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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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九笑眯眯地看著穆婉兒，就像一個男人在寵溺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朋友。

穆婉兒手腳冰涼，恐懼到無法呼吸，好半晌之後她上下瞅了瞅自己，發現確實沒缺什麼零件，也沒有被割掉腦袋，這才放下心來。不過穆婉兒仍舊不敢大意，她低著頭溫柔地說：“阿九，林橴局長還在辦公室等著你。”

黃九這個人很奇怪，他並不在意彆人稱呼他什麼，你叫他黃九也好，叫他刀祖也好，哪怕你大聲罵他混蛋，隻要他心情好，那你就平安無事。可是當黃九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算你跪下叫爺爺，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穆婉兒覺得黃九現在心情應該很好，最起碼不會太差，任何一個人被囚禁在惡靈界好幾年，乍一放出來的時候心情都不會很差的。

穆婉兒猜得沒錯，黃九看上去的確心情很好，他興高采烈地說：“好啊，那我們這就去見見你們的局長大人。”

穆婉兒暗自鬆了口氣，急忙搶先兩步打開房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黃九彎腰做了一個紳士禮，抬頭微笑著說：“女士優先。”

穆婉兒愣了一下，要是真這麼走前麵，覺得對人家不尊敬，可要是不聽話，誰知道這貨會不會發狂殺人？在極短的時間裡穆婉兒就做出決定，一切都聽黃九的，她覺得黃九做為一個威名赫赫的通靈師，應該有點起碼的底線吧？要是自己這麼合作他還翻臉，那可真日了狗了。

穆婉兒戰戰兢兢走出房間，萬幸，黃九並沒有出什麼幺蛾子，他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麵走了出來。

到了門外，穆婉兒恭敬地向楊武鞠了一躬：“老供奉，晚輩告辭。”

楊武依舊躺在躺椅上假寐，隻是輕輕揮了揮手向穆婉兒示意，穆婉兒點點頭，轉身正要走，不想這時忽然聽到身後一聲雷鳴般的巨響！伴隨著巨大的雷鳴，同時還有黃九輕佻的聲音在地下通道裡回蕩。

“老東西倚老賣老，怎麼可以對女孩子這麼不尊重呢？”

穆婉兒心裡咯噔一下，轉過身來發現果然不出所料，黃九和楊武兩個人打起來了。一個是威名赫赫的南蠻刀祖，曾以一城百萬人獻祭來修煉法術，一個是從通靈盛世活下來的老古董，神秘莫測法力無邊，這倆人一言不合就開車，實在讓穆婉兒猝不及防。

黃九整個人好像被一層血紅色的幕布所包圍，他的體型似乎都變大了一倍，如果頭上再長出兩個角，那活脫脫就是一個大惡魔的形象。倒是楊武還顯得正常些，他還是那個模樣，不過從躺椅上跳了下來，矮小的身子上躥下跳顯得異常靈活。

兩個人道法境界超出穆婉兒何止十倍，不過他們把鬥法的餘波控製得很好，非但沒有波及到穆婉兒，甚至連一邊牆上的油燈都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依舊慢吞吞的亮著。

“哼哼，血刀黃九，不過如此！”楊武上躥下跳像隻猴子，嘴上倒是不饒人。

黃九身邊的血色幕布驟然擴張，差點裹住楊武，雖然不知道裹住了人會有什麼後果，想來下場不會太妙。黃九一下占了上風，嗤笑道：“通靈盛世活下來的老不死，就這麼點本事嗎？”

楊武老臉一紅，隨即怒喝一聲：“小子無禮！讓你見識見識我巨靈聖術的厲害！”

這一聲喊之後，楊武雞爪般的右手突然漲大如蒲扇，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把黃九扇了個東倒西歪。

黃九有心扳回一城，怎奈楊武這巨靈聖術源自通靈上三篇，是當年通靈大聖劉雨生的奠基法術，這法術堪稱當世鬥法第一，巨靈化的手掌無堅不摧且硬如玄鐵，哪裡是普通法術能抵擋的？最重要的是巨靈化之後，楊武的這隻手揮動起來虎虎生風，不僅正麵難以抵擋，周圍的空間也一點點被巨掌給封閉了起來。

黃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冷笑著說：“老東西，今天就讓你知道死字怎麼寫！”

黃九把圍在周圍的血色幕布猛地甩出去，這幕布擋住了楊武的巨靈之手片刻，就在這時他伸手往牆上一抓，竟然從牆裡抓出一道血光！血光靈動不已似有靈智，而且血光扭動的時候還閃耀著無數的電弧，看上去威能無邊。

“刀來！”

黃九一聲大喝，雙手抓住血光用力一抽，竟然給他抽出了一把血色彎刀！原本畫著無數圖案的牆壁隨著血色彎刀的抽離開始崩塌，短短一瞬間就成了一堆塵土。幸好這地下通道設計巧妙，不然所有人都要被埋在這裡了。

手裡有了刀，黃九整個人氣勢再變，之前還有些慵懶無賴的樣子，現在他如同出鞘利劍，鋒芒畢露寒氣逼人！那氣勢如刀，真能把人活活砍死。

楊武麵色凝重，他把巨靈化的大手收回來護住身前冷冷地說：“哼，這就是你血祭了百萬人煉成的血魔刀？你這樣喪心病狂，難道受得教訓還不夠？今天你還敢把這刀用出來，是不是一點都不知道悔改？”

“你錯了！”黃九忽然收了所有神通，一臉的莊嚴肅穆，“我已經知道錯了，並且誠心悔過！這刀的確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然而刀就是刀，哪裡分什麼魔刀神刀？說到底用刀的人才是重點。我在惡靈界反思數年，對自己當年的惡行悔恨不已，今日重回人間，正要以此刀維護通靈正統，保人間一個太平！”

楊武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點沒當場吐出來，穆婉兒也被黃九前後巨大的反差給震驚了，她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這他媽哪兒跟哪兒？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竟然是個逗逼演員？說好的神經質呢？說好的冷酷無情呢？說好的動輒殺人呢？說好的惡魔出世呢？

黃九無視兩人的反應，依舊那副死不要臉的模樣：“晚輩剛出惡靈界，被惡靈侵蝕的心境還未平複，幸好前輩及時出手把我喚醒，多謝前輩！”

楊武瞠目結舌，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