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五十七章 蛻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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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鬆雲迷茫，無情道，涅槃樹法，到底應該是哪一個？自己為什麼對無情道不舍？自己不是厭惡無情道嗎？
陸隱厲喝：“你厭惡的究竟是無情道，還是當前星下紅衣？”
一句話，如雷霆劃過，劈開了楚鬆雲的迷茫。
他怔在原地呆呆望著地麵。
下方，枯偉翻白眼，碰了碰慧殘：“看這小子裝的，拜個師那麼大動靜。”
慧殘道：“就是，當初我們拜師都沒這待遇，太會找存在感了，你說對吧，師兄。”
駝臨擔憂：“這位師弟沒事吧，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什麼？小玉，你說得對，有師父在怎麼可能有事。”
“我明白，小玉你最好了，師父以你為榮。”
枯偉與慧殘同時翻白眼，神經病。
天上宗外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楚鬆雲怎麼看都好像走火入魔了，莫非拜師太興奮，腦子壞了？
所有人都在等。
陸隱不急，其他人就更不急了。
沒多久，楚鬆雲抬頭，望向陸隱，目光恢複了，帶著堅定，緩緩下跪：“師父，弟子，有罪。”
“何罪之有？”
“弟子，不想修煉涅槃樹法了。”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一個個看楚鬆雲跟看白癡一樣。
不修煉涅槃樹法？這家夥腦子真壞掉了？縱觀宇宙，誰不想修煉涅槃樹法？涅槃樹法並不影響原本修煉的力量，還會融合所有力量讓人在短時間內爆發極強的戰力，可以說因為涅槃樹法的存在讓三者宇宙頂級強者飛躍了一個層次。
最明顯的就是驚門上禦，借助涅槃樹法甚至超越了血塔上禦，而對她本身修煉根本沒影響。
一個不影響本身修煉還能飛躍戰力的修煉之路，居然有人不修煉？
尤其在這拜師大典上，這不是打陸先生的臉嗎？
不少人麵色沉了下來。
駝臨都皺眉。
陸隱卻沒生氣，反而笑了：“為何不修煉？”
楚鬆雲深深跪地：“弟子，想繼續修煉無情道。”
很多人看楚鬆雲目光充滿了不解與嘲弄，但卻也有不少人欣賞他。
能在這種情形下堅定選擇自己修煉的路，不容易，但，為什麼非要這時候？他們看向陸隱，對了，因為涅槃樹法，陸主也是這時候才將涅槃樹法傳授給楚鬆雲的。
而且剛剛陸主說的話一直在引導楚鬆雲，並未一定要楚鬆雲修煉涅槃樹法。
當然，他們也想不明白，涅槃樹法並不影響其它力量修煉，為何不一起？
沒人理解楚鬆雲，除了陸隱。
這就是無情道，霸道的傳承力量，修煉了它，就必須隻能修煉它，若想修煉其它力量隻有放棄它。
陸隱那句話劈開了楚鬆雲的迷茫，讓他堅守本心，為此，即便在這無數人注視下駁了涅槃樹法，楚鬆雲也願意承受代價。
他深深跪地，知道自己的選擇會讓師父難堪，他願意承受一切代價。
他，有罪。
陸隱笑了，笑的很開心：“楚鬆雲，為師錯了。”
所有人愕然望向陸隱，氣糊塗了？
楚鬆雲抬頭，迷茫望著。
陸隱背著雙手，笑道：“一開始為師說不要求你無敵天下，不要求你古今至強，如今，為師收回這句話。”
他聲音傳遍星穹，響徹在無數人耳邊：“身為九壘傳承，第二壁壘無情道的奇才，你心誌堅定，本心如初，為師要求你無敵天下，古今至強。”
“這，是你拜我陸隱為師，為師對你提出的要求。”
“你必須承擔起第二壁壘無情道傳承之責，無情道本無措，無情亦分對錯，無情亦可有情，這是人類文明的傳承之一，你既選擇它，為師就要求你必須將它傳承下去。”
“你，能否做到？”
楚鬆雲喘著粗氣，心臟直跳，仰望陸隱，大聲回應：“弟子，能做到。”
陸隱點頭：“好，為師等著那一天，屆時，你當為文明之刃。”
楚鬆雲再次跪伏：“弟子定當死於文明之前，為人類文明傳承而戰。”
…
拜師大典結束，所有人散去，今日發生的事讓很多人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無情道，似乎很得陸主的心。
明明聽說星下紅衣文明的無情道讓陸主厭惡，可為什麼會這樣？
