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守舊派的分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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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六點的陽光灑在王國軍部的行政樓上，哈德怒氣衝衝地翻看著桌上擺著的幾份文件，其中最讓他厭惡的是一份人物檔案——一個有著爽朗笑容的青年的照片被貼在那份檔案的左上角，此時這個青年的笑容看上去是那麼刺眼，哈德恨不得一把將眼前的人物檔案撕成碎片。

“閣下，維吉已經到了，現在在門口……”

“讓他在門口等著！”

哈德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惱火了，城衛軍的單獨行動讓他感到顏麵儘失，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凶現在就等在他的辦公室外麵，哈德決定先把這個不長腦子的魂淡晾著，讓他好好反省一下為什麼上官會對他感到如此不滿。

“閣下，維吉說……維吉說你如果沒有時間的話他就先回去了。”

“他敢！”

哈德怒火中燒，他用力地將桌麵上的人物檔案摔在地上，咆哮道：“讓他滾進來見我！”

沒有人，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哈德這樣說話，就連王宮中共議大事的幾位大佬也從來沒有無視過哈德，而今天，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剛剛混出點名堂的小夥子做到了，而且這個小夥子名義上還是他的下屬。

好樣的，你敢不把我堂堂軍務大臣放在眼裡？你死定了。

哈德用陰暗的眼神看著辦公室的門口，他倒要看看那個個人檔案上無懈可擊的小夥子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膽量和他作對。

“早安，哈德閣下。”一臉陽光的年輕人踩著富有節奏的步伐進了哈德的辦公室，他嘴上在和哈德打招呼，眼睛卻在哈德的辦公室裡轉來轉去，好像覺得這間辦公室不錯，或許他也想在這裡坐上一坐。

“放肆！”哈德用力一拍桌子，他那鷹隼般的雙眼瞬間盯住了這個身披鎧甲的年輕人，對方比他略高，也更壯實，但哈德根本不會對這個年輕人感到任何畏懼，因為他是軍務大臣，佩特王國所有軍隊的首腦！

“閣下，消消氣，消消氣。”維吉推了推手，示意哈德冷靜下來，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明知故問道，“不知是誰讓閣下如此氣憤啊？”

哈德差點沒被維吉一句話氣得噴血，不過他終於還是把這股怒氣強壓了下來，陰沉著臉說道：“維吉塞姆爾，你為什麼不經我的同意擅自調動城衛軍？我下令讓城衛軍歸隊，你竟然敢駁斥我的命令？”

維吉稍微有些不悅地看著哈德，毫不客氣地駁斥道：“有何不可？閣下，我是佩特城的守備官，城衛軍是我手下的直屬部隊，我不能僅僅因為閣下一句毫無理由的‘收隊’就讓城衛軍終止軍事行動。”

維吉的職務是佩特王城的“守備官”，也就是說這座城市的城防方麵是由他管理的，這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閒差，尤其是在王都這種大人物橫行的地方，守備官更是毫不起眼，這個職位一般是提供給大人物們的子侄鍍金混資曆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也有他不可侵犯的權力，其中一條就是城衛軍的調動權，守備官有著對城衛軍的最高命令權限，即便是軍務大臣也不能繞過守備官直接指揮城衛軍，任何遵守佩特王國法律和軍事製度的人都不能違背這一點。

維吉就是這樣抓住了哈德的權力死角大做文章，他調動城衛軍當然不需要哈德同意，同時，哈德給他的命令他也能全盤無視。

“你很好，守備官是嗎？你收拾收拾行禮，今天就給我離開軍部吧。”哈德怒極反笑，他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小角色是真傻還是假傻，守備官確實可以無視軍務大臣的命令調動城衛軍，然而軍務大臣可以隨意任免軍隊中任何非重要官職，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守備官！

“閣下，您是記不太清了吧？一天前‘守備官’剛剛被劃入重要官職，您想要開革我是要進行公開討論的。”維吉不慌不忙地在哈德的辦公室裡閒逛起來，他一點都不怕這位名義上的上官，因為他抱住了一條非常粗的“大腿”。

“嗯？”

哈德心中一驚，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青年男子所言不虛，這是有人故意算計他，不然不可能剛好在他準備開革守備官的時候守備官就被改劃了重要官職。

“你背後是誰？”事到如今哈德已經不生氣了，隻要知道了眼前的小角色並不是故意惹他生氣，而是受人指使有目的地與他作對，哈德就覺得無所謂，無論誰打算和他打擂台他都願意奉陪。

