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夢裡見，少了誰多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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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怎麼做？”
趙宏遠笑眯眯地看著小老弟，眼神裡透著幾分狡黠。
“我怎麼知道。”
林逸斜睨他一眼，語氣帶點無可奈何，“這個活……有點超綱了。”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啊，一開始誰都不是誰的兄弟，講的就是規矩、交換、利益平衡，互不占便宜。
後來熟了，感情加深了，才開始談交情、講信任，少了那些客套來往。
現在就是那樣，他知道趙宏遠在盤算什麼，想白嫖自己唄！
“一箱特供煙，真的不能再多了！”
趙宏遠肉疼地咬咬牙。
“大家都是好兄弟，談這個就太傷感情了。”
林逸順勢摟住他的肩，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
“六名被害人都來自同一所大學，清一色的大四學生！”
趙宏遠一邊說著，一邊將整理好的資料遞給小老弟。
林逸翻看著資料，眉頭漸漸擰緊。
凡是讀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大四是乾嘛的。
高校大多實行“3＋1”模式：三年校園生活打基礎，一年外出去實習闖江湖。
這六個死者剛升大四，正處在忙著找工作、投簡曆的關鍵階段……
四個男生是同一個寢室的，兩個女生也是一個寢室的，中間還夾雜著一對情侶。
大學宿舍通常是四人或六人一間，也有一部分學校還是八人間的設置。
四個男生就住在六人宿舍，兩個女生則是住在四人寢室裡。
國安這邊已經走訪過，他們所在的男女宿舍樓。
從被害人的室友口中了解到，六個人的關係非常親密，常在一起聚會、吃飯，甚至一同出行遊玩。
之後進一步排查發現，其中一名女死者的室友透露了一件事。
那個室友曾表示要當一次演員，參與拍個短視頻短片，計劃用在畢業典禮上播放。
這件事是女死者特意叮囑室友保密的，不讓告訴任何人……
到這兒，一切和林逸早前的推測基本吻合。
六人的確策劃拍攝一部視頻，但主題是什麼？
“碟仙？”
“案發時，現場至少有七個人出現！”
林逸合上資料，輕輕按了按眉心，“去查一下，除了這個六人圈子之外，還有哪些人和他們走得比較近？”
“再一個，六人全部不是本地人，是怎麼知道那個所謂的凶案地點的？”
“那種鬼屋傳聞，應該隻有當地人最清楚。”
“這幾個學生初來乍到，打聽這些消息的可能性並不大。”
“另外也要查他們平時人際關係，最近的感情波動、社交圈異常之類的，凶手出手不會毫無緣由。”
“最後一步……”
林逸眼神微冷，語氣溫沉，“先把所有被害人的室友，列進重點嫌疑人名單！”
“室友？”
趙宏遠皺眉，“你懷疑是他們的舍友動的手？”
“可能性極高。”
林逸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大學四年雖長，但真正共處的是那三到四年間，固定的幾個舍友。”
“朝夕相處、同在一個屋簷下，難免磕碰摩擦。”
“有的可能因為一句話、一頓飯、一個眼神，就能結下梁子。”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再說，有時候連一些看似平常的情感糾紛，都可能會成為導火索……”
說到這，林逸腦海中閃過一段記憶。
多年前他曾接手過一起惡性案件：有個女孩迷上了閨蜜男朋友，趁其不在暗中勾搭，兩人發生曖昧關係。
後被閨蜜識破並揭發，在同學圈炸開鍋。
那女子怒火中燒，在閨蜜杯中投放藥劑，待其神誌不清後偽裝送醫。
結果卻是把人帶到實驗樓，開始實施謀殺，並用強酸將屍體溶。
