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觀猶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0章 此仇不報非君子,金錢無罪,三觀猶在,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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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德接到劉建國要求見麵的電話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林天華一手提拔的人,劉建國對自己向來不友好,今天為何突然打電話要見他。他惴惴不安的來到劉建國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劉建國道。

劉建國正在伏案處理一份文件,看上去正在寫著什麼。

顧天德道:“劉行長,您找我?”

劉建國道,“你先坐會兒,我批個文件。”

說罷,便一言不發,處理起手上的工作起來。顧天德心中暗罵,這老家夥故意把自己晾在一旁,這是在跟我擺架子呢。可是,誰又讓他是自己上級呢,隻得躬身站在一側,不敢作聲。

豈不知,這一招他以前也經常對自己的下屬使用,讓下屬靜候,瞎琢磨上級找來的意圖,從而建立自己的權威,百試百靈。

劉建國道:“坐下就是。”

若換作王衝,肯定毫不客氣的坐下來。顧天德原是體製內出身,信奉和遵守這一套眾人所公認“權威”已久,哪裡肯就坐,恭敬道:“領導麵前,哪裡有我們坐的份兒。”

劉建國笑著搖搖頭,也就不強求。過了五六分鐘,劉建國才將手頭文件放在一旁,自己點了根煙,扔給了顧天德一支,道:“顧行長,今年四十多了吧?”

“四十一歲。”

“孩子多大了?”

“今年高二。”

劉建國點了點頭,“四十一歲,家庭無憂,有能力、有經驗,正是乾事業的黃金時期啊。你在城東支行乾了三四年了吧。?”

顧天德道:“三年半了。”

劉建國咳嗽了一聲,悠然道,“我聽說,林行長原來是你父親的下屬?”

顧天德心中一凜,暗想這老家夥不會是想要套我話吧,本想否認,但這件事在行內已經不是秘密,隻得道:“是我父親以前的秘書。”

劉建國哦了一聲,“怪不得呢。”又道,“不過,覺得林行長這些年來卻也沒怎麼關照你啊。放著自己人不用,一些比你後來東華銀行的人,都爬到了更高的位子上了,我看林行長對你也不怎麼樣啊。”

這句話戳痛了顧天德的痛點,六年前,自己便已經是支行行長,三年前,林天華將自己平調到了城東支行,自己雖然找過他許多次,表示想要更進一步,可是林天華卻沒有絲毫表示,反而嗬斥他能力不足,要自己不要搞事情。

不過,他不知道劉建國今日喊他來的目的,也不敢輕易說話,隻得道:“是我駑鈍,水平有限,也怪不得林行長。”

劉建國哈哈一笑,“果然是有情有義之人。”他站起身來,倒了一杯水,遞給顧天德,“坐下說吧。”直到要求第三次,顧天德才虛坐下來。

劉建國接著道:“其實,顧行長你的能力是不錯的。城東支行這些年之所以沒有發展起來,一直排名倒數,這也不是你的責任,而是你上一任遺留的曆史問題太多了。他一擦屁股走了,在他走後,一些不良資產卻在你任期內暴露出來。彆人看不出來,我專管風管,又如何不知道?”

顧天德頓時生出一種知己的感覺,城東支行之所以業務做不起來,不良率高居不下,那純粹是因為時運不濟,幫人背鍋而已,卻從來沒有考慮到是自己的問題。想到此,顧天德道,“劉行長,真是說了句公道話啊。”

“你知道林天華為何把王衝派到你們支行嘛?”不知覺間,劉建國對林天華已經直呼其名了。

顧天德搖了搖頭。

“其實,他是對你起了疑心。周雲濤、盛宏飛那兩件事,林天華雖然表麵上沒有動作,卻一直在暗中調查,王衝便是他派過去對付你的,恐怕顧行長還蒙在鼓裡吧?”

顧天德心中一驚,仔細一琢磨,似乎有這麼一回事,否則自己跟王衝公開鬨矛盾,林天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他。不過,又一想,這些年來,自己在城東支行做的並不好,有幾次麵臨降職危機,卻也都是林天華幫忙搞定的,一時間有些糊塗了。

劉建國見他心中猶豫,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才道:“我還聽說,我們東華銀行的蔡東全董事,曾經也是你父親的下屬?”

顧天德恍然,心說這才是真正的肉戲,隻這一句話,便已經明白李建國約見他的目的所在。蔡東全董事是國有資產運營中心主任,一直以來與林天華關係很好,每次董事會投票,都與林天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劉建國找自己,是利用自己與蔡東全的關係,來為不久後即將召開的董事會拉票。

“我父親出事之前,也曾多番照顧他。”

劉建國點了點頭,“難怪如此了。”他沉吟了片刻,道:“實不相瞞,顧行長,我這次找你,是想請你出麵,幫我遊說一下蔡董事。”

顧天德有些為難,“這個……恐怕有些不妥吧?”

