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我很暴躁的，你才是那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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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目光冷峻地盯著蘇曉美，她的眼神早已見過太多次。
那種藏在無辜外表下的算計與輕蔑！
事實很快驗證了他的判斷。
那名八歲男孩沒有認出蘇曉美，說明她並非當日遞給男孩五百塊錢，唆使他去劃車的女人。
當售樓中心經理慕婉清被帶進來時，男孩又一次搖頭否認，最初也指認不出她。
真的不是嗎……
林逸在心底冷笑。
警方特意讓慕婉清換上一套衣服，戴上帽子與墨鏡。
而這身裝扮，正與案發當日監控中，那名神秘女子一模一樣。
結果……
“是她！就是她！”
男孩猛地指向慕婉清，聲音尖銳。
慕婉清一臉茫然，神情慌亂，全然不知自己為何被指認為嫌疑人。
沒錯，她確實一無所知。
那天她所做的一切，給錢、指揮男孩劃車……
都是在被深度催眠，意識完全失控的狀態下完成的。
催眠，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
來看幾個真實案例。
一，某位身家數十億的富豪，被一名催眠師操控。
在催眠狀態下，他陸續將名下所有資產，轉移至對方名下。
若非其家庭律師察覺異常報警，這名富豪極可能早已被悄然清除掉。
而催眠師則頂替其身份，成為新的富豪。
二，一名少婦因情緒抑鬱求醫，接受心理治療時被催眠。
她在催眠中不僅與催眠師發生關係，更在潛意識引導下對其產生強烈依戀，甘願拿出全部積蓄供養對方。
更可怕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按指示將某種藥物混入丈夫飲食，最終釀成一起謀殺案。
三，某位心理專家精神扭曲，利用催眠控製了四十餘名女性，供其私欲驅使。
而最令人發指的是，他每隔數日便通過催眠，誘導其中一些女性自殺。
從五天一次，到三天一次，再到一天一次……
最終，竟策劃了一場集體自殺。
催眠早已不再神秘，心理催眠類犯罪，正悄然滋生。
催眠師、心理醫生、心理谘詢師……
這些本應救贖人心的職業，如今也成為犯罪的溫床。
網絡上一搜，相關案件比比皆是。
催眠不再是小說裡的幻想，也不是玄學或超自然現象。
它早已潛入現實，成了一把鋒利的雙刃劍。
就像醫生，個個都是白衣天使嗎？
每年警方抓獲的醫護係統犯罪者，數量遠超常人想象。
世間有黑白，人心分善惡。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現實，永遠比小說更離奇！
……
審訊室。
“警官，我什麼時候能走？”
蘇曉美斜眼看著林逸，語氣裡滿是譏諷。
“走？”
林逸微微挑眉，似感意外，“你哪來的底氣，覺得自己能走？”
“難道警察可以無緣無故，扣留無辜者？”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有證據嗎？”
“有，就拿出來！”
“沒有，就彆浪費我的時間。”
沒證據，就敢抓人？
普通人隻會啐你一臉唾沫，滾犢子吧，腦子壞了吧。
“你這麼一說，我反倒更有興趣了。”
林逸唇角微揚，帶著幾分戲謔，“我最喜歡的就是挑戰。”
“距離時限還有十幾個小時，足夠我找點東西了。”
“是嗎？”
蘇曉美的神情更加輕蔑，“那我正好等著，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麼證據。”
“自信是好事，但彆把它當成傲慢的資本。”
林逸嗤笑一聲，“剛才被打臉的滋味，還沒讓你長記性？”
蘇曉美神色微動，“你什麼意思？”
“記住，當我願意講道理時，彆跟我耍花招。”
林逸語調平穩，卻字字如刀，“否則，等我開始耍手段時，連我自己都怕。”
“嗬嗬。”
