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七日臨劫、純陽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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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目皆黑的寒冰囚牢空之中，無數年來首現輝煌燦爛的金色光芒，令人賞心悅目之餘更想大聲對其讚美。即便徹骨奇寒始終潮湧不息，並且從來隻象征寂滅生靈的悲愴，但璀璨金光依然讓人感覺溫暖。

可惜世間之事總有例外出現，比如失去意識的寒煞靈王，最後存在的思緒便完全相反，竟為他正遭遇的輝煌燦爛而悲愴。隻因無論是極陽金輝還是定魂神光，於他來說都是真正且徹底的寂滅。

仍在入定粹煉肉身的金睛，分明對此刻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任由奪目生輝的金色光霞疾速旋轉著，最終化為一朵美得令人心碎的金色花朵於空怒放。

然而黑色冰霧居然無法承受如此難得的美麗，轉瞬之間便被徹底分解為最基本的魂能和記憶碎片，且無比迅速的儘數投入到金光之花當中。

可憐存在了數百萬年歲月的寒煞靈王，在絕境空間中苦苦掙紮到今日，好不容易才擁有等同於仙修化神的境界。卻因為一時無法抵抗美味的誘惑，就這麼消失得一絲生命痕跡都不剩。

成功誘殺凶靈之王的小萬好不開心，得意的大聲嬉笑個不停，還真就和孩子般的主人性情極其類似。也難怪、高階靈族遠比其他生靈純淨的魂能可是好東西，甚至比靈體混雜冥氣的魂族都要更為難得。

隻是小萬剛剛和噬靈用魂音嬉笑了幾句，卻忽然發現了些什麼事情般突然收聲不語，顯得很有些緊張和小心翼翼。原來剛才小萬分心滅殺寒煞靈王，金睛的識海又有了必然出現的變故。

隻因小萬專注誘殺寒煞靈王時，無意中略微放鬆了對金睛識海的屏護，導致些許極寒再次成功侵入。一直在守護主人肉身的噬靈，並不曾接替小萬守護金睛的識海，他可不認為自己會比小萬做得更好。

如此一來新的變數再次到來，不過卻是值得慶幸的好事。原來金睛識海中的三塊極陽魔魂碎晶，在侵入的極寒刺激和催逼下，毫不意外的開始加速消融。而且些許侵入的極寒即便小萬不將其驅除，僅憑金睛現有的分識之力便足夠承受。

對於主人的分識要如何壯大小萬自然了如指掌，豈能不知這是主人的機緣到了。卻是當即傳音噬靈，將此事詳細講述一番，命其不可插手主人識海之變，隻需守護肉身不被極寒摧毀即可。

金睛確實是個幸運的家夥，兩個忠誠的夥伴時刻守護著他，身處絕境不但接連遭遇死劫有驚無險，還任事不管的隻顧入定修行，死敵被迅速滅殺都毫不知情，甚至還能無知無覺的再次得到機緣。

或許因為複蘇以來就和主人朝夕相處，實際已達兩千餘年之久的陪伴，讓小萬必然形成與蕭雲幾乎無差的性情。同樣是既那麼膽大妄為又小心謹慎，還完全繼承了主人性喜冒險犯難的賭徒作風。

察覺到主人的分識得到魔晶魂能滋養，惟恐金睛獲益不夠大的小萬逐漸降低識海屏護。分明是想讓侵入的極寒在分識無憂的基礎上，儘量多一些來加快極陽魔魂碎晶的消融。

身為世間源魂始祖分體的小萬，對於這些勾當拿會存在掌控不住的道理。何況和蕭雲性情極其類似的孩子，小心和謹慎已是永遠銘刻於心，更沒有輕易失手發生意外的可能。

也隻是片刻時間過去，專注嘗試了十數次的小萬，便已經找到既安全又高效的平衡點。隨即金睛少年識海中的巨變開啟，迅速消融的極陽魔魂碎晶化生出海量魂能和道則碎片，當然也衍生出大量魔氣幾欲沸騰。