最後隻剩幾截殘骨，偷偷轉移校外扔掉。
整個案子，短短三天時間就被他鎖定目標，抓捕歸案。
當時調查結果顯示，背後情節狗血至極。
海王男友、閨蜜反目、姐妹插足、多方愛恨糾纏，樣樣不少。
所以在校園裡，有時同一個宿舍的同學，感情深厚得堪比親生兄妹。
但是也有可能，變成你死我活的仇敵。
這樣的案例，並不鮮見。
……
夜深人靜。
忙了一天的林逸，終於撐不住了。
靠在賓館床上，隨手掏出手機，解鎖後打開了微信。
林逸：臭姐姐，這麼久了連條消息都沒有，連晚安都沒說一聲？
蘇冰倩：你要真想知道什麼叫晚安，我也可以解釋成是你玩夠了該睡覺了吧？
林逸：啊……這話我什麼時候說過的？我咋記不得？
蘇冰倩：嗬嗬……
林逸：有沒有一種可能，姐姐剛剛在想念我的時候，我也恰好想到了姐姐？
蘇冰倩：嗯嗯，知道了寶貝弟弟也在想著我，那你為什麼不睡？想乾嘛呢？
林逸：雷歐飛踢！（配了個奧特曼變身表情）
蘇冰倩：啥玩意兒？
林逸：姐你說咱倆人生是不是特彆像，演奧特曼劇情？
蘇冰倩：對哦，那你說說我，是哪個奧特曼呀？
林逸：那當然我才是光之國英雄，你是躲在陰暗角落的小怪獸啊！
蘇冰倩：啥？你現在對自己家庭地位的認知有沒有偏差？
林逸：……（偷笑臉）
蘇冰倩：等你回來那天，姐姐好好讓你認清到底誰是怪獸誰是奧特曼。
林逸：嘿嘿，那就期待吧……姐，你相信光嘛？
蘇冰倩：給姐爬遠點，彆煩我～
林逸：我最喜歡你罵我，那股狠勁兒，挺得勁。
蘇冰倩：懷疑你現在精神不太穩定，不想理你了。
林逸：那我想聽你喊我那句，喊完我才安心睡。
蘇冰倩：哪一句？
林逸：你知道的，就是那一句兩字開頭的那個。
蘇冰倩：寶寶？
林逸：不是。
蘇冰倩：崽崽？
林逸：還不對。
蘇冰倩：老公？
林逸：姐姐你在故意找茬是不是？
蘇冰倩：以下犯上，你越來越不像話咯。
林逸：其實我隻是想告訴你，許多男人都會覺得，女生偶爾調皮一點反而更可愛。
不過我沒這種癖好哦，我隻喜歡你。
蘇冰倩：行啦……去做人吧。
林逸：我承認我真的有點想你了，也有點想寶寶了～
蘇冰倩：嗯，我家寶寶今晚又亂踢媽咪肚子了。
林逸：哼哼，回去告訴他，媽媽不好欺負，爸爸來擋著～
蘇冰倩：嗯……
林逸：今晚夢裡見？
蘇冰倩：夢裡見！
關上手機，林逸笑著合上眼睛，一會兒夢裡見。
……
第二日，清晨！
剛剛被秋雨洗禮過的天際，浮蕩著一縷朦朧白霧。
特勤人員收起傘柄，在林逸身側輕輕一站，默不作聲地退到了一旁。
真是墮落了……
林逸將視線收回，心中自問道：若是繼續如此墮落下去，還怎麼配得上警察兩個字？
可他心裡明白，現實並不是一句話就能扭轉。
隨著身份地位的變化，應得的待遇也隨之提升了。
現在他是國安局十組組長，出行有特勤護衛，下雨天有人打傘。
不是你說拒絕，彆人就不會安排做的。
就拿趙宏遠他們這些組長來說，身份本身就極為特殊。
通常都會配備一到兩名貼身警衛，全天候守衛。
因為他們的代表已經不僅僅是個人，而是一種職務象征。
如果一位組長出了任何差池，那便是重大事故。
林逸原本也該有這樣的待遇，但因為身份涉及保密需要，名義上仍然是一名普通警員。
所以這些安排，最終都轉移到了蘇冰倩身上。
至於像程慧那樣的特勤人員，你以為她真會去保護一個商人？
所謂高層的關照，他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線索。”
趙宏遠嘴裡叼著一支煙，走到林逸身旁，語氣略顯凝重。
“被害人的同學、室友，還有日常接觸過的人我們都查過了，基本排除作案可能。”
不是誰都能做出那種事的，更彆提是一口氣接連殺害六人。
要連續殺害六個人，凶手不但心狠手辣，心理承受能力更是超乎常人想象。
“我也沒指望，能找到這麼快。”
林逸點頭回應道，“能利用碟仙遊戲，製造一起殺人案，並成功偽裝成靈異事件。”
“甚至讓我們一開始也被騙了過去，這人手段早已不在普通人範圍。
“如果那麼輕易被發現，才是真的離譜。”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個作案者和死者們的關係極近。
