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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任由軒轅雪再自力,可還是個十五歲的女子。遇到坎坷,心中最先想到的便是家人與愛人了。
愛人,軒轅雪在那一年亦是失去了,唯有軒轅銘與軒轅灝是她當年的念想,她想他們,發了瘋的想他們。
軒轅雪看著幻幕當中,自己在病榻之上,從被束縛到漸漸地動彈,可卻妖力環體遊走也是愈裂。
軒轅雪那個時候經常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獨自忍受著這樣的痛苦,她不想讓彆人擔心,更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的身子這樣堪憂,玄凝宮已經傷了元氣,若是人心再亂。她如何能完成答應過婉怡的事?
軒轅雪蒼白的小臉,因為怕喊出聲來嘴角已經被咬的不成樣子,絲絲血色映進軒轅銘與軒轅灝的眼裡,那種心痛他倆真是難受死了。
軒轅灝忍不住,快步走上去一把攬軒轅雪到懷裡,“皇姐!”他趣÷閣直的身子,寬碩的肩膀,軒轅雪依著甚是舒服。
軒轅雪看著這個弟弟,沒有方才玩鬨的神色,正經的臉上透著心疼和憐惜,她這個弟弟真的長大了。
“夠了!”軒轅銘看著幻幕裡煎熬不已的軒轅雪,仿佛千萬隻蟲折磨著他一樣,身體每處神經都感覺像是被那細小的東西侵蝕,不但是痛更叫他心煩意亂。
軒轅銘看著幻幕之中的軒轅雪緊握著蓮花玉佩,那是自己當年在軒轅雪去青雲山之前,送與她的。
他怕軒轅雪年紀太小會想家。於是他告訴她,諸多時候許是他這個哥哥不在身邊,可玉佩就代表著他,一切艱難他都會陪著軒轅雪一同走過。
可這三年!軒轅銘也是恨死自己,軒轅雪的死裡逃生,曆經艱難,竟然自己是今日才了然。
他竟然隻覺得這些年軒轅雪越發清冷與淩厲,是因為離家太久,是因為與淩鉉的情傷!他竟然曾經單純的認為,隻要讓淩鉉與軒轅雪之間有所緩和。二人有情,他的妹妹軒轅雪就會變得如兒時一般愛與人親近。
嗬嗬……軒轅銘鐵青的臉,看在玄鈷的眼裡,他轉眼上官嶸,上官嶸默默的已經擦過了兩次淚水,他知道上官嶸對軒轅雪的感情,是難以抵抗這樣的場景的。
不過,玄鈷心裡倒是敬重軒轅灝了些許,雖是年齡小,可看到當年之事,卻沒有到崩潰的邊緣,反而第一時間想著去嗬護軒轅雪,一副男子漢的樣子,與平日裡完全不同。
“皇兄。”軒轅雪喚手去拉軒轅銘的衣角,“皇兄不要生氣。”軒轅雪似是委屈似是撒嬌,軒轅銘深吸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緒能有所平靜。
“跟朕回家。”軒轅銘隻想用一切保護好軒轅雪,他不能再允許軒轅雪受到傷害,回了宮裡她如何都好,什麼玄凝宮,什麼玄女的使命統統都不許管了!
“皇兄知道為何,傷好之後我沒有離開嗎?”軒轅雪真誠凝視著軒轅銘,拉著他走到門口,抬手指著婉怡的石像,軒轅銘輕蹙眉頭,“為何?”
“我六歲入青雲山,跟著清韻道長。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無論出於什麼原由,都是離家在外,孤單,害怕,恐懼。每每入夜的時候,都是想家想的哭睡過去。後來……”
軒轅雪頓了頓,她轉頭看著一臉寂靜的軒轅銘,她探到軒轅銘的內心柔軟之處,便回身淡淡笑說:“後來,妹妹生了場病臥床幾日,那個時候小我以為自己過不去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婉怡來了青雲山,她日夜看護,嗬護入微,給予了妹妹那久違的感覺,像親人一樣。”
軒轅雪回身走到青淩麵前,歉意笑了笑又轉頭衝軒轅銘說:“婉怡是孤兒,自幼生活在玄凝宮,她為了玄凝宮一生未嫁,可卻極其喜歡孩子,四宮與我當年年紀尚小,多少也都受過她的照拂,再後來……”
軒轅雪突然覺得鼻頭酸楚,一股刺痛刺進心裡,她猛地頓了頓,卻還是沒有抑住眼淚,緊接著聲音也跟著有些顫抖哽咽,“後來……母妃……”軒轅雪終是講不下去隻好作罷,艱難的舒了口氣稍作平複,又是淡淡的笑容。
“我視婉怡如母,那些……那些不得儘的孝道天倫之理,那些模糊的記憶和遺憾,雪兒不想再錯過。所以,雪兒要護玄凝宮周全,要保婉怡所有的努力。”
“你……”青淩身子一震,他自認世間除他之外,再沒有人這樣珍視婉怡,卻沒想到軒轅雪的心思跟他竟是這般相似,青淩回想著方才幻幕中,當年發生的一切,玄凝宮的危機與軒轅雪的性命,也許,自己真的錯怪了她……
“還為了誰。”軒轅銘踱步思量,到軒轅雪麵前止了腳步。
“淩鉉。”軒轅雪並不閃躲而是直麵這個問題,聽到淩鉉二字,眾人心中當然各是心思。
青淩與白靖不說,朱璿的愛人被彆的女子掛在嘴邊,心裡自然不舒服。
玄鈷雖然是心下早就了然,軒轅雪大費周章的湊他們在一起,一同回憶往昔是為了什麼,可羨慕,責怪和失落交織在一起,他的思緒也是複雜至極。
上官嶸不知之前的緣故,一直以為是淩鉉自作多情惹了軒轅雪不高興。卻沒想到,軒轅雪嘴裡的提及淩鉉時,那種擔憂的神色,戳進自己的心裡,這一刻他清楚地認識到,軒轅雪對淩鉉是有情的,而他的雪兒竟然真的心有所屬了。
至於軒轅灝,也是迷惑,一開始他二人在自己麵前打鬥,後來自己的皇姐又不顧淩鉉的麵子,在他心裡,軒轅雪討厭死了淩鉉,卻晴天打雷一個驚醒,竟是自己想錯了,可……感情的事情,不就是你情我願了就好了嘛?
