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左鄰右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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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殊依舊閒閒的看著他。

“大人啊，小的從三歲就跟著您了，可是看著您長大的，你怎麼能為了幾兩銀子就把小的給賣了。”

看著他長大？秦墨殊挑眉，他怎麼記得這貨比他小了三個多月才出生？“閉嘴，想留下來就好好乾活。”

清風急忙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那圓潤的臉蛋上哪還有一絲哭痕。轉身便將幾張桌椅板凳抬了進來放好，這少年竟是個天生神力，單手舉起一張木桌來卻是臉不紅氣不喘。

秦墨殊眼底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流淌過，他這次被放逐到這窮鄉僻壤之處看似是磨礪，但實際上暗地裡都知道這一生怕是再難回去了。偏偏清風是個實心眼，帶上了全部家當跟著兩袖清風的他被逐出家門不說，一路上卻也不曾見過一絲抱怨。

“清風，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秦墨殊挽起袖子清點他們兩人的包裹。“典當還剩五兩銀子，加上這個玉佩，夠你回去的路費。”

清風弄了個掃把掃灰，委屈的看著他。“您不是說不趕我走的嗎，我還要給您當師爺呢。”

“跟著我隻能住茅草屋，吃糠咽菜，這和安縣常年沒人管理要想做好這個縣官也是人所不服。”

“清風不怕吃苦！”清風猛地一拍門口的大門，他家郎君都能做那農夫的活他有什麼不能的。

秦墨殊眼皮子一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嘎吱一聲，被清風拍上的大門在空中晃蕩了兩下，籌終正寢……“清風，你給我滾出去！！！”

半晌之後，認命的主仆二人都換了件樸素的布衣，一個爬上屋頂修補屋子，一個則是揮著大錘修訂房門。

就在此時，隔壁院子裡一陣帶著濃鬱熱湯味的香氣飄了過來。

這是什麼味道，怎麼從未聞過，好香。坐在門口訂門板的秦墨殊清俊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肚子裡卻是翻騰熱鬨了起來。

“哇哇哇，大人，我看到了，隔壁家在做午飯，你聞到香味了嗎。”倒懸在屋頂上的清風露出個臉問道。

“開軒麵場圃，把酒話桑麻。此等生活的確是寧靜安詳。”秦墨殊先是讚了一句，隨後皺起眉頭，他想到了一個問題……“清風，你會做飯嗎？”

還在屋頂上向著隔壁院子張望有什麼好吃的的清風頓時全身僵住，嗬嗬，他們好像真的忘了這個問題。“大人，我保證以最快的速度學會。”不過味道就保證了嗬嗬。

“阿姐阿姐，好香啊。”阿蓮阿寶循著味道小跑進廚房，灶上果然已經放了一盤炒好的蚌肉，紅綠辣椒顏色奪目，嗆香味勾的人肚子裡的饞蟲都出來了。

“不行。”一把拍掉阿寶偷吃的小手。“先洗手才可以吃哦。”

阿蓮聞言按住阿寶黑乎乎的小手，“那我們先去洗手。”

“他們現在倒是最聽你的話了。”劉氏笑盈盈的看著兩個小家夥跑了出去。“果然是好香的味道，這鍋裡還在煮著？”

“嗯，再過一會就鹵好了，這鹵子可以用壇子存著，下次就直接用。”

“那最好不過。”劉氏又看著白皎皎打雞蛋，“還打雞蛋做什麼，你阿爹和阿哥中午都不回來，就咱們幾個，到晚上都吃不了。”

“阿娘，我答應阿寶以後天天都給他雞蛋吃。咱們家的雞蛋就留著自己吃吧，也不差這兩個錢。”白皎皎迅速攪了碗蛋羹蒸上。

“你彆太嬌慣他們，哪有嫌錢多的，咱們家還是要省著點用。”劉氏還是擔心，雖說孩子們賺了點銀錢，但這來得快的錢隻怕去的也快，做生意畢竟有風險。

白皎皎看出她在擔心什麼，劉氏是個保守的人，最能接受的也就是以前的按部就班。“放心吧阿娘，等過兩日的我上街給你買些小雞仔來，到時候就能多下些蛋，阿寶有的吃，咱們也有的賣，可不兩全其美。”

白家的院子還是挺空的，地裡種的糧食不能動還要每日打理，但院子裡可以種些菜自己吃或是飼養家禽。圈出塊地養些家禽劉氏也能心裡踏實點。

“就你主意多。”劉氏心想著自己累些多操勞點，好歹不怕生意沒了虧得厲害，也就答應了。“你這待會給我分兩個碗裝些，我給王嬸和新鄰居送去。”

“我去給王嬸送吧，娘你不是還要看看新鄰居缺不缺什麼我們能幫上的嗎。”白皎皎收了汁裝了兩個大海碗。

白皎皎用布裹了個包去了王嬸家。“嬸子在家嗎？”

“誰啊。”院裡傳來個明媚的女聲，開門一看，愣了。秀春跟著木匠父親附近的村子都走過了，見得人多了，什麼有錢人家的小娘子還有那樓裡的姑娘都見過，可卻沒見過一個這麼漂亮的人兒。

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彎起來就像是掛在天邊的月亮。吹彈可破的皮膚上噙著一抹笑讓人忍不住就想親近。這樣漂亮的人怎麼會找到自家，有些黯然的秀春低下頭。“你是誰？”

白皎皎看著麵前這個梳著兩條烏黑麻花辮的大眼女孩笑道。“你就是秀春吧，我是隔壁的白三娘，王嬸和大軍叔在家嗎？”

白三娘？就是上次阿娘回來的時候誇個不停的那個，“在呢。”沒意識間就絞著雙手讓開了路。

“秀春，誰來了？”

“是我呢嬸子。”白皎皎大方的和王嬸還有坐在長凳上打磨木頭的中年漢子道。“大軍叔好。”

“皎皎啊，你怎麼來了。”王嬸見過白皎皎好幾次算是習慣了，拍了下呆著的一對父女。“愣著乾嘛。”

“剛剛做了些吃食，看嬸子家應該還沒用過飯就給你們送些過來。”白皎皎打開布包。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們沒照顧你們也就罷了，哪還能讓你們破費。”王嬸急忙推卻，不過卻來不及阻止家裡的小的。

一個和阿寶差不多大的男孩跑了出來，對著碗裡的肉直流口水。“你就是阿寶說的仙女姐姐嗎？”

“是啊，你認識阿寶？”

小男兒拍拍胸脯。“我和阿寶經常一塊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