還有，無情道與涅槃樹法莫非無法相融？
很多人想問楚鬆雲，但姑且不提楚鬆雲是陸隱弟子這個身份，光是他本身戰力就足以屹立人類文明僅次於永生境巔峰的存在，不是誰都能接觸的。
枯偉他們例外。
陸隱去了天上宗後山，枯偉他們找到了楚鬆雲，一口一個師弟，儘管這位師弟拜師的場麵讓他們羨慕，語氣都發酸，但畢竟也是師弟。
駝臨很高興，親人增加了。
楚鬆雲也很高興，有親人了，這是在星下紅衣文明體會不到的，但這位駝臨師兄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小玉是誰？在哪？
天上宗後山，陸隱坐在石桌旁看著星空，陷入沉思。
楚鬆雲厭惡的無情道，不是真正的無情道，他放棄無情道不是他的錯，而是無情道的錯，是當今時代這個無情道的錯。
世人言力量不分善惡，人才分。
可當今無情道修煉錯了就是錯了，這股力量讓親人冷漠，情感消散，不是錯是什麼？
楚鬆雲生活在無情道之下，卻可辨無情道之善惡，那麼，他呢？
辨力量之善惡隻是其一，他也厭惡當今的無情道，可以看出無情道的善惡，但不代表可以看出其它。
人越是站的高，有時候越看不清下麵。
楚鬆雲的純粹在於修煉，那麼，他的純粹在哪？
想到這裡，陸隱眼前，心境高牆矗立，黑白二色，仿佛看到無數人的臉，無數人的相，築成了這心境高牆。
牆分黑白，陸隱抬手，觸碰在黑白二色之間，下一刻，心境高牆化作兩道光束纏繞自身，還是黑白二色，無數經曆，無數過往一一浮現，陸隱站在原地沒有動，任由黑色二色光束環繞。
然而在外人眼中卻什麼都沒有。
龍夕看了一眼便退去，陸隱明顯在感悟。
何為奇才？
常人難以理解的便是奇才。877
奇才，往往能在一件小事中頓悟。
楚鬆雲的選擇就給了陸隱頓悟的契機。
獲得的越多，越無法看清善惡得失，人，終究要走向平凡，越平凡越能看清。
這一步是為--蛻凡。
蛻變入凡塵！
陸隱目光陡睜，遙望星空，修煉是一個圓，將整條修煉之路相連，永生境旁，恰恰就是凡人。
蛻凡，以成永生。
這才是自己的路嗎？
於迷茫中堅守，心境不亂，突破永生，不看時間長短，看的，恰恰是對自我的認知，對宇宙的認知，對這方寸之距的，認知。
這時，後山外，青草大師忽然找來。
龍夕連忙攔著：“他在感悟。”
青草大師看向後山，不是剛剛才收徒嗎？
“進來吧。”陸隱聲音傳來。
青草大師越過龍夕，步入後山，見到陸隱直接道：“有新人要加入不可知了。”
陸隱驚訝：“誰？”
“我不知道。”青草大師道。
陸隱皺眉，當即進入星空，在一顆荒蕪星球內躺進懸棺，入知蹤。
一進入知蹤就聽到大毛說同意，緊接著陸隱聽到了好幾道陌生的聲音，有的曾說過話，比如那個被他差點喊二毛的，可有的從未開口過。
陸隱將聲音記入心中，問：“八色，有新人要加入？”
八色聲音響起：“妙尊。”
陸隱挑眉，妙尊？好怪的名稱：“介紹一下。”
“嘿嘿，小子，有得玩了，這妙尊可是很有意思的。”大毛幸災樂禍。
它越是這樣，陸隱就越不安，代表這妙尊的加入對它有利，對自己不利。
其實不管妙尊本身如何，它隻要加入就必定會參拜神樹選顏色，而當今不可知已知有三種顏色可供其選擇，分彆是紅色，銀色和藍色，不管這妙尊選擇哪一種顏色，自己都必須交出對應顏色的線。
三色線讓自己擊敗了泥刃，儘管不可控，使用後反噬自身，稍不留神就很慘，但至少是一個底牌，一個能讓自己在不得已關頭拚命的底牌。
被拿走一條線，這個底牌就沒了。
其次，這妙尊既然要加入，八色必然要逼自己提前參拜神樹，等於要隻身進入知蹤，這是自己怎麼都不願意的冒險。
想到這裡，陸隱心沉了下去，麻煩了。
“任何不可知信息都不會由不可知透露，隻能告訴你邀請它的原因，一是修為，妙尊契合一道宇宙規律，其修為不在藍蒙之下，二就是不可知接連損失，需要彌補。”八色道。
“就這些？”
“就這些。”
“我有沒有決定權？”陸隱問。
八色道：“每一個不可知都有權選擇是否願意讓其加入。”
陸隱剛要說話，大毛聲音響起：“不過你怎麼選擇不重要了，大部分不可知已經做過選擇，同意它加入，你就算反對也沒用。”
“大毛，聽你這口氣好像跟它很熟啊。”陸隱好奇。
大毛冷哼：“曾有過戰爭，這妙尊的文明是敵人，最後被全滅，隻有這妙尊活了下來，你想看它很簡單，門上就有其族群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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