這些正是小萬為主人刻意求取的機緣，已經在無儘淵助金睛修行過的孩子，豈能不知如何協助主人獲得進取？就見璀璨致極的定魂神光過處，魔晶魂能被轉化著也被引導著，時刻都在滋養蕭雲的分識，道則碎片卻烙印於金睛的記憶。

沸騰的黑**氣雖然看似非常恐怖，但對於修心的蕭雲卻並不是什麼禍害，反而同樣是煉化心之力難得的機緣。卻是被小萬持續而又熟練的引導著，紛紛進入金睛此刻全力催動的心海真我輪，便如同不斷送入熔爐的礦石被轉化成真金白銀。

得到小萬與噬靈的全力護持，以及無私相助的的金睛少年，此番修煉的效率遠超無儘淵中百倍，擁有的實力無疑時刻都在暴長。僅僅隻是三天時間過去，金睛識海中的極陽魔魂碎晶已是徹底消融，其代表的造化確實無愧魔尊的成道者身份。

但蕭雲卻無法繼續如此高效的修煉，不得不從入定之中醒轉。隻因他的肉身已不能再進行粹煉，否則必定超越凡界的力量限製，純陽分身現在可不能離開凡界，至少在紫眸從魔界歸來之前不行。

而且得到海量魔氣轉化的心之力後，本就即將凝結心丹的金睛少年，已經感應到冥冥中將他鎖定的天劫道則。正是這大難即將臨頭的感覺，讓修煉中的他不寒而栗，想不結束修煉都必須被其驚醒。

蕭雲曾經膽大妄為的精研過天劫，絕不會被錯誤的認知誤導對天劫的感應，也隻是略微推算便確定心丹之劫就在七日之後。對此金睛很是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三身之中出現得最晚的純陽分身，居然能比紫眸和銀瞳更早凝結心丹。

不過蕭雲隨即又有了更為驚喜的發現，或許純陽分身現在已不能算是純粹的分身，得到海量魂能滋養的分識已經壯大了無數倍，魂力甚至超越普通凡人真魂近十倍之巨，隻不過還未衍生為完整的三魂七魄而已。

未能一舉成就完整真魂的金睛卻不曾心生半點遺憾，衍生完整十魂雖遠比壯大分識艱難，但隻要成功凝結心丹突破到粹魂境，他有極大的把握成功衍生完整真魂。兩千餘年來精研魂道雖並未讓他突破，但早已擁有厚積薄發的牢固根基。

至於三塊極陽魔魂碎晶消融而收獲的道則碎片，雖還是不能補全殘缺的《焚天魔典》，但至少有了五成魔章可以參悟。這對專修極陽之道的金睛來說，無疑也是值得為之慶幸的大收獲。

然而最為不可思議的收獲卻是，三天來持續吸納極陽暴動潮汐的噬靈，同樣反饋給主人為數極多的道則碎片。但這些卻與魔道極陽道則完全不同，而是真正的純陽仙道至理，且離奇無比的和魔道道則碎片相互交融。

似乎金睛記憶中的這些道則碎片，既非魔又非仙更不屬於神道，機緣巧合之下竟衍化成某種從未見過的極陽大道，顯得既詭異無比又極其炙烈還擁有無窮玄妙。

雖然現在蕭雲還不曾仔細參悟和修行這初現世間的極陽大道，更不知道這樣的道則究竟能領悟和修行出什麼，但這奇特的道則顯然屬於他獨有，日後必然會成為極陽邪道真正的基礎。

可惜七日後便要迎來天劫的金睛蕭雲，沒有太多時間再在此間流連。若要成功度過世間前所未有的心丹之劫，他隻能儘快返回修羅血海養精蓄銳，也必須讓紫眸和銀瞳前往修羅血海觀劫。

畢竟世間誰都沒有經曆過心丹之劫，不可能清楚天劫究竟是怎樣的形式。顯然哪怕就是度劫失敗，蕭雲都不能錯失這些經驗，至少要讓紫眸和銀瞳日後度劫時多些經驗，不會像金睛分身現在這樣盲人摸象般毫無頭緒。

