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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小說無彈窗免費閱讀!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竹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都寂,但餘鐘磬音。

行走於普慧禪院內的蕭雲,此刻心中卻是震撼莫名。隻因少年也曾數度遠觀座落於千佛崖前的寺院,卻不曾想到這外觀僅占地方圓數裡、算不得怎麼宏偉的禪院,其內裡竟達百裡之廣闊。

蕭雲隨著領路的小沙彌、穿行在幽靜林泉之間,隻見一座又一座氣勢磅礴的莊嚴佛殿次第出現於眼前。少年怎麼都沒想到這納須彌於芥子的佛門聖地,竟然存在著如此驚人的佛法神通玄妙,不禁為這如畫的人間佛國讚歎不已。

且不說座座白塔七寶光芒頻現四方,也不說此地數萬佛徒晨鐘暮鼓、禪唱祥和。隻說寺內祥雲流轉空中展翅翱翔的七彩孔雀,綠草之茵上閒逸漫步的六牙白象,以及清澗溪流內泛波暢遊的金魚錦鯉,就已讓蕭雲為這人間奇景歎為觀止。

不過心中彆有打算的蕭雲,雖很是感歎佛法的玄妙,也暗讚普慧禪院果然不愧光洲修真界霸主。但顯然不會忘記自己入寺的目的,卻是與引路的小沙彌假意詢問所見景致,實則時刻都在熟悉這陌生的佛地。

“智空小師傅、不知寺內的戒律堂位於何處?小道既然得方丈大師許可在貴寺盤桓,也想獲知一些該當遵守的規矩,以免亂了貴寺的法度。”

蕭雲如此的詢問,無疑是想要打探小蕭風的下落。這佛門之中戒律院正是刑罰之地,被擒的小弟最有可能被囚於戒律院中,現在問明方位也好便於自己擇機暗探。

十三四歲的青袍小沙彌,自小便在普慧禪院出家為僧,無疑和小蕭風一般是個不知人間險惡的懵懂少年。這一路上與同齡的雲道長相談甚歡,心無城府的淳樸小和尚、也聽了些歸來佛徒對蕭雲的讚賞,不禁在心生敬佩間與很是隨和的雲道長話多了不少。

智空小和尚聞聽得這位方丈大師貴客的詢問,隻以為修為精深的少年英豪為人很講規矩。且如此言語無疑是對普慧禪院的尊重,單純樸實的智空倒也不疑有他,當即便恭聲有了答複。

“雲道長、戒律院便在方才我們經過的竹林深處,但無事不可擅入。不過道長並不是我佛門弟子,空色祖師定不會以寺中戒律要求道長,隻要不輕闖寺內禁地即可,小僧這便將寺內禁忌之地告知道長。”

蕭雲聞言之下心中陣陣暗喜,這智空小沙彌倒還真是個不錯的熱心人,若能多知道些寺內隱秘禁地,於自己打探消息最好不過。紫袍少年連忙稽首一禮、顯得很是感激的說道:“如此還真要勞煩智空小師傅賜告,小道洗耳恭聽。”

於是兩個年紀差相仿佛,心智卻大相徑庭的少年人,隨即一番好不詳細的言語交談。淳樸的小和尚說得口沫橫飛,惟恐自己敬佩的雲道長知道得不夠清楚。而小奸巨滑的少年道士,心中暗喜之餘也很是覺得對不住這位熱心的智空小師傅。

或許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也是天定,性情極端、冷酷的蕭雲,實則卻是個被無常世事扭曲了心靈的農家淳樸少年。而但凡受挫於慘痛經曆之人,反而越是向往人性中的美好、善良,此刻蕭雲麵對的智空,無疑正是一個至善佛徒。

隻因蕭雲混入普慧禪院雖是彆有所圖,但麵對心性淳樸、且真心禮敬自己的智空,總覺得如此的刻意欺哄很是不當。本性並不窮凶極惡的蕭雲,看著滿臉真摯笑容的智空,心中好不愧疚。

不過想要救回自己小弟的少年,確實也沒有彆的法子,這既然已經開始的表演,怎麼都得繼續演下去才行。或許這也是被賊老天故意作弄,自己不願和智空虛情假意都不行。

蕭雲滿臉都是溫和的笑容,步履移動間和智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話。雖然少年此番表裡不一確實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心中居然再次有了些許當初欺騙小師妹的感受。

因此蕭雲也不禁對自己暗暗鄙夷,更是對自己所謂的情非得已借口無奈之極。為何要如此欺哄心地善良之人,都是源於自己還不夠強大,否則何必要行此昧心之事?