“為何?”軒轅銘心思全亂了,心疼卻又是氣軒轅雪這樣固執,完全沒有腦子去思考。
“我那。”軒轅雪笑著往後跪了跪,單肘架在軒轅灝的肩頭,她挑了挑軒轅灝的下顎,仿佛恢複了往日言笑的樣子。
“我沒有婉怡那樣的大愛,不如曆代玄女那樣的憐憫萬物,那些都太累了。我隻想保護我最想保護的人,因為在經曆艱難的時候,唯有這些人不會棄我而去。皇兄,灝兒,嶸哥哥,他……還有,”軒轅雪回頭一尋玄鈷,對上眸子的那一刻,玄鈷也是釋然,他這個摯友算是沒白當。
“玄鈷。”軒轅雪彎眼一笑。
“哥哥知道,多少次,我恨不得一刀了結了自己?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妹妹實在撐不下去了。可每每看到那珠蓮花,就想到家中的你們。自小我們三人一同長大,彼此排憂解難。當初母妃過世,最孤單難過的時候,你們跟嶸哥哥成日裡想辦法讓我高興,任我放縱。我如何舍得你們?”
軒轅雪自述著也是含淚,軒轅灝已然耐不住,哽咽喚了喚軒轅雪,軒轅雪看著感觸頗深的軒轅灝,輕輕安撫的拍了拍他。
“皇兄,魔族暗中幫襯遼青國,如今的形勢,不隻是四國疆土未來境況,更是人與魔兩界力量的較衡。玄凝宮與四宮宮主雖都是凡人,但確是能喚起上古之力的靈人。如今人族麵臨大敵,玄凝宮如何都逃不過,必須衝到前麵帶領四宮抵抗魔族。可……”
軒轅雪說著忽覺涼意,雙臂緊緊環在胸前,“雪兒害怕。”軒轅雪凝視著軒轅銘,露出一絲笑容,那速度極緩,仿佛是戰勝了心中多少恐懼之後,才勉強擠出來的一樣。
軒轅銘垂首思量,他極力壓製著快要迸發的內心,他多想對軒轅雪如對其他妹妹一樣嗬斥,然後用他最不願的方式去好好將軒轅雪保護下來,可他知道若是那樣,他再無法看到歡脫的軒轅雪了。
良久,靜默的大殿裡,唯有靈泉潺動之聲。
“有他,你就能保證你活下來嗎?”軒轅銘輕聲詢問,他要她活著,這是底線。
軒轅雪平靜的搖搖頭,“你們都好好的,我才有去戰鬥的勇氣,才能活下來。”軒轅雪凝望西側的偏殿,表情一緩看似有些淒冷卻隱隱透著幸福,“他是我上輩子欠的債,這輩子要儘所有努力去還。”
“你要朕如何做?”軒轅銘沒有把握,可他願意為了軒轅雪做一次嘗試,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軒轅雪不會全不顧明尚國。
軒轅雪懸著的心安穩下來,“淩鉉被妖力所傷,需要在玄凝宮調理一段時間,一個國君流離在外,總得有個去處。雪兒想請皇兄提前號召三國彙兵於邊境之地,這樣便給了淩鉉一個借口,好讓北靖國殘留的氏族力量,不至於在這個時候騷動。”
哼。軒轅銘的臉一下陰了下來,他才剛剛解決了鸞耿。趙廓密報,尚有鸞耿最倚重的謀士沒有找到,此人行蹤詭異一直以來見過真容的並不多,國內尚可有異動,如何讓他能安心調兵?