不得不結束修煉的金睛思慮及此，卻是馬上決定自己必須儘快返回凡界。白袍少年當即睜開金光四射的雙眸長身而起，卻聽到小萬好不喜悅的話語聲傳來。

“主人的分識壯大了許多，這次的收獲真是不錯，如果能夠得到足夠的生之力，主人這具身體必定也能成就完整真魂！”

蕭雲聞言不禁心中頓時好不喜悅，他豈能不知自己已經發生的改變？心有振奮的金睛正要和小萬笑言幾句，不料卻被隨後出言的噬靈搶了先。

“主人、此地很適合利用極寒刺激肉身潛能，主人為何粹煉至半途便停止修行，如此絕佳的修行地可不容錯失。”

感應著噬靈為他時刻屏蔽極寒的波動，已經徹底平複仙血極陽暴動的蕭雲好生感激，豈能不知這具身體至今未毀，完全歸功於噬靈的忠誠護主。日後金睛之身若真能成就第三本尊，首功同樣隻能屬於噬靈。

“其實不是我願意半途而廢，隻因再粹煉下去的話，必定會超越凡界力量限製，現在就無法返回凡界可不行。不過失去這修行地倒不要緊，日後若要修行可去幽冥地底的極陰玄冰層，其極寒之威不會比此地差上分毫。”

聽到蕭雲此言的噬靈，雖然有些為主人放棄實力進取感到不解，但不似小萬那麼活潑的神器之靈也不糾結和多言，隻是繼續操控著神器本體的純陽之力，時刻守護著主人的肉身不被極寒侵襲。

小萬察覺主人分識壯大之後，如今在噬靈的護持之下並無懼極寒，卻是魂能顯形於金睛身前嬉笑著開口說道：“主人、給我一枚空白玉簡，我馬上把寒煞靈王記憶中的極寒道則領悟複製出來。”

聽得此言的金睛當即一陣發楞，分明沒有想到自己入定修行之時，小萬居然把最後的禍端寒煞靈王已經滅了，身為主人的自己可真是坐享其成了！

好在小萬並不和主人賣關子，孩子嬉笑的話語聲繼續傳來，蕭雲隨即明白了其中的究竟，一時間隻是為此暗暗感歎不已。

直到此刻來到太古寒冰囚牢的金睛，才徹底擺脫一再出現的危機，終於有機會探察自己究竟置身何地。片刻後蕭雲發現此間竟然闊達千裡之巨，及目所見除了黝黑玄冰之外，便再無其他色彩存在。

金睛仰望著如同黑幕的天空，卻怎麼都看不穿空中漂浮流幻的黑光冰霧，似乎周而複始在湧動著它們，便代表此地亙古以來的某種永恒。

然而不見日月星辰的黑色天幕雖讓此地儘呈玄黑，卻並未帶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無疑天外來光正在直接映照此地，天際並沒有能夠反射光線的氣體存在。

“主人、這裡確實是太古寒冰囚牢，就是不知究竟鎮壓著些什麼，估計存在的秘密都在玄冰山峰深處。”小萬將複製好的玉簡嬉笑著遞給蕭雲，也將他此前的發現隨口說起。

蕭雲接過小萬遞來的玉簡收入須彌戒中，修行極陽之道的他無須研究極寒道則，這些注定是屬於銀瞳的機緣。卻是取出件白色長袍穿好才說道：“小萬可曾察覺仙元波動從何而來，是否發現此間存在魂力波動？”

小萬聽得金睛的詢問，當即收起了小臉上的嬉笑之色，居然學著主人的習慣略微沉吟了片刻，隨後才儼然像個小小蕭雲般正色有了答複。

“主人、我隻是隱約有些察覺，前方百裡外的那座千丈玄冰巨峰，應該是仙元波動的源點。雖然隱隱察覺冰峰下有微弱魂力波動存在，但距離得實在太遠，我拿不準是否鎮壓著仙魂，又或是還不曾徹底寂滅的仙人。主人，要不我們開始搜索這裡吧，究竟有什麼秘密一探便知。”

