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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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鄉村的空氣真是又清醒又美好。白皎皎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伸了個懶腰。“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第六套廣播體操……”

“阿姐，你這是做什麼。”阿蓮拿了昨日兄妹幾人買的肉包子分了阿寶一半，然後把另外一個遞給白皎皎。

“阿蓮真乖。”白皎皎小口小口的撕著包子，“阿姐這套可叫強身健體術，長期做可以生津活血，延年益壽。”

“真的嗎？”阿寶天真的舔舔嘴巴問道。

“那當然，阿姐什麼時候騙過你。”白皎皎靠著大槐樹悠閒的道。

“噗。”低矮的破圍牆對麵傳來一聲忍俊不禁的嗤笑，就聽到青年好奇的求教。“大人，我怎麼從未見過如此滑稽的體術。”

半晌，另外一道如冬季積雪初融一般清冽的回應。“許是爾等孤陋寡聞了。”

嗖的一聲，白皎皎的臉上頓時紅成了一片，她忘了隔壁新搬來人了！可惡。“男子漢大丈夫不知道偷聽是可恥的嗎！”

手裡拿著乾饅頭的秦墨殊還回味著剛剛和清風不小心看到的那滑稽的畫麵，隻怕某些人要惱羞成怒了。“走咯。”

清風咬著嘴裡的乾饅頭卻是羨慕的透過牆縫看對方手裡的肉包子，人家吃肉他們隻能吃乾糧，虧得還是個做官的呢。“大人，為啥。”他家大人怎麼能把吃乾糧都吃的這麼優雅！

“沒聽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嗎。”言罷敲了下他的腦袋，搖頭進了屋。他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怎麼能和個鄉野刁婦斤斤計較，卿本佳人，奈何作賊啊。

“牆雖然破了點，倒也不至於有危險啊。”清風不解的念了幾句，左右想不通，最後帶著一臉疑惑跟著進了去。

阿寶一臉迷惑。“阿姐，什麼叫做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意思就說平時彆沒事亂聽牆角，不然遲早會有大禍的知道嗎？”白皎皎一邊忽悠阿寶一邊眼瞥了下消失在牆縫裡的藍色衣襟，算他識相，躲得及時，不然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危牆，哼。

不過如果讓白皎皎知道秦墨殊給她的評價是鄉野刁婦的話，估計倒得就不止一堵牆了。

“你又在胡亂教阿寶什麼。”劉氏手裡拿著幾根白父削好的藤條，手裡還提著裝小雞的籃子。

阿蓮見狀飛快跑過去，和阿寶一人手裡捧了隻毛絨絨的小雞，嘰嘰喳喳的小雞在他們手心裡啄的直癢癢，逗得他們樂嗬嗬。

“好歹我也和阿哥學了幾個字，怎麼能說是胡亂教呢。”白皎皎立刻攙著劉氏的胳膊。“阿娘，你看靠著王嬸家的那片就框出來做個大一些的雞圈，這邊咱們開幾塊地，在家種些蔬菜。反正阿娘也在家，我們也有人打理。”

水井旁就放一張桌子和幾張板凳，等到天氣再熱些他們也能搬出來吃飯。

“隨你折騰，我是沒精力管你，你讓你阿哥幫你弄去。”劉氏覺得也沒什麼，反正是自家的院子就隨便她折騰好了。“隻是咱們家沒有現成的菜籽，你要種還得去買些。”

“這您就放心吧，我和秀春說好了，讓她給我每樣挑一些好出芽的。”白皎皎卷起袖子幫劉氏把藤條一圈圈的圍在雞圈的柵欄上，然後將小雞小鴨放進去。充實滿了的雞圈頓時熱鬨了起來，幾隻小雞跟著她家的蘆花雞身後跑來跑去，嘰嘰喳喳的整個院子都熱鬨了起來。

“以後小雞和小鴨就交給阿寶和阿蓮照顧了，你們能做好嗎？”白皎皎交給了他們一個大任務。“可不能餓死了，餓死了以後就沒有雞蛋吃了。”

“放心吧阿姐。”阿蓮拍拍胸脯，自從白皎皎病好了之後她就輕鬆了許多，但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如今阿姐又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她，她一定要做好。

白皎皎還沒忘了劉氏。“阿娘，你以後也少做些針線活，彆熬壞了眼睛。”最重要的是不要為了倒貼那群白眼狼把自己弄得那麼辛苦。

“我哪能啊，你看你弄了這些小雞小鴨，又說要弄菜園子，還有你昨天買回來的棉布我也要給你阿爹阿哥做一身合身的衣裳，我哪有空。”劉氏嗔怪道，這丫頭就是要把她所有時間給排滿是吧。

白皎皎嗬嗬一笑，恭喜你猜對了，她就是要讓劉氏忙得沒空想娘家的人。“這不還有我幫你嗎。”

娘兩坐在水井旁拿了針線簍子，劉氏指點白皎皎做衣裳，倒是一片寧靜祥和。

“皎皎姐，你在家嗎？”秀春見到院子裡有人影晃動，拉著小木子便進來了。

“小木子。”

“阿寶，阿蓮姐姐。”

“小木子，快來看我們家剛剛養的小雞，可好玩了。”阿寶和阿蓮一人拉著小木子一隻手，把他從秀春身邊帶開。

白皎皎也放下走了一半邊的料子，“你怎麼有空過來了，今天不用和大叔叔去接活嗎？”

秀春和劉氏打了個招呼。“阿爹都好些日子沒接到活了，這幾日都是和阿娘阿哥他們下地的。”

劉大軍的木匠手藝老練用的料子好，但價格高花樣少，生意也不是很好做。他們家人口也多，幸虧祖傳下來的好幾畝地，全家人一起勤快些倒是餓不死。

“我是來給你送種子的，都是挑過的，好出芽。”秀春瞥了眼她的針線籮筐，有些羨慕的看著新布料，“嬸子和皎皎姐是在做衣裳？

“你白大叔和兩個阿哥都沒什麼好衣裳，畢竟現在在外頭走動多了，還是要些體麵的。”劉氏雖然心裡也高興日子好起來了，但也顧忌著旁人的顏色道。“秀春你坐，我去給你們倒些水。”

白皎皎何嘗不知道秀春在想什麼，王嬸家看起來比他家好過些，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要是有空來幫我弄弄菜園子，我就再教你些新花樣的絡子。”

“真的？！皎皎姐，你上次教我的那種就比旁的好的多，收絡子的人都多給了我幾文錢呢。我手笨不會其他的，最多也就隻能打打絡子。”她知道白皎皎是想幫她又不願讓她覺得不自在，“你家這菜園子就交給我了。”

“那我可要多謝你才是了，你看我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要我打理這菜園子才是要了命呢。”她挺喜歡秀春這個姑娘的，可能是性子比較好強，不願意隨便占人家便宜，這倒是讓她覺得值得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