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上古時期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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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自知遇到了壞人,但為了保全自己人格的獨立和愛情的尊嚴,她是不會向惡人低頭的。縱使她現在的處境非常陰鬱、環境極其險惡、抗爭的過程曲折漫長,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就此認輸的。因為惡人無中生有,造謠誹謗,遲早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這就是看似柔弱的女子在尊嚴麵前的堅決態度:
道上露水濕漉漉,難道不想早逃去?隻怕露濃難行路。
誰說麻雀沒有嘴?怎麼啄穿我房屋?誰說你尚未娶妻?為何害我蹲監獄?即使讓我蹲監獄,你也休想把我娶!
誰說老鼠沒牙齒?怎麼打通我牆壁?誰說你尚未娶妻?為何害我吃官司?即使讓我吃官司,我也堅決不嫁你!
《羔羊》:你乾嘛去,我吃飯去
《左傳》記載:公家提供給大夫的膳食,每天大概有兩隻雞。這和當時民眾的生活水準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彆。孟子在闡述符合王道的理想社會時寫道:在豐收年成,七十歲的老人可以吃到肉。可是大夫的公膳,每天就有兩隻雞,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每天吃兩隻雞我們先放一放,看看這位大夫,穿著白線鑲邊的小羊皮袍,每天都是吃飽喝足從公門裡走出來,來上朝的目的看起來就是為了吃飯。你看他,慢條斯理,搖搖擺擺,是多麼的逍遙愜意。這種吃飽喝足之後的悠然神態,和他在朝堂上昏昏欲睡一言不發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就是滑稽可笑。如果再聯想到路邊的餓殍,這副身板和嘴臉就醜陋可憎了。
真是個白吃飯的寄生蟲:
羔羊皮襖蓬鬆鬆,白色絲帶作鈕扣。退出公府吃飯去,搖搖擺擺好自得。
羔羊皮襖毛絨絨,白色絲帶作鈕扣。洋洋自得出公府,回到家裡吃飯去。
羔羊皮襖熱烘烘,白色絲帶作鈕扣。洋洋自得出公府,回到家裡吃飯去。
《殷其雷》:知道你很忙,但我還是很想你
天上突然出現了轟轟的雷聲,不絕於耳的同時好像還非常飄忽不定,忽而在山的南坡,忽而在山的一旁,忽而又到了山的腳下。這樣陰鬱的天空,勾起了女子對出門在外丈夫的憂念。又是電閃雷鳴,又是瓢潑大雨,可是丈夫依然還在外麵奔波跋涉,這怎麼能不叫人牽掛呢!
可是婦人必須要理解自己的丈夫,因為丈夫是做公差的;為了公事,他不敢有半點懈怠。婦人掛念的同時,對丈夫的崇拜之情也油然而生。不過婦人的心思還是不能安定下來,她剛剛努力把自己勸說住,可是她又開始抱怨起來,就算是為了公事奔走,可她還是希望丈夫能早點回來。
雷聲在山間飄蕩著,丈夫還在外麵漂泊,而婦人的心思卻無法安穩下來。婦人是既抱怨又理解,既讚歎又期望:
聽那隆隆的雷聲,在南山的陽坡震撼。怎麼這時候離家出走?實在不敢有少許悠閒。勤奮有為的君子,歸來吧,歸來吧!
聽那隆隆的雷聲,在南山的邊上響起。怎麼這時候離家出走?實在不敢有片刻休息。勤奮有為的君子.歸來吧,歸來吧!
聽那隆隆的雷聲,在南山的腳下轟鳴。怎麼這時候離家出走?實在不敢有一會停歇。勤奮有為的君子,歸來吧,歸來吧!
《摽有梅》:我好想嫁人
《周禮》上記載:每年的農曆二月,是國家法定的男女結婚時間;在這段時候裡,如果出現男女私奔的情況,是不會加以製止的;如果該嫁娶的,卻無緣無故地不嫁娶,就會受到法律的懲罰;了解每個男女的年齡,如果他們到了結婚的年齡還沒有結婚的,官方有義務幫助他們順利結婚。這是執政者為了繁衍人口而製定的規定,規定在得到普遍實施之後,社會中也就逐漸形成了這種特殊的風俗。
一位待嫁的女子,她可能早就到了結婚的年齡,可她還是沒有找到意中之人。暮春,梅子黃熟,紛紛墜落。女子看到這樣的情景,敏感地覺察到時光無情,從不待人。而自己呢,青春慢慢流逝了,但還是婚期未定,她不覺感傷起來。再不嫁人就老啦,好希望馬上把自己嫁出去!