蘇曉美冷笑出聲，“你可是警察，你能拿我怎麼樣……呃？”
她的笑聲戛然而止。
目光死死盯住，林逸緩緩亮出的那個證件。
黑色封皮，金屬國徽嵌於其上。
偵察證！
“我從不熱衷裝腔作勢、打臉炫耀，因為那太lo，像街頭混混。”
林逸一邊說著，一邊翻開證件，“就像現在，我以警察身份辦案，自然遵守程序。”
“可一旦我切換身份……”
“那就不是查案，而是像巨龍碾過螻蟻，能把你按在地上，一寸寸碾碎。”
“來，再笑一個我看看？”
蘇曉美的笑容徹底僵住，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以為自己麵對的，不過是一群普通警察。
可當她看清證件上寫著的職務時，心頭猛地一沉。
她終於明白……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對方一直以來，不過是用最溫和的手段陪她周旋。
若他真動用另一重身份，開始不講規則地出手。
那她就像剛踏入遊戲的新手，而對方已是滿級裝備的頂尖玩家。
反抗？掙紮？
一個赤手空拳的小角色，怎麼跟氪金滿配的大佬對抗？
麵對國家機器的全麵碾壓，結局唯有粉身碎骨。
“彆在我麵前秀智商，也彆試探底線。”
林逸收起證件，望著眼前驚懼交加的蘇曉美，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笑意，“要是我真動怒了……會很暴躁的。”
蘇曉美看懂了，卻無力反駁，隻是靜靜望著林逸。
就像林逸擅長揣摩人心，她同樣能察覺，對方絕非粗暴莽撞之徒。
這場博弈對他們而言，本就是一場高階的智力角逐！
輸贏或許早已注定。
但真正吸引人的，是彼此推演、交鋒的過程。
所以，蘇曉美此刻真的好奇了。
她倒要看看，林逸究竟憑什麼，能在僅剩的十幾個小時裡，翻出所謂的證據。
不，他不可能找到。
因為，根本就不存在。
“你說，根本沒有能指認你的證據？”
林逸忽然笑了，望著對麵驟然變色的臉，語氣略帶自嘲，“我一開始調查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
蘇曉美瞳孔猛地一縮，眼睛瞬間瞪大，滿臉不可置信。
“你那位神秘男友，不是洪星海。”
林逸神色古怪，仿佛掀開了最後一層謎底，“而是……郭玉華？”
刹那間，蘇曉美徹底失態，指尖發顫。
他憑什麼知道？
林逸盯著眼前的蘇曉美，臉色漸漸變得耐人尋味。
現在的小姑娘，心思可真夠花哨的。
怎麼，男人不香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猜到的？”
林逸神色複雜地，看了蘇曉美一眼，“還記得，你問過我相信愛情嗎？我是怎麼回答你的？”
蘇曉美眉頭微蹙，努力回想林逸曾說過的那些話。
有時候，身體抽搐也不一定是生病？
你刷牙越快，泡沫就越多……
水龍頭開得越大，水流就越急？
直到現在，蘇曉美也沒徹底明白，林逸那些話背後的含義。
“你從來沒談過男朋友吧？”
林逸神情微妙，“甚至，連男性朋友都很少接觸？”
蘇曉美的臉色驟然一沉，眼底掠過一絲怒意。
顯然，被說中了。
一個27歲的女人，還生得這般漂亮。
卻沒有過感情經曆，正常嗎？
倒也正常！
畢竟有些女孩，天生就不喜男性。
有的是出於某種原因抗拒，有的是忙於工作，無暇戀愛。
還有的是因為環境壓抑，心理上對異性產生了疏離。
就像蘇冰倩從前一心撲在生意上，整日奔波操勞。
哪有空閒去尋覓愛情？
結果，卻被走了狗屎運的林逸撞上了……
但還有一類人，則顯得格外特彆。
或許是天性使然，或許是後天經曆所致。
她們厭惡異性，傾心於同性。
林逸究竟是如何看出，蘇曉美對男人沒興趣的？
先說他自己。
不是他吹，上至八十，下至八歲。
女人見了他，大多都會忍不住多瞧兩眼。
年輕姑娘見到他，極少有人能真正冷靜視之。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倍感自信。
真正的男人，就該這般有底氣！
可……這種自信，在蘇曉美麵前，卻徹底失效了。
從兩人第一次見麵起，她看到他時毫無波動，眼神淡漠。