若能脫天自在、這又算得什麼,老祖宗說得不錯啊!自己就是因為被不夠強大的力量所束縛,所以才心不自在。如果擁有足夠威逼宵小的力量,又有何人敢來擄掠小風。

蕭雲感受著自己心中的慚愧和無奈,竟有些畏懼智空那滿是崇敬的真摯笑容。然而還不得不裝出一副談性正佳的模樣,繼續不著痕跡的詢問智空,儘量對普慧禪院了解更多。

不多時、看似一路談笑甚歡的兩個少年人,已是來到一片蔥鬱桑林所在的寺內客舍。此刻心中愧疚的蕭雲,趕忙施禮謝過智空,便如同逃也似的進入房中。

卻不料智空這個熱心的少年和尚,仍是惟恐雲道長初住不便,竟也進得房間之內為蕭雲忙前忙後。把所有能為雲道長準備好的日用之物都安排妥當,就連飲用的甘泉都挑滿了整缸。

蕭雲看著滿臉真摯笑容的智空,心中卻是難受之極。如此心性至善、崇敬自己如同師長的佛徒,自己竟卑鄙到要肆意欺騙,自己修的到底是什麼心?又逆的什麼天道不公?

然而單純質樸的智空,那裡會察覺到自己崇敬的雲道長紛亂的內心。仍是極儘自己所能為蕭雲忙碌著,且不斷發出源自內心的開心笑聲,似乎覺得蕭雲的愧疚還不夠深刻似的。

直到淳樸的智空把本就乾淨的客舍再度仔細打掃一遍,確認裡外都一塵不染後,這才向無所適從的蕭雲合十行禮,便欲告辭離去。就連蕭雲持意要相酬的一滴無垢神泉都婉言謝絕,隻言身為地主理當如此。

此刻的蕭雲看著智空離去的背影,心中卻是複雜之極。少年今日終於見識到真正的佛徒之善,原來自己一貫以來都鄙夷佛修,居然是如此的片麵極端,還真是井底之蛙不識天之無際。

卻不知正是因為蕭雲此刻的慚愧,這才讓他最終沒有和佛門成為死敵。使得早就與普慧禪院結怨的少年,在此後與佛徒們衝突之時,總是不願再下極端狠手,也因此再不曾犯下早先對苦行四僧的錯行。

也許這也是定數,極端、冷酷的蕭雲先遇上狠毒的空性,卻又偏偏再遇智空這個至善佛徒。兩位佛徒之間如此強烈的反差,讓少年也必然的有了些領悟,這世間從來邪惡的都是‘人’之個體,與信仰什麼真沒有多少必然的關係。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因為智空這個地位卑微的善良小沙彌,不但消除了蕭雲與佛門的糾葛,也為少年帶來了極具決定性的修行機緣,且讓蕭雲那顆飽受摧殘而扭曲的心有了解脫。

須知佛門專修佛念的修行之道,崇尚的從來都是明心見性。所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便是正知正覺而智慧達觀,人的覺悟正是來源於心。蕭雲的煉心之道,無疑與佛門修行之道在先天上便有隱合,也惟有佛法能使蕭雲解脫心之扭曲。

智空走後、蕭雲也隻是出於謹慎,在紫陽天衍盤上留下這個新的坐標,便佇立在窗前看著青蔥桑林沉默不語。窮究心之力量的少年有此外人無法理解的反應,也是出於修行的必然。蕭雲對於心境的衍變無疑極其敏感,少年縱是性情極端,也逃不脫自己心中的感受。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心境變化,也讓早已明白煉心途徑無窮儘的蕭雲獲益良多。今日意外的心之觸動,讓蕭雲也逐漸明晰自己這顆並不怎麼寬容、豁達,反而很是狹隘、偏激的心。

