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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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你冷靜點。”白子期安撫道。

白皎皎兩個胳膊相互磨搓著，雙手不安的挪動，沉寂的眼底極力掩蓋著那抹慌亂。“我沒事，我隻是想弄清楚我是誰？”

“您不是我阿爹，您也不是我阿娘，這裡也不是我的家。我甚至不姓白。”白皎皎緩緩一字一句道。“那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想知道這個並不過分吧。”

“你就告訴她吧。”劉氏忍著不去看白皎皎的表情，扭臉狠心道。

白父歎了口氣。“把門關上，你的身世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秘密，你是該知道了，也好做出個選擇。”

“你們聊吧，我就不聽了。”劉氏略微冷淡的扭臉關門。

白皎皎眼底透露了著一絲失望，卻沒有阻撓劉氏出門的步伐。

“隨她去吧，你彆怪她，這些年她也過得很苦。”

白皎皎強撐著笑，仰臉看向白父。“我明白的。”

一扇緊閉的門，隔絕了裡麵和外麵兩個世界，在這個悶熱的下午，沒人知道白父究竟和白皎皎說了什麼，但是也是從這裡開始，白皎皎以為的寧靜安詳徹底被打破。

“坐下，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劉氏坐在大堂之中。“二郎如今已是這般模樣，我就隻有你這唯一的依靠了，你不要讓阿娘失望。”

白力看著隱約透出一絲沉靜和端莊的劉氏，這樣的劉氏的麵容上似乎凝固了時間，看著她的模樣都讓人覺得心情平緩了許多，明明之前這個女子還為了家中的事情慌亂無措。

這樣的娘親和村子裡的那些為了家裡生計忙碌，隻圍著鍋台轉和滿口家長裡短的婦人不同，這樣的劉氏讓他覺得無比陌生。

白力心中頗不是滋味。“阿娘，你知道阿爹和皎皎說什麼嗎？是不是……皎皎的身世！”

“你說呢。”劉氏靜靜道。

“阿娘，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告訴皎皎會對她造成多大的打擊！她一直把我們當成唯一的親人，她為了這個家做的您都看在眼裡，要是讓她知道她不是……”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你知道皎皎會難過，但你想過我現在有多難過嗎！我一手把她帶大難道我就這麼鐵石心腸？”劉氏冷著臉。“但是二郎現在躺在那裡生死不明，你阿爹回京之後將會麵臨多大的風險，這些你想過沒有！”

“你們兄妹感情至深但手足之情不該困住一個男兒的所有大誌。之前我以為我們這一生都不會在買出這裡，所以對你們兄妹都疏於管教。大郎，我就問你，你知道日後的路該怎麼走？”

白力啞然。“阿娘，你說什麼，回去？我們為什麼要回去。”

劉氏揮揮手，不想搭理他。“你去問你阿爹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大郎你要記住你是我們白家的兒郎，你的弟弟妹妹所能依靠的就隻有你了。”

白力站在院子裡，靜立了許久直到那扇門艱難的被打開。

白皎皎麵色沉靜，看不出任何波動。不見悲傷和喜悅，一如往常的看向他。

“皎皎……”白力率先開口。

白皎皎衝著他笑了笑，“阿哥，什麼都彆問了，我不會說的。隻是，我隻有一件事情問你，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她不是白家的女兒，這一切看似幸福的一家人也都不屬於她，之前她不過是占了人家的身體強奪來的親人。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就是偷來的身份背後都是假的。

看到白力猶豫再三最後輕輕的點頭，白皎皎覺得那一瞬間自己就該死心了，不過是一家人共同做的一場戲，隻有她一個人還傻傻當成真。

“我明白了，你是來找阿爹的吧。他就在裡麵，你進去吧。”白皎皎點點頭，讓開房門，腳步沉重的繞過他。

“皎皎，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白力一把拉住白皎皎。

“鬆手。”白皎皎冷冷道。

“我們不是故意瞞著你，隻是你的事情”

“我的身份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東西，根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既然如此當初你們何苦又要給我編造一個美夢？”白皎皎一把甩開他，滿眼的陌生。“我寧願你們不幫我，也不要你們為了所謂的責任來騙我。”

白力被她那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給震懾到，不知不覺得自己鬆開了手，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他也是剛知道不久？還是說在他心裡白皎皎就是他的人親妹子？

白皎皎扶著牆，一聲不吭的走上樓，鎖上房門。

真好，她還是一個人。

躺在床上，這屋子是她設計的，這床是她自己做的，這裡的一切都是她親手編織出來的。

透過手心，目光迷離的看著屋頂，但是這些不過都是她編織出來的一場夢，她所幻想的一切都不存在。

她不怪劉氏對她的疏離，畢竟白樺才是她的親生兒子，畢竟是她連累了白家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是她的話隻怕她是會恨的吧。

這個可笑的身份和她有什麼關係？複仇，那和她有關係嗎。親生爹娘，那也隻是這個身體的，對她這個靈魂而言不過都是個陌生的稱呼。榮華富貴，如果一個人獨享又有什麼意義。

“閉嘴，你說我到底是誰？我所追求的不過都是假的，那麼存在和不存在又有什麼區彆。”

“你想放棄？”

“我隻是找不到還繼續下去的理由。”從前她恨那個父親，恨是她唯一的動力，等報複完了她也解脫了，所以是生是死她都不在乎。現在她珍惜這條命不過也是為了彌補之前的遺憾，以為上天會給她重來一次獲得幸福的機會，可到頭來……都是假的。

“死可是最容易的，你隻要放棄係統就會脫離這裡。你的靈魂思想什麼都沒有，你不會記得曾經存在過的任何記憶，這裡的人也都不會記得你來過。你想清楚了。”

“我沒想清楚，我不甘心。”白皎皎閉著眼喃喃自語，“可是閉嘴啊，我始終還是一個人了。”

緊閉的房門內，一抹光落在閉目躺著的人身上，沒有起伏的身軀蜷縮成一團，要要看上去就像是個生命力流失殆儘的天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