仿佛看一塊路邊的石頭。
自始至終，沒在他身上停留哪怕多一瞬。
林逸當然不至於自戀到，認為所有女人都該為他傾心。
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蘇曉美身上的異樣。
他發現蘇曉美，竟然……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女孩。
什麼意思？
極大概率，她從未與男人有過親密關係！
憑什麼判斷？
當然，這種推斷談不上科學。
也不絕對準確，更多是基於經驗的直覺。
但從人體姿態學的角度來看，一個女性的走路姿態和坐姿，往往能透露出她是否有過親密經曆。
從女孩到女人的轉變中，髖關節與骨盆的筋骨結構，會因生理變化而自然鬆弛。
女孩的胯部線條緊實，大腿與骨盆銜接流暢，胯骨閉合緊密。
而女人的胯部，會因變化而略顯鬆散。
走路時步伐帶晃，姿態飄蕩。
久而久之形成習慣，多數人雙腿呈外八字狀。
女孩坐姿，雙腿通常並攏，姿態收斂。
女人坐姿，則多會自然分開。
當然，這並非鐵律，隻能作為參考。
但絕大多數情況，確實如此……
那麼，即便蘇曉美還是女孩，這跟案件有關嗎？
有，關鍵就在她的男朋友！
根據蘇曉美同事的證詞，她的男友常開著一輛庫裡南來接她。
可沒人真正見過那個男人。
警方調查發現，被害人洪星海名下確有一輛庫裡南，平時停在公寓外的停車場。
由於公司離家極近，步行不過十幾分鐘。
洪星海幾乎從不開車，反倒是他的妻子郭玉華，時常駕車外出。
林逸最初的推斷是，蘇曉美極有可能是洪星海的情人。
畢竟，普通人很難想到同性之間，會有什麼牽連。
可現在，問題出現了。
蘇曉美27歲，沒有男性朋友，毫無男女經驗，容貌出眾，追求者絕不會少……
可整整兩年，售樓處的同事竟從未見過，有任何男人接近她。
於是，林逸大膽試探，直接問了出來。
而蘇曉美的反應，印證了他的猜測。
她喜歡的，原來是女人！
蘇曉美並非洪星海的情人，而是郭玉華的情人！
我靠……
此刻的林逸，仿佛被人端著一盆滾燙狗血，從頭到腳澆了個通透。
三百六十度空翻，都沒躲過去。
“我見你之前，還真沒發現自己，有以貌取人的毛病。”
他眼神古怪地打量著蘇曉美，“就像懷才如同懷孕，時間久了，總會被人看出來！”
同性之間的感情，就不算愛了嗎？
林逸從不歧視這些，可若愛到扭曲，乃至殺人滅門……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呢？”
蘇曉美的聲音冷如寒冰，“就算我喜歡女人，又能怎樣？”
林逸眯起眼，“你是要開始講故事了？”
“小時候我救過一隻鳥，特彆舍不得它離開我。”
蘇曉美冷冷地盯著林逸，“但它有翅膀，我沒有！”
“後來它飛走了，還繞著我家的院子飛了三圈。”
“我當時就在想，它是不是也舍不得……”
“你可能不懂，就是曾經有一隻鳥為了我，繞著飛了三圈！”
林逸眉頭緊鎖。
什麼意思？
正常人的邏輯是：
第一圈，隻要你開口，我就留下。
第二圈，我再飛一圈，也許你沒看見。
第三圈，我要走了，再看一眼……
它沒飛之前，你就一直在想，它有翅膀我沒有，所以我追不上？
因此，我沒挽留？
鳥繞三圈而去，隻因無枝可依。
人繞三圈而走，隻因你不挽留。
可不對，蘇曉美的語氣……
林逸的思緒飛速旋轉，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
有一條狗，在她身邊繞了整整三年。
可那條狗終究養不熟，還是跟著彆人跑了？
我懷念過去的自己懵懂無知，痛恨現在的我一眼看穿……
林逸沉默了！
這就是你要滅人滿門，連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的理由嗎？
不，不對，中間一定還發生了什麼。
蘇曉美這種女人，太過冷靜。
假設這案子是她做的！
一個如此理智的人，若非恨意深入骨髓，絕不會做出這般極端的事。
“除非……”
林逸猛地睜大雙眼，死死盯著眼前的蘇曉美，“你……才是那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