卻不曾想這如同頓悟般的明悟己心,居然就在這麼短短時間之內,讓蕭雲中丹田內的心之力再度凝練了近一成。使得少年越發對佛家明心見性的妙理向往不已,也有了定要精研、借鑒佛理的決定。

隻是修行之事再怎麼重要,顯然都不如早日尋回小弟來得緊急。少年在靜立中興奮而又苦惱著,各種念頭紛至而來。此刻蕭雲既急於開始在寺內搜尋小弟的消息,又惟恐自己所為造成無法預料的惡果。

於是從來都行事果決無比的蕭雲,終於首次在他自己那不斷衍化的心境下遲疑不決。時間便在少年長久的沉默中飛速流逝,心中複雜無比的少年也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慚愧。

苦苦思索的蕭雲顯然沒有注意到此刻桑林深處,同樣佇立著一道身著白色僧袍的微胖身影,正帶著小沙彌智空在沉默的注視著他,將他所有的神情變化都一一看在眼裡。

直到夜幕到來,才聽得久久沉默呆立的蕭雲輕歎一聲,似乎已經有了決定。就見紫袍少年身形一陣收縮,竟是在幾息之間幻化成了智空的模樣,蕭雲探察普慧禪院的行動分明即將開始。

然而一直都在桑林深處的白袍微胖身影,此刻竟然也和蕭雲同時輕歎一聲。但明明看到少年如此詭異的行為,卻並不阻攔、也不示警。反而與智空一起、靜靜尾隨著換上青色僧裝的蕭雲,向著戒律院禁地而去。

蕭雲足足花了近刻鐘時間,這才一路小心謹慎的穿越密集竹林,來到一座氣勢恢弘的佛殿之前。然而少年縱是極力外放心識探察周遭,卻對身後尾隨的白袍微胖身影和智空仿如未覺,也不知這監視蕭雲之人有何企圖。

不知自己所行完全被人窺視的蕭雲,抬頭便見殿首匾額上書三個金色梵文大字十善殿,心知此地便是普慧禪院訓導僧眾十善二持的戒律院。

小心謹慎慣了的少年此刻也不急,運轉體內邪力先在紫陽天衍盤上留下一個坐標。無疑是做著初探失敗之後,能時刻再探此地的準備。數息之後,蕭雲才毫不猶豫的疾步來至殿前。

“是那位師兄入夜前來,還請說明身份和來意。若要領罰還請稍待,容我回報值殿師叔。”此時就聽得殿門處有執事弟子高聲詢問,似乎認為蕭雲是個犯了戒律、自行前來領罰的倒黴弟子。

蕭雲聞言急忙答道:“師兄容稟,小僧是方丈精舍雜役弟子智空。因為今日晚膳貪口腹誤了晚課,所以自行前來領罰,不敢打攪值殿師叔。”

戒律院值守弟子聽得蕭雲的答複,也覺得這誤了晚課的小罰隻是尋常之事,便依慣例喝令蕭雲入殿後思過岩麵壁。無疑這位二十出頭的戒律院執事弟子,也是位心無城府的質樸佛徒。

蕭雲聞言心中卻不喜反憂,這些佛徒還真是毫無機心,居然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是自己此番行經,讓至善的智空背了莫須有的黑鍋,還真是愧對這位崇敬自己的小沙彌。

戒律院輪值的這位年輕弟子,那裡又會想到這小沙彌竟是外人幻化,當即便引著蕭雲直向大殿後方行去。蕭雲雖心中不願虛言欺哄這位清俊的質樸佛徒,但若要獲得小弟的下落、終還是不得不有了誑語。

就聽得蕭雲故作畏懼的問道:“師兄、日前我聽聞智真師弟犯了大戒,一直都在此受罰。小僧曆來都與智真師弟相厚,且他年紀才得八歲稚齡,我擔心他會受不住罰。不知在我受罰之後,師兄可否容我探視一下智真師弟,也好勸慰於他?”

