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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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不錯，下次有活我還會找你。”白皎皎顛來覆去的玩著手裡的那枚銅板。“但你知道和我做交易的規矩。”

小乞丐滿臉臟汙但眼神卻是通透的亮。“貴人您放心，我懂規矩的。更彆說您是趙大哥介紹來的，以後有什麼活您直接去城北舊橋下找我就行了。”

“那是你們的窩點？”現在的小乞丐都這麼機靈了，該不會還有什麼丐幫吧。

小乞丐撓了撓腦袋，笑笑。“咱們沒地方住，城裡不給我們窩點，就往城北那蹲了。”

“成了，這包包子你帶回去分了吧，辛苦了。”白皎皎收了手上那枚銅板，斜倚在牆上，看著那小乞丐拐了幾個彎消失不見。

自古有錢能使鬼推磨最好的地方一是青樓二是乞丐堆，可真不能小看了這群小乞丐，人家人多勢眾混跡江湖，可不是旁人能比的。

“你這樣真的好嘛。”閉嘴斜眼瞄著在巷子裡打賞完小乞丐的白皎皎。“先前辛辛苦苦的把白記往雲家推，現在又自己放信出去，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嘛。”

靠在牆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時候未到自然要低調，如今白記已經站穩腳跟，我白家還能隨隨便便被人欺負嗎。”

她不放出個風聲給劉家人知道他們還有這麼一門可以打秋風的親戚，他們又怎麼會去逼迫劉氏？這偶爾也要去刷刷存在感的嘛。

“連自己親娘都算計，我收回之前說你重情重義的話了。”閉嘴嫌棄道。

“嗯哼？你有說過這話嗎。”白皎皎可不記得。“我算計她那是為了她好，總不能一輩子都活在自己假想的美好裡吧。”

“我覺得劉氏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不會感謝你。”閉嘴哼哼道。

“良藥苦口利於病。”再說，她永遠不會知道的。畢竟在她眼裡，白家三娘還是個純潔可愛善良美麗的娃兒嘛。

“事辦完了，不回去嗎？”這小破巷子陰森森的，什麼人都沒有，有啥好看的。

白皎皎沒吭聲，眼神卻是在巷口外飄忽，這地方她觀察過了，四周無人，旁邊就是太白酒坊的後門。

要想去太白酒坊就必須經過這條巷子，沒有其他路可以走。酒坊家的那位小娘子如果是被人悄無聲息的從後門運走那就必然會留下點蛛絲馬跡，而那個插手此事的犯人肯定也會回到這裡來檢查一次。

小乞丐說了，這幾日都沒見過有人來過這條巷子，難道她猜錯了？可除了這條路就沒有彆的不會被彆人發現的路徑，不是自己走出去的也不是被人運出去的，難道真就人間蒸發了不成？

“走了。”白皎皎拍拍袖子，等了這麼久什麼都沒看到，無趣。

從她的最佳隱蔽蹲點位置才出來走了幾步，迎麵突然竄出個黑影。

“哎呦。”白皎皎捂著被撞得生疼的肩膀，好痛，這人是鐵做的？

“對不起。”蒼老之中透著一股冷意的聲音響起。“小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白皎皎正在暗自埋怨都怪躲得太嚴實了，連大活人都看不見，咦，什麼味道。

“沒弄臟你的衣服就好了。”老婦人似乎怕弄臟白皎皎的衣服，伸手給她擦了擦。

這眼神……好密集的陰冷感，這種被獵物盯上的感覺，白皎皎似曾相識的打了個哆嗦，拉出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沒臟。”

“嗯，那就好。”老婦人沒多說話，隻是裂開那張乾到脫皮的嘴唇露出漏了風的牙齒笑了笑，然後再次佝僂著身子挑起兩個恭桶向著另一端的巷子走去。

這路過倒夜香的婦人怎麼看都有些熟悉。“我在哪裡見過呢？怎麼覺得有些眼熟。”白皎皎努力的回想。“對了，那不是四月姐家的那個老夫人嘛。”

她就說在哪見過，這種感覺明明就是接觸過的，“似乎也不像四月姐他們描述的那麼難纏，不過還是這麼辛苦出來倒夜香……”

“好了，你彆羅嗦了，身上一股夜香味怎麼回酒樓。”閉嘴打斷她的碎碎念。

“知道了知道了，你才叫囉嗦呢。”白皎皎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懊惱。“都怪那個姓秦的，如果不是他我也不用這麼辛苦的在這蹲點了，走了走了。”

而此時正在不遠處緊盯著太白酒坊的主仆二人紛紛打了個噴嚏。

“大人，那是白姑娘？”清風指著從巷子裡鑽出來像是在和某些人說話的白皎皎。“沒想到白姑娘還有自言自語的習慣。”

秦墨殊當然看到了白皎皎，應該說從她一出現的時候他就留意到了，那丫頭先是和小乞丐之間拉扯，隨即就蹲在像隻護著蛋的小蘆花雞一樣，可笑得很。

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失蹤少女的案子這麼上心，但現在看來能這麼愚蠢的在這裡蹲點的應該不是那邊的人。那他也許可以容許這隻小蘆花雞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一陣子。

“剛剛那個老婦人。”秦墨殊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倒夜香的地方。“你看到她是從哪來的嗎？”

“好像是從那邊……大人是覺得有可疑？”清風想了想。“倒夜香的每家每戶都要去，按照道理來說這個點路過應該並無可疑。”

“資料。”秦墨殊可不是按照道理就能說服的人。

“那倒夜香的老婆子是紅袖巷秦家的人，喪夫喪子，倒夜香的活計本來是秦家的媳婦去做，但現在秦家的媳婦和孫女都在白記快餐店做工，所以秦家的老婆子頂替了這份工作。”無人察覺的，突然站在暗處的傳來一個聲音。

清風見怪不怪似乎早已習慣。“這麼說來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這是鎮子裡眾所周知的事情。”暗處的人又補充了一句。

眾所周知？也就是還有旁人不知的事情了。

聽聞又和白家有關的秦墨殊沒反駁清風的定論，隻是淡淡道。“再查。”

“是。”

身後一陣風飄過，除了發絲微動無人能夠留意到站在暗處的人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