否則也不會出現在受害者身邊，還參與了碟仙視頻的拍攝！
而那部碟仙的短視頻拍攝，就是破案的關鍵之一。
“通過對視頻裡被害人衣服樣式，與六名死者的比對分析。”
說著，趙宏遠扔掉了燃儘的煙頭，“果然跟你推測的一致，其中有一人被人替換了。”
果然是用了金蟬脫殼的計策，這點並不難追查。
原版視頻中，六位參與玩碟仙的人，都是在鏡頭範圍內出鏡的。
即便有兩人始終背對鏡頭看不清臉容，衣物不會造假、身形也不會完全一致，發型也不見得相符。
雖說畫麵模糊昏暗，但也足以暴露些許蛛絲馬跡。
但有時候凶手太聰明，就需要靠邏輯分析，甚至是腦補去尋找突破口。
“那就去查清楚，那個被頂替的人。”
林逸嘴角微揚，“凶手可以跑，但被害人的屍體卻不會自己走。”
“什麼意思？”
趙宏遠皺眉，腦袋有些跟不上趟。
“對方為什麼要讓一個人冒充死者？”
林逸眯著眼，“策劃一起連殺六人的謀殺，還能運用金蟬脫殼這樣高明手法，絕對不可能是一時興起所為。”
趙宏遠臉色一沉，“你的意思是，這案子早就開始了？”
“凶手犯了一個錯誤。”
林逸語氣淡然，“那就是視頻的製作，是需要一定周期的。”
“尤其是一個完整的碟仙流程，不是臨時決定說拍就能拍的，前期準備必須充分。”
“我們看到的是拍攝接近尾聲的時候，說明前麵已經發生了大量準備工作。”
他頓了一下，接著道：“三天前？一個星期前？甚至一個月前？”
“在這段時間裡，最初組成一組的六個嫌疑人，一定是形影不離、頻頻出現在各種場合。”
“但現在其中一個被替換了，必然會出現矛盾點。”
“趕緊回頭去找，所有曾見過他們的目擊證人。”
說到這裡，林逸冷笑一聲，“隻要聽到有人回憶起最初的六個人名，就會發現現在公布的六位死者之間出現了誤差。”
“少了哪個？多了哪位？自然也就浮出水麵！”
“牛逼！”
趙宏遠忍不住朝小老弟，豎起了大拇指。
這一刻，他對怪物兩個字的理解，比以往都要深入骨髓。
這種思維深度，這種推理速度，徹底讓他服氣了。
“即便是親兄弟，也得先把賬目理清楚。”
林逸冷眼盯住趙宏遠，“這個案子是你們三組接的，我隻是幫忙打下手。”
“要是真破案了，那一箱特供煙可不能少吧？”
“啥特供？”
趙宏遠一臉無辜，“這話什麼時候說的啊？”
“人心這東西啊，薄得就像紙片。”
林逸笑了笑，“算了，我們還是各回各家吧。”
“我今天還要回去陪姐姐呢，就此再見啦！”
“彆彆彆。”
趙宏遠立刻變臉求情，一把搭住林逸肩膀，“我想起來了，是有那麼個特供。”
“年紀一大把，記憶力就差些，正常。”
“狗起來雖然惡心了點，但效果是真的不錯。”
林逸看著眼前的趙宏遠，“你知道，我現在最佩服你的哪裡嗎？”
“哪裡？”
趙宏遠笑意更濃了。
林逸深深歎服，“就是在不要臉這一塊兒，趙哥你真是拿捏得分毫不差，無人可比！”
“誇獎誇獎，不敢當，真的不敢當！”
趙宏遠得意地哈哈大笑，內心想的卻是：
年輕人，你真是太年輕了。
這年頭混不出來的人，不就是因為缺乏流氓精神嗎？
……
隨即三組正式展開了，新一輪的排查任務。
調查重點鎖定六名被害人，在生前期間的出行記錄，及相關社會關係。
除了從學生宿舍、同班同學入手，還可以調取校方監控係統，進行交叉分析。
比如一同出入校園的紀錄、飯堂用餐、外出消費等等細節信息，都在查找之列。
短短一天時間，三組便鎖定了新的嫌疑人對象。
葉星宇，男性，21歲，某大學四年級學生，籍貫洛河市……
蹊蹺的是，調查顯示此人曾在今年兩個月以前，與六名受害人頻繁接觸。
經常一起進出校園、結伴吃飯，看起來像是親密無比的同學。
但實際上，他在更早時期並未與其中任何人交情甚密。
一間空蕩的教室裡。
林逸站在黑板前，正靜靜盯著牆上的調查板出神。
不久後，三組成員帶著被控製的葉星宇走了進來，站在了他麵前。
當他緩緩轉過身來，與這位年輕人麵對麵的那一瞬。
林逸隻是看了他一眼，眉頭頓時緊了起來。
“不對……不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