執事弟子聞言倒也不疑,原本這弟子受罰之事從來都不是機密,更有修苦行的佛徒自來麵壁思過。不過清俊和尚仔細想了片刻,仍不記得有那個法名智真的稚齡弟子近日被罰,也因此有些感到奇怪。

“智空師弟、這一月以來都由小僧輪值殿中,並不曾有法名智真的弟子來院中受罰,就連受罰的稚齡弟子都不曾有一個,師弟卻是從何處得知的這個消息?”

蕭雲聽得此言,心中頓時焦急起來。這位並不知自己身份的執事弟子,顯然沒有必要欺瞞自己。而且小風原本在普慧禪院中也就是個普通弟子,既算是被先前被自己擊殺的四僧偶然識出,也不應該會被特殊對待才是。

而自己殺空性之事小風也完全不知情,普慧禪院更不可能認為小風會與此事有所牽連,但小風不在此間那又究竟去了那裡?難道擄走小風的另有其人、自己完全弄錯了?

一時間蕭雲心亂如麻,竟如同未聽到執事弟子的話語,也不行走、隻是發呆。執事弟子見蕭雲忽然呆滯,不由得關切的問道:“師弟你這是怎麼了?若身體不適的話,可改日再自行前來領罰。”

然而蕭雲如同充耳不聞,竟然呆若木雞般的隻是不語。也使得這位很是質樸的執事弟子大為不解,隨即仔細端詳這位自來領罰的智空師弟,卻是當即發現了蕭雲的破綻。

智空作為普慧禪院隨侍方丈的雜役弟子,自然擁有遠比其他低級弟子高得多的身份。而這位戒律院的執事弟子本就見過智空,也隻是因為夜黑,才忽略了蕭雲那雙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如血雙眸。

但此刻心中存疑的執事弟子仔細觀察之下,隨即便看到蕭雲那雙因心中紛亂而血芒四射的眸子,那還能不知麵前此人乃是假冒。執事弟子當即厲聲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冒充智空師弟?來我戒律院意欲何為?”

心中無比焦躁的蕭雲,聽得這厲喝之聲回過神來,卻是因為自己錯失唯一親人而情緒不穩。本就性情極端的嗜血少年,在心中焦躁不安下,那還顧得什麼佛徒質樸不質樸、善良不善良,如血的雙眸中旋即殺氣四溢,有了要瘋狂的傾向。

清俊的執事弟子得見蕭雲那如同血魔的雙眸,不禁渾身激泠泠打了個冷顫,驚恐之下正要高聲向戒律院中的首座祖師示警,卻不料當即便被一聲蒼老的慈悲佛號打斷。

“阿彌陀佛......!弟子們修行不易,雲道長還請手下留情。老衲玄相若能為道長效勞一二,還請直言相告,我佛門廣開方便之門,定會為雲道長找到智真。”

聽得這聲慈悲的佛號,蕭雲隨即感覺自己那顆紛亂如麻的心立時一靜。倒也因此讓他那沒來由大盛的殺念為之一瀉,擺脫了即將瘋狂的傾向、回複了幾分清明。

由此可見專修佛念的佛法確實玄妙,玄相老方丈僅僅一語便讓心中狂躁不已的蕭雲略微平靜。其實這並不奇怪,修持般若心經近千年的方丈大師,無論修為又或是心之妙理,實在是超越了蕭雲這少年太多。

慈悲佛號聲中回複了幾分平靜的蕭雲,隻是沉默呆立著不言不語。隻是心中殺念化去後悔意又生、憂心再盛。少年此刻已是明白,自己潛入普慧禪院完全是個錯誤,現在更是陷入危機之中。

蕭雲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危,更為小弟蕭風的下落焦急萬分。對於玄相老方丈的出現,卻並不怎麼畏懼,戰不過要走的話誰能留住自己?但要找回小風必然不能撕破臉,否則很可能會為事得其反。

隻想儘快找回小弟的蕭雲此刻忽然想到,玄相老方丈身為主持,必然會知道小風現在究竟在不在寺中。既然自己已被識破行藏,那便索性開誠布公的詢問於他,若能找回小風,就算再多付出些代價都行。

思慮及此蕭雲隨即轉身看去,卻立時羞愧得無地自容。隻因少年在玄相老方丈身邊看到一張震驚的小臉,正是擁有至善心靈的淳樸佛徒智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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