂裡，張葉等人在海心身周計劃著下一步的行動，同時也是等著海心的掃描結果。

那些被救者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還有動力去行動，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還能振作起來，明明已經見識過三十七號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像張葉曾經說過的話，有時候隻需要相信，就隻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相信希望猶存。

越是絕境就越是要相信，否則就不會是自救者，而連自救都不肯的人、也即是心死之人，是老天想救都沒辦法救的，老天隻會救那些懂得並極力自救的人，無論他們麵對的是何種絕境。

至於自我放棄的人？

他們已經死了，又要怎麼去救？

所以就算前路一片迷霧，就算迷霧之後是無邊的黑暗，張葉等人仍然不會崩潰，仍然知道該做什麼，即使一時會不知道該怎麼做，繼而有暫時性的“負麵狀態”。

而他們的堅持是對的，就在幽影馬車疾行了近十分鐘後，海心鎖定了目前的前進方向所會抵達的一處聚居點，那裡不同於三十七號，那是一座在喜馬拉雅山脈內部的城市。

說是城市其實有些誇張，因為那裡隻有近五百人、在正午時分對掃描有所反應，不過以現在的地球來看，五百人確實是一座巨型城市會有的人口數。

然而有了三十七號的教訓，這一次張葉等人在幽影馬車抵達山脈邊緣時，沒有選擇直奔那個聚居點，而是停了下來並在近距離下先行掃描。

也正因距離夠近，所以海心的掃描能力便能將聚居點的每一個細節都“看”到，繼而為張葉等人創造一副“動態地圖”。

與以往的全息地圖不同，呈現在張葉等人麵前的更像是“監視器”，因為聚居點內的每個人，他們的每次呼吸都能通過地圖縮放而清晰可見。

這樣的全息地圖讓張葉等人露出了笑容，卻不是因為地圖本身。

地圖上的人們正在辛苦的耕耘著，而且街道上還有類似警察的人在有規律的巡邏，街頭巷尾亦有著宣揚“正派”信仰的傳教士，一切看上去就像是正常的人類都市。

張葉等人從沒想過，隻是看到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城市，都會感到如此時這樣的狂喜！

張葉更是立即下令前往該市的主入口，至於三十七號避難所那些願意追隨他的人，他也打算把他們安置在那座城市，如果它真的如地圖上所顯示的那麼美好。

幽影馬車就這麼在張葉的命令下，向那座山脈中建造的人類城市疾行而去。

然而幽影馬車的到來卻讓城內的人們陷入恐慌，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或聽過類似的載具，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將幽影與迷霧聯係起來。

所以在城牆外耕種的人們狂奔著逃回城內，合金城門亦隨之轟然關閉！

對此張葉等人並不感到意外，所以他們在幽影馬車於城門外百米處停下時，逐個下車並走到城門下，沒有如之前那樣直接衝入城中。

“人類？”隨著城牆上第一個人驚訝的低聲自語，其他人很快便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他們很快就將張葉等人認定為迷霧怪的“新品種”，繼而準備在張葉等人靠近之前全部殺光！

張葉在此時用念力包裹聲音並摻入木元氣，繼而送到所有人耳邊、他說：“我們沒有敵意、我們是三十七號避難所最後的人了，我們想來這裡尋求幫助。”

在木元氣的影響下，城牆上的人變得平靜且容易信任他人，所以他們又是一陣交頭接耳後、便是打開了緊閉的城門。

張葉等人笑著走入城門、幽影馬車則緊隨他們之後。

待眾逐望者走進城市，他們發現所置身的城市完全是歐洲中世紀的風格，正中心有一座城堡，城堡的四周有第二道城牆與護城河等等。

在城堡四周則是相對低矮很多的大片建築群，而應是居住在那些建築中的人們，此時則在張葉等人的麵前，無比好奇的看著突兀到來的陌生人們。

張葉倒也不急於去那座城堡，他就在原地等候，而一名身著軍官製服的中年女人，則帶著她的衛兵從人群中走出，繼而來到了張葉的麵前。

“你說你們來自三十七號避難所？”女軍官沉聲問道，表情是無比的嚴肅。

張葉則是直言回道：“沒錯，我們是三十七號的護衛隊。”

此時張葉的表情特彆認真、特彆誠懇，這讓周浩險些忍不住要笑。

女軍官則是點了點頭並說：“希望你們有帶來山脈以外的情報，同時你們必須接受不乾涉你們日常生活的監視。”

“當然沒問題。”

張葉自然不會拒絕，因為隻要他們不想，就沒人能監視他們，除了監視者之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