軒轅雪凝眉,嘴唇有些乾澀抿了抿,“公主。”白靖在身後執手,說到軍國大事他白靖畢竟是明尚國的左相,“現下剛除鸞耿,趙廓還尚未找到暗中幫襯鸞耿的心腹,軍心尚不算穩定,怕是現下動兵……”
“嗬嗬,忘了忘了。”玄鈷一聽就知道說的是自己宮裡的行使,他本是想等軒轅雪親自解釋,可卻不料途中多了這麼多的枝節,於是一拍腦門歉疚笑道,“說的可是君廉?那是我宮裡的行使。兩年前安插到鸞耿身邊的。自己人追什麼追,恐怕已經回了我玄武宮了。”
“哦?”軒轅銘聽得認真,卻低頭問軒轅雪,軒轅雪欠身,“一直以來,鸞家窺探皇室不是一日,皇兄培養出來的人,鸞耿多少能嗅出些氣息,想安插確實難,於是我就叫玄武宮手下的行使前去試一試。”
“皇上。”上官嶸這個時候心緒也平複了不少,執手上前,“若真是這樣,倒是好辦,讓玄武宮交人出來,由皇上封賞趙廓之時一同封賞此人,是皇上安插的人見事成,先一步回朝複命,也不是說不通。”
“你到底……”軒轅銘揣摩著軒轅雪,他才剛剛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多少都與軒轅雪有著某種聯係,可她卻從不願與自己多言,難道……
“皇兄高高在上,許多下頭的事情,未必清楚。國體剛穩,許多事情皇上親自去做,未免顯得有些不為君之道,但雪兒不同,況且這些人都不是朝廷中人,以後也不會暗自培養羽翼,雪兒的能力不多,也隻能做到如此了。”
軒轅雪知道軒轅銘神思敏捷又是個大度穩重的人,但她不希望留下任何可以讓旁人抓住的把柄,畢竟,軒轅銘才是明尚國的君主,本應什麼都該由他決定。
“皇兄猶豫什麼?”軒轅灝見著二人一來一回,也耐不住性子了,“皇姐以咱們作支柱,如今麵臨大敵更該同心協力,況且皇姐又做了這麼多助意之事。隻是……”
軒轅灝指尖墊著下顎,思量了片刻,“隻是三國不宜在邊境彙合,畢竟遼青國還未大軍來襲,若是早早戒防,一來容易惹起事端,二來倒顯得咱們沒了大度。它遼青國隻是個後起之秀,如何也不能讓咱們丟了大國之儀。”
“那灝弟有何建議?”軒轅灝說的頭頭是道,軒轅銘頗為驚訝,於是又探了一層。
“這個……臣弟也是沒想好,不過倒是覺得有一個地方或許尚可。”軒轅灝轉頭看著青淩,“上次青兄提過一處美景,就在三國交界之地的一處山峽穀底,西南兩側接壤北靖與雲簫兩國,明尚國則包裹東北兩側,北側不過三十多裡,也可觀察情況。此外,其他各處邊界哨塔兵力亦不可減,以防遼青國突襲。”
一語言完,連著軒轅銘與軒轅雪兩兄妹在內,眾人皆是一驚,不覺讚歎起這個平日裡隻顧玩樂不太上心正事的軒轅灝的思量了。
“額……怎麼了?我若說錯了,你們彆聽就行。”軒轅灝見眾人異樣的表情,徒然有些慌亂,怕是自己出錯了主意。
“皇兄沒看錯灝兒,果然是個心中明事兒的聰明人。”軒轅雪欣慰一笑,扭頭欠身行禮似是恭喜軒轅銘。
軒轅銘雖說心中對這個弟弟還是有些把握,可卻沒想到今日一語驚人,處處說的有理,也是一番驚喜。
其實,軒轅灝說的那個地方,軒轅銘是清楚的,本也是他最初認定的會軍之地,易守難攻。山澗之間幾處平底,各國互不乾擾,天然的林子也可形成屏障自然是好。
“既然灝弟也有這個意思,白靖你著人去查探下。”軒轅銘扭頭衝軒轅雪說,“朕可以答應你,快則明日慢則後日,但你不可為他太勉強自己。”
他是誰軒轅雪自然明白,她點點頭,福身跪了下來,恭敬的磕了個頭,“雪兒謝過皇兄不責罰。”
軒轅銘微微擺手,軒轅灝趕緊扶起軒轅雪,“姐姐做什麼,皇兄才不舍得怪罪姐姐呢。”
軒轅銘轉身走到殿前,看著雲霧繚繞中的玄凝宮,那祥和之氣牽著內心竟也跟著平和起來,這許是玄凝宮獨有的魅力。
“隻是,瀟睿好說飛書一封就好,至於淩鉉那頭。”軒轅銘一頓,玄鈷見軒轅雪瞟自己也是知道在劫難逃,隻好笑著冒了出來,“哎,恐怕隻能我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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