劉建國嗬嗬一笑:“我也知道你有些為難,不過這件事也不是讓你白做的。等事成之後,我會向董事會提名,讓你來做行長助理,我覺得以你的能力和實力,勝任這個職務沒有一點問題。”

劉建國所謂的“事成”,自然是他當上行長之後,這種封官許願、拉攏下屬賣命的方法,也是放之四海而皆準、久經實踐檢驗的真理。

顧天德有些心動,劉建國此人在東華銀行隱忍四年,在這上市之前的關鍵時刻驟然發難,心思著實縝密,自己當了六年行長,前途似乎一眼望到儘頭,如今被劉建國一勾,升職的欲望似乎又湧動起來。不過,林天華這些年對自己照顧也不少,自己又如何在這時背叛他?

想到此,他歎了口氣道,“劉行長,這件事恐怕不好辦啊。”

劉建國提高聲音,“不好辦,還是不願意辦?實話告訴你,這次董事會九名董事,我已經搞定了五個,否則這個董事會也不會召開了。我找你,是看重你的能力,不想讓一顆明珠蒙塵而已。顧行長,你要認清形勢啊。”

顧天德一聽此話,便知劉建國在誆自己,若是蔡東全這一票不重要,他也不會來挖林天華牆角了,想到此,心中踏實下來,道,“劉行長,恐怕我恕難從命了。”

劉建國麵沉似水,他緩緩打開抽屜,抽出一張照片來,放在了顧天德麵前,緩緩道,“顧行,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照片上正是羅素娥站在顧天德身後,一隻手摟住顧天德的脖子,舉止十分親昵。顧天德看到,猛的一驚,整個身體微微顫動。

“顧行,我想羅主管不會是在向你彙報工作吧?”

顧天德牙齒直打顫,劉建國手中怎麼會有這張照片?從拍攝角度來看,正是從自己辦公桌後的書櫃上拍攝,畫質並不清楚,顯然是有人在他書櫥上做了手腳。

劉建國見他不答話,於是有拿出一張照片,其中是顧天德將自己腦袋埋在羅素娥的胸前,羅素娥雙手抱住顧天德腦袋。

“顧行長,大家都是體麵人,後麵的我就不用拿出來了。本來,大家好生說話,挺好的一件事,非要弄到這個地步。”

顧天德心中有些惱怒,暗中問候了劉建國的祖宗十八代,可是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中,若是真曝光出去,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你考慮的如何了?”

顧天德有些失魂落魄,“我再想一想。”

劉建國厲色道,“這還需要考慮嘛?答應了,以後你便是行助,不答應,後麵會發生什麼,恐怕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事已到了這個地步,顧天德道:“劉行,我會儘力去試試。”

劉建國笑了笑,“儘力可不行,我要的是必須成功。”這個笑容,看似如吃春風和煦,卻又暗藏殺機,讓顧天德看得心寒。

……

顧天德答應了劉建國之事,可心中一點底氣都沒有。劉建國隻知道自己父親很是照顧蔡東全,卻不知道,蔡東全是自己的表哥。這個表哥向來不喜歡自己,父親出事後,兩人更是來往甚少,要想做通他的工作,真是難比登天。

蔡東全是孝子,平日裡很是聽母親吩咐,思來想去,自己隻得從他母親、自己的二姨身上下功夫了,二姨向來很是疼愛自己,要是她肯幫忙開口,那就容易多了。

顧天德買了幾斤水果,又買了一盒遼寧野山參,來到了二姨家。

“二姨!”

二姨看到顧天德,心中便歡喜的緊,連忙招呼,“小顧來了,你來看看二姨,我就很高興了,還帶什麼東西啊。快點進來坐。”

顧天德將東西放下,來到內屋,撲騰一下,就跪倒在地上。二姨一見,頓時慌了,連忙去扶他,“小顧,你這是乾嘛啊?出什麼事了,跟小賈吵架了?”

顧天德搖了搖頭,說,“二姨,我今天來,是求您辦一件事。”

“什麼事啊?站起來說吧。手頭緊張?要借錢嘛?”

顧天德搖了搖頭。

“犯事兒了?”

顧天德又搖搖頭。

二姨與顧天德母親姊妹倆交情甚好,顧天德母親去世的早,所以從小就對顧天德關愛有加,甚至有些溺愛,見顧天德如此,也急的上火,“究竟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二姨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二姨終究心疼顧天德,於是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你起來說罷!”說著,將顧天德拉起來,顧天德這才將想要求二姨說情,向蔡東全拉票的事情。

二姨聽罷,笑著道,“我以為是什麼事兒呢,這件事我讓東全去辦就是了。”

顧天德道:“恐怕要東全哥親口答應才行。”

二姨道:“多大點事兒,哦,他手中有票,不幫自己家裡人,反過來去幫外人嘛?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說著,二姨拿起電話,給兒子打電話,讓蔡東全晚上回家吃飯。顧天德見狀,便知成了一半,整個下午,陪著二姨聊天,又幫她買菜做飯,哄得二姨開心極了。

到了晚上,蔡東全回來,看到顧天德,皺眉道,“你怎麼來了?”未等顧天德答話,二姨先搶著道,“你整天忙裡忙外的,小德過來陪我吃頓飯,難道不成了?”