金睛聽到小萬說到這些，不禁久久沉吟不語，明顯是在權衡探索此地的利弊。蕭雲出身仙道大宗豈能不知仙是什麼玩意，仙這名字雖然好聽得讓凡人無限向往，其實遇到這些怪物隻意味著十死無生的大凶險。

也是、太上忘情的仙人如果不自私，怎麼可能求得長生？無情無義的石頭從來不管什麼善惡和正邪，但凡觸及到利益仙就是冷酷殺星。豈不見八仙焚海的暴行隻為意氣之爭？怎能忘記姮娥偷服後羿的不死藥，叛夫棄家隻為獨得長生？

不過蕭雲再怎麼顧慮重重，都無法違背他注定喜歡冒險的性情，即算真會遇到活著的怪物也想查明究竟。金睛少年獨自猶豫了許久之後，正要招呼小萬開始小心搜索此地，卻被忽然出聲的噬靈打斷了話語。

“主人、適才吾有些許察覺，此仙元波動雖份屬純陽，但隱有妖氣參雜其中，此間或是鎮壓太古妖仙所在。然東方發明，南方焦明，西方鷫鸘，北方幽昌，中央鳳皇。五方之鳳為瑞者僅是鳳皇，其餘四者似鳳非鳳皆為妖仙孽鳥，此間被鎮妖仙應是南方焦明血裔。”

蕭雲聽到此處頓時驚疑大起，世間五鳳之說他豈能不知，焦明正是赤地千裡的太古妖仙。《協圖征》曰：似鳳有四並為妖，馭火者南方焦明，視其年幼喜玩樂，未見其身先聞其鈴悅耳，但有怨憤即施回祿之虐。

噬靈適才所言確實不錯，南方焦明為世間五鳳之中南方神鳥，雖身為妖仙卻獲天封賜神王尊位，乃是大名鼎鼎的太古神禽之王，絕無可能被鎮壓於此地，也沒有哪位真神有如此膽量和威能。

如此看來此地被鎮壓的妖仙，隻能是噬靈所說的焦明後裔。須知專擅馭火的純陽妖仙可不多，諸於朱雀、畢方以及火麟等等，雖源出於妖卻為神獸和神禽，皆是太古便已存在的天地真靈，豈是小小純陽妖仙可堪比擬。

專擅馭火的妖仙不說將其降伏，哪怕小萬和噬靈能剝奪些許大道感悟，無疑就是修行極陽之道的自己再得天大機緣。但妖仙雖源出於妖卻也是真正的成道者，明知其不好招惹還有必要去探察個究竟？

一時間蕭雲久久遲疑不決，不知應該馬上離開寒冰囚牢回返凡界，還是再冒奇險搏命爭取天大機緣。也不奇怪、無畏並不等於莽撞，若不小心謹慎隻會死得更快，不知死活者想都不要想什麼爭取機緣。

隻是小萬和主人同樣膽大妄為，聽到噬靈所言之後顯得極為好奇，卻是毫不在乎的向金睛說道：“主人何必猶豫，既然都被鎮壓了不知幾百萬年，就算是焦明真身在此又有何懼？”

小萬的話把蕭雲聽得好生慚愧，難道今日真被極寒把自己的腦子凍傻了不成？這都來到此地三天時間了，若是被鎮的妖仙威能尚在，哪還容得自己活到現在，隻怕早就成了被其吞噬的血食。

顯然此地的狀況和當初神賜福地類似，被鎮壓者必定毫無反抗之力，這又有什麼值得猶豫的？是了、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唾手可得的機緣還怕得要命不敢爭取，那就不要再修什麼邪道了，早些去當個田舍翁明智得多。

“小萬說得對，即便是焦明真身在此又如何，難道還怕個被鎮壓的怪物？我們且去看看究竟是什麼被鎮在此地，但是切記要小心謹慎一些，妖仙可不是能夠輕忽視之的存在！”

儘複信心和勇氣的蕭雲隻感心中舒爽之極，似乎七天後將迎來的心丹之劫，因此番心之力又得凝練略微提前。不過遲早必來之事金睛豈會多慮，略微推算過後微笑著招回小萬，催動腳下遁光飛馳於千裡玄冰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