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骨爪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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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噠。

兩個微弱到極致、卻又在萬籟俱寂的冰封絕域中如同驚雷般炸響的聲音。

冰皇拈花的完美指尖，凝固在了離彈出那絕域寒核僅差毫厘之處。

指尖凝聚的那粒六棱冰晶雪花——“絕域寒核”，其散發的凍結一切法則的恐怖光芒，亦為之一滯！

那原本如同冰河般平滑流淌的寒能光暈，竟微微泛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

這漣漪，是極致的意外所帶來的心神震動！是超出她無上認知的荒謬！

怎會？！

枯骨如何能生心跳？

死寂的碎骨如何能顫？

她的冰藍神瞳，銳利如穿透萬古的寒芒，死死聚焦在那根輕微顫動的灰白食指骨節上！

神念如同最精密的觸須，以超越先前任何探查的強度，瞬間侵徹林川那具乾癟殘破的軀殼，鎖定在胸腔孔洞深處，那縷極其頑強、極其微弱、卻又真實無比的……淡金色光芒之上！

這一次，她不再是俯瞰，不再是漠視。她帶著一種近乎掘地三尺、探究根源的專注與審視。

她清晰地“看”到：

在那枚混沌道種形成的米粒般奇點周圍，無數粘稠混沌的“菌絲”如同活物觸須，瘋狂地吞噬、轉化、粘連著枯骨中殘餘的死氣、地脈陰力、幽冥寒氣……它們正瘋狂地試圖將這具枯骨徹底“混沌化”，打造成一具承載道種並緩慢複蘇自身存在的“混沌魔軀”。

然而！

就在這混沌改造的核心區域，那本應是心臟位置的碎骨堆中（或者說，心臟的“存在概念”已被徹底抹除的區域），卻有一點極其微小、如同塵埃般細微、被無數混沌菌絲死死包裹纏繞、近乎吞噬殆儘的……淡金色火星！

那火星，並非混沌道種的力量，其氣息純粹、微弱卻堅韌無比！

它如同被億萬年寒冰重重覆蓋、碾壓至變形破碎、卻偏偏不肯熄滅、在絕境中頑強燃燒的火種！

這正是冰皇神念先前未能捕捉到的、被她判定為“徹底寂滅”的、“林川”靈魂最後的、純粹的生命印記！

此刻，這點火星在混沌菌絲的瘋狂纏繞與分解吞噬下，不僅未被徹底磨滅，反而在這非人的痛苦磨礪中，如同精鐵鍛打，被逼出了最後一點掙紮的凶悍！

那一點微顫的指骨，那一聲微弱的心跳（或許是這靈魂印記試圖模擬肉身存在而發出的共鳴），就是這點火星在死亡深淵之底發出的不屈呐喊！

為什麼？！

冰皇冰冷的思維核心高速運轉，如同億萬顆冰晶碰撞推演。

他的肉身生機早已斷絕，肉身是魂魄的舟筏！

舟沉筏毀，魂魄安在？

這本是宇宙鐵則！

縱然有蓋世秘法保魂不滅，失去肉身滋養的魂魄，在這被混沌道種占據、死氣、寒流、法則碎片交織肆虐的汙穢絕域，也早就該被磨滅、吞噬、同化，化為混沌道種壯大的養分，絕無幸理！

可這點火星……它憑什麼存在？它靠什麼維係？

它為何未被混沌吞噬？

甚至……它竟在反過來，借助混沌的吞噬之力帶來的磨礪與壓力，進行著某種……匪夷所思的淬煉？！

就在這時！

嗡——

那枚混沌道種似乎也感應到了核心區域那縷微小火星的“異動”和某種源自生命印記的、極其微弱卻極其頑強的“反抗”！

混沌奇點猛地一震！

一股帶著強烈壓製與吞噬欲望的波動再次爆發，更多的混沌菌絲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狼，更加瘋狂地向那點淡金火星纏繞、勒緊，試圖將其徹底分解、吸收！

滋啦——！

一陣隻有冰皇神念才能捕捉到的、源自靈魂層麵的“嘶鳴”驟然響起。

那點淡金火星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如同暴風雨中的殘燭，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

冰皇的眸光下意識地、極其輕微地波動了一下。

那感覺……如同看到一隻被無數毒蛇纏緊的螢火蟲，即將被勒碎、吞噬。

無關強弱，無關立場，僅僅是生物在麵臨絕對毀滅時本能的反應。

一絲微不足道、甚至難以察覺的波動，劃過她萬載冰封的心湖。

然而，異變再起！

就在那淡金火星被混沌菌絲壓製到極致、光芒幾乎消失的瞬間！

刷——！！！

一道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被肉眼捕捉的、帶著淡淡琉璃色的殘影，如同幽靈般，從火星深處一閃而逝！

這道殘影是如此之快，如此之虛幻，轉瞬便融入彌漫的混沌氣息中消失不見。

就連冰皇的神念，也隻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一閃而逝的軌跡。

它沒有攜帶任何能量波動，也沒有引發任何法則漣漪，就像是一個……夢囈般的念頭投影？

它的目的地並非反攻混沌菌絲，也不是逃離，而是……順著一根正在從脊椎向顱骨蔓延、試圖侵入識海區域的混沌菌絲，極其隱蔽、極其迅捷地——逆向“遊”了過去！

“這是……”冰皇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

這絕非本能，這分明是……意識！

在那靈魂印記被混沌撕碎、磨滅的極致痛苦下，在那純粹的生命本能被逼到絕境、麵臨徹底消亡的千鈞一發之際，這一點火星之中，竟然還孕育出了一絲……超越了純粹求生本能、凝聚了某種精神意誌精華的……思考與計策？！

它要做什麼？

它逆流而上…目標是…混沌菌絲連接的源頭？

難道它想……觸碰那枚混沌道種的核心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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