“艾德布朗閣下讓我向您問好。”維吉微微一笑，他身上那種玩世不恭的習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他又重新變回了有禮貌的貴族，“還有希姆海姆閣下也是。”

哈德忍不住皺起了眉，他揮了揮手道：“你可以走了，城衛軍今天之內必須收隊，平民的集會也必須終止，我不想再說一遍。”

“好的，如您所願。”維吉不會繼續刺激哈德，他禮貌性地行了一個貴族撫胸禮，然後乘著哈德沒注意到他的時候趕緊溜了出去。

艾德布朗是佩特王國的宰相，希姆海姆則是財務大臣，哈德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了，不過他並不擔心這兩人能夠在軍事方麵壓製他，畢竟他才是軍務大臣，根本不需要看一個廢物宰相和一個弱雞財務大臣的臉色。

“備馬！我要召開臨時集會！給我向宰相和財務大臣發邀請函，指名他們到場！”哈德整理了一下桌麵上的檔案，這就準備進宮去“戰鬥”了，大家都是佩特王國的老油條，誰怕誰啊！

……

……

“呼……嚇死我了。”維吉後怕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個辦公室，隻有他才知道剛才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哈德那雙主宰無數生命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維吉的心跳都曾一度停止。

在確認身邊沒有人之後，維吉快步繞到了軍部的衛生間，他找了一個單間躲起來，然後小聲低估了兩句，又用一支魔力趣÷閣在單間的房門上畫了一個神秘的標誌，這才小聲詢問道：“情況如何？”

“哈德已經被完全激怒了。”一個聲音從衛生間的門口傳來，這是一個啞著嗓子的男子，他為了隱藏身份而故意處理了自己的聲音，門外的神秘男子略微一頓，繼續補充道，“接下來哈德會召開臨時集會，看樣子他打算把在你身上積蓄的怒氣發泄到宰相和財務大臣身上。”

“很好，請你繼續監視哈德的行動，組織會記得你的功績。”

“那麼就交給你了。”

門外的男子迅速消失，而維吉在確認附近沒有彆人的時候也離開了衛生間，快步走出了軍部，現在他要按照哈德所說的那樣命令城衛軍歸隊，接下來的事務會由宰相和財務大臣手中的軍事力量接手。

很好，守舊派已經出現了裂隙，隻要再加一把勁……

維吉胡思亂想著向著西門走去，隻有把自己先從這場鬥爭中摘出去，他才能更好地為了人民的自由、為了佩特王國的未來戰鬥！

……

……

“希姆海姆，你不能這樣做，你知道王都的平民會對我們產生多大的意見嗎？”哈德朝著對麵站著的財務大臣希姆海姆怒目而視，他現在認定了就是這個家夥給他難堪，他哈德作為守舊派中最強的幾個人之一怎麼能讓財務大臣這種弱雞騎在頭上？

“哈德閣下！我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你這該死的軍務大臣隻知道要我籌備軍糧，我忍你很久了，你知道王國的國庫裡還剩幾個子麼！那白鯨軍團就是個無底洞！廢物！吞了我這麼多儲備，而他們現在居然隻能和革新軍隔河對罵！”希姆海姆一點也不比哈德冷靜，他把自己平時積壓的怒氣全部都爆發了出起來，本來財務大臣就是和軍務大臣最不對付的一路人，放在平時希姆海姆或許隻能忍讓，但這一次不同，他背後站著宰相！

“兩位閣下何必動怒？我們都是為了佩特王國的未來嘛……哈德，你先坐下，希姆你讓著他一點。”艾德布朗站出來開始熟練地打圓場，當然他會不可避免地偏向財務大臣，畢竟這一次行動並不是財務大臣希姆海姆的獨斷，也有他的指使。

“臨時集會就是因為這種無聊的原因？我明天還要出海，就不奉陪了。”這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外交大臣，他這就開始收拾文件準備離場了。

老態龍鐘的貴族紋章院院長也抿了一口飲料，有氣無力地說道：“紋章院不參與此事，兩位閣下與其在這裡扯皮不如想想怎麼限製邊境侯？”

“都怪你！你這個害群之馬！就是你非要采用什麼新式工廠！”

“愚蠢！我才是為了王國的未來！而你呢？你是國民之敵！”

希姆海姆和哈德沒有任何停止爭吵的意思，他們快步走向對方，直到兩人幾乎把臉貼在一起，他們狠狠地瞪著自己的對手，看上去隨時想要把對麵那張臭臉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