女子麵容看似平靜,口氣委婉,但內心已經是焦急萬分;尤其是在她看到那麼多的年輕男女比翼雙飛,自己處處尋覓,卻始終找不到意中人的時候。可是梅樹繁華落儘又是一年,“花枝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青春裡如果沒有遇到愛情,那將會是人生多麼遺憾的一件事情啊!
她似乎在唱著:
梅子落地紛紛,樹上還留七成。有心求我的小夥兒,請不要耽誤良辰。
梅子落地紛紛,枝頭隻剩三成。有心求我的小夥兒,到今兒切莫再等。
梅子紛紛落地,收拾要用簸箕。有心求我的小夥兒,快開口莫再遲疑。
《小星》:同一屋簷下,命運卻不同
淩晨時分,天上還掛有三五顆星星,所有人都還在香甜睡夢之中的時候,征人此時早已渾身熱血,踏上了征途。彆人睡眼惺忪的時候還可以休息,而征人卻經常睡意蒙蒙地趕路。
他這麼匆忙,卻有一個非常說得出口的理由,那就是在為了王事奔波。可是同樣是為了王事,有的在被窩裡舒舒服服地睡大覺,有的在為王事鞠躬儘瘁、晝夜不眠、操勞不已,有的居無定所,到處奔波。同樣都是王臣,同樣都有職位,怎麼生活的質量就會差這麼多呢?
而這位征夫,悲催得連個安穩覺都睡不了:
微光閃閃小星星,三三五五在東方。匆匆忙忙連夜走,早晚奔忙為官家,隻因命運不相同。
微光閃閃小星星,還有參星和昴星。匆匆忙忙連夜走,拋開被子和床單,都因命運不相同。
《江有汜》:你怎麼能狠心把我拋棄
女子住在沱江一帶,嫁給了一個外地商人,結婚後,她跟隨丈夫繼續在這裡做生意。這本來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但當商人離開沱江返回家鄉的時候,卻將女子無情地拋棄了。
她的丈夫當年從水路而來,帶著些許的稚嫩和憨厚,來這裡做生意,獲得了當地人很高的讚譽。女子覺得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於是就嫁給了他。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薄情郎,在這裡做了幾年生意,有了些財富,竟然悄悄地離開了她。
女子怨恨:你怎能如此薄情,做得如此恩斷義絕,這幾年的感情,難道是兒戲嗎?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你如此絕情,日後在感情上必定會受到嚴重的懲罰!
可是畫麵裡再也沒有了那個男人,可能此時的他正坐在船上哈哈大笑,慶幸這幾年的漂泊,會有這麼一個傻女子的陪伴,陪他解悶,幫他掙錢,讓他這麼快就有了財富,可以回家好好地享受了。
而這裡隻有一位棄婦,此時的她思緒煩亂,依然相信自己在丈夫的感情生活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她在設想,男人日後一定會後悔,甚至會回來哀求她原諒。可是她現在又非常的恨,她一定要詛咒這個男人不會有好下場!這是她的愛,也是她的恨;這是她的軟弱,也是她的堅強。
隻看到江邊有位女子呆呆地站在那裡,凝望著遠方:
大江自有分流水,這個人兒回故裡,不肯帶我一同去。不肯帶我一同去,將來懊悔來不及!
大江自有洲邊水,這個人兒回故裡,不再相聚便離去。不再相聚便離去,將來定憂傷不已!
大江自有分叉水,這個人兒回故裡,不見一麵就離去。不見一麵就離去,將來哭號有何益!
《野有死麕》(jūn):急切的心上人
優美的愛情是淳樸的。一位英勇的男子,從野外用白茅殺死了一隻香樟子,他把香獐子包起來,用來表示珍惜,送給自己喜歡的女子,來向她求婚。女子如玉,二八年華,潔白無瑕,麵對心上人送來如此珍貴的禮物,自然喜上眉梢,對心上人含情脈脈。
男子看見自己心愛的女子情意綿綿,自然把持不住自己,希望能和女子早行夫妻之禮,這是符合戀愛中男子的心理特征的。麵對著急切的心上人,女子則顯得比較理性,考慮得比較周全。她希望男子不要著急,從容遲緩些,不要輕解她的衣帶,不要驚動了旁邊的獵狗,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女子早已情定男子,她希望男子注意形象,擇日到女子家提親,不要這麼草率做事。
這是一幅青年男女熱戀的畫麵,也是西周社會青年男女樸素自然愛情的真切流露:
野地死了香獐子,白茅包裹才得體。少女懷春心不已,美男善誘情意起。
林中樸樕無人理,野地死鹿還施禮。白茅包裹埋地裡,少女如玉屬意你。
緩脫裙衣是何企,彆碰腰帶對不起。莫使狗兒叫不已,少女今生跟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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