飯菜早已備齊,三人落座。吃了片刻,二姨道,“東全啊,聽小顧說,你在他們那個東華銀行兼了個懂事兒的職務?”

“媽,是董事。”

二姨道,“我管你懂事兒不懂事兒,過幾天有個投票,你就把票投給咱們小顧吧。”

蔡東全看了顧天德一眼,顧天德自幼便有些怵這個表哥,連忙低下頭。蔡東全道,“媽,您不懂,天德根本就沒有被投票的資格。”

“我管他有沒有資格,沒有資格,那就投他要投的人。”

蔡東全問顧天德,“劉建國讓你來的?”

顧天德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蔡東全道:“媽,我雖然是東華銀行的董事,但這種投票還是要聽上級安排的,這是公家事兒,我自己做不了主,您這不是難為我嘛?“

二姨道,“什麼公家的事兒,私家的事兒,少來唬我。小顧是你表弟,遇到點兒,你幫他一把,就不行了嗎?你三姨夫沒出事之前,為了你提科長的事,幫的還少嗎?這就不是公家事兒了嗎?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蔡東全說,“這事情,堅決不行。”

二姨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不吃了。”說著,起身便回到房中,將門一關,不肯出來。蔡東全見狀,連忙進去,“媽,有事兒可以商量嘛……”

顧天德漫不經心的夾著桌子上的飯菜,耳朵卻伸得老長,想聽聽兩人在裡麵說什麼,然而兩人聲音太低,自己卻聽不到,隱約聽了房內傳來哭聲。過了不多時,蔡東全才從裡麵走出來,沉著臉道:“顧天德,有什麼事你直接找我不行嘛,非得鬨到我媽這裡。”

這時,二姨從房中走出來,臉上帶著笑容,“行了,小顧,這件事你表哥答應了。快些坐下吃飯,飯菜都涼了。”

再看顧天德,那一碗白飯早已吃乾淨了。

第二天,顧天德回到城東支行,在辦公室內翻箱倒櫃,終於在書櫃上麵的上麵,發現了一個針孔攝像頭,裡麵還裝著一張4G卡,氣得一把將它扯了下來,放在地上,剁成了碎片。又仔細將辦公室每個角落搜了一邊,確定沒有彆的攝像頭後,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

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儘在彆人監視之中。想到劉建國昨日給自己看到的照片,不由後背一陣發涼,這還是劉建國給自己留了麵子。自己與羅素娥在辦公室內胡搞了好多次,本以為做的十分隱秘,終究還是暴露了。

思索之下,心中認定,既然這些照片到了劉建國手中,那必定是王衝所為。王衝是劉建國的老部下,從一進城東支行開始,便跟自己對著乾,也隻有他才有動機安裝攝像頭偷窺自己。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這攝像頭其實是李清泉暗中裝到他辦公室的,心中卻將怨恨記在了王衝頭上。

顧天德冷冷道,“此仇不報非君子。”

他心想,“王衝,之前的事情不跟你計較也就罷了,你竟然變本加厲,偷偷在我房間安裝監控,真是惡毒至極,你最好彆回城東支行,否則我讓你死得很難看。”他本是心胸極狹窄之人,要知王衝連對張立羽的錄音都不肯利用,怎會做出這種勾當,如此去想,未免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

這時,微信忽響起,卻是羅素娥的消息,“親愛的,我老公晚上出差了。”顧天德此刻哪裡有心情,回道:“最近一段時間,非工作的事情,不要聯係了。”

羅素娥回道:“顧天德,你什麼意思,玩完了我,就想一甩了之嗎?”

顧天德:“最近有人起疑心了。我們暫緩一緩交往,順便冷靜一下。”

羅素娥回複:“我不管,上次你答應我的營業部主任助理的事,你要給我辦好,不然我就鬨起來,大不了我走人就是。”

顧天德心煩意亂,暗自惱道,“這娘們竟跟狗皮膏藥一般,想擺脫竟也擺脫不掉了。”不過又想到她在床上那股勁兒,又著實讓自己欲罷不能,想了片刻,忍不住回道,“下班後,在車庫等你。”

……

這幾日來,林天華、劉建國各自施展神通,分彆對具有投票權的其餘董事會成員進行了公關。

按章程規定,董事會臨時會議需提前五日通知,過了通知期後,第二屆董事會第十一次會議如期召開,會議邀請了東華銀行合作的律師事務所做見證,監事會派了三名成員列席會議。本來,這種會議應邀請東華銀監分局來做見證,考慮到這次會議變數太大,怕外人看了笑話,便沒有邀請他們。

參會人員在會議室落座,林天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跟身旁幾個董事有說有笑,似乎是穩操勝券。

劉建國雖做了大量工作,早已將掌握的信息梳理了一邊,心中卻沒有底,手指不斷的敲打著趣÷閣記本,來掩飾內心的慌張。四年前的那次會議,他本來以為是板上釘釘之事,結果卻被林天華翻盤。

會議由董事長張友良主持,在介紹完出席人員、投票方式、計票、監票人員後,張友良道,“下麵開始審議第一項議案,《關於罷免林天華同誌東華銀行行長職務的議案》,請工作人員宣讀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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