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不是鬼，人為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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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雙目圓睜，死死盯住監控視頻中的那一抹紅色身影。
那東西，竟然是從監控畫麵外飄進來的！
我靠……
回過神來的林逸，頓時心中一凜。
這操作，屬實有點邪門兒！
望著監控中飄入視野的紅衣女子，林逸腦海中浮現一種詭異的感覺，仿佛置身於某部經典的恐怖片中。
林逸嘴角抽了抽，目光緊鎖著屏幕中的紅衣女人。
那個形象，他才在三張照片上見過。
整張臉隻剩下一半輪廓，露在外麵的是森白骨手。
再瞧那一頭貼著臉頰的濕發，黑黝黝又油膩膩。
那一張被血與腐肉覆蓋的麵容，還有那對閃著幽幽紅光的眼睛，任誰看了都會毛骨悚然、頭皮發涼。
林逸也不禁心裡一陣發虛，緊接著緩緩搖頭，“不可能的……”
不論這個紅衣女人，有多麼恐怖駭人。
他都不願輕易相信，她是一隻鬼！
隻有心生質疑，人類才會有進步的機會。
因為當你開始懷疑時，就會主動找尋漏洞。
當你發現其中的矛盾之處，真相自然隨之浮現。
比如，林逸腦海裡蹦出的第一個問題。
一個女鬼帶著刀和碟子，去做什麼？
殺人？
不是很奇怪嗎？
但她偏偏就是舉著這些東西出現了，而且用那利刃猛地插進了，年輕女孩的喉嚨。
緊接著，她和那名少女一同走進屋內較暗的一隅。
再出現時，她嘴裡咬著一顆鮮血淋漓的眼球，正在咀嚼！
隨即，紅衣女子緩緩飄向一名青年男子麵前。
兩隻慘白的骨手，緊緊鉗住他的腦袋。
低頭一口，啃下了對方臉上一大塊血肉。
這時，林逸敏銳捕捉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地方。
最初遭紅衣女子襲擊的女孩，和第二個被攻擊的青年，正是之前那兩個作弊的年輕人。
那她第一時間出手的目標，為什麼會是他們二人？
可惜，這段影像太短。
畫麵最終停留在監控內的兩根蠟燭，倏地熄滅。
屋子裡瞬間陷入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了，視頻就此結束。
放下平板電腦，林逸呼出了一口氣。
說真的，若是當作一部恐怖片來看，他絕對會為製作團隊獻上喝彩。
畢竟心臟在剛剛的一刻，確實經曆了幾秒的亂跳。
趙宏遠遞來一根煙，“你發現了什麼？”
“很多疑點。”
林逸接過煙，在老趙幫他點火後吸了一口，“五成概率不是鬼！”
趙宏遠嘴角一抽，這不是還有一半不確定？
“不少看似靈異的事件，並非不能實現。”
林逸略加思索，“但想要確認，還得親自去過現場看看。”
案件資料卷宗和視頻監控一類，隻能作為輔助材料參考。
真正破案的關鍵，往往還要看現場痕跡與實物判斷。
……
陽南市郊區，一片老舊平房聚集區。
一間空闊的院子，一棟低矮陳舊的平房靜靜佇立其內。
“這是五年前發生命案的房屋，後來成了凶宅。”
“當時有人遇害，許多鄰裡嚇得搬離此處，附近居民也很少靠近這裡。”
“當地有傳言，說這片屋子常鬨詭事……”
“六天前此案曝光，報案人喝多了，誤入這間屋子才發現屍體，隨後報警。”
“警方接到通知後，立刻趕往現場進行勘驗。”
“根據目前推斷，被害人們似乎是為了尋求刺激，而故意來這座傳說有靈異事件的房子玩碟仙，結果全數遇難。”
“現場遺留有攝像頭，經鑒定指紋屬於死者之一，顯然是全程拍攝過程用。”
“除此之外，我們在現場除了發現受害者全部慘遭殘殺，幾乎沒有太多人為作案線索。”
“反倒是出現了，大量難以解釋的靈異現象。”
走到院門前，趙宏遠瞥了眼身旁的林逸，“所以我們才把你請過來查查看，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是工具人罷了，我懂……
林逸撇撇嘴，眼神卻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整個院落。
暫未看出異常之處，遂向平房走去。
穿上鞋套後，林逸跟趙宏遠一道走入屋內。
雖已過了六日，裡麵依舊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
林逸皺眉輕嗅空氣中的氣味，接著進入積滿塵灰的房間。
牆壁結滿了蛛網，中間一張方桌靜靜地擱著，桌下地上散落著四支點燃過的殘燭。
桌麵殘留的是玩碟仙的紙板圖譜，原本放在中央的那枚碟子早已不見蹤影。
地板與牆壁均留有多處噴濺狀血跡，以及部分帶血的掌印。
林逸再次嗅了幾口，很快察覺屋內活人氣息過多，現在還分辨不清具體來源。
簡單巡視一番後，林逸沒有貿然繼續調查。
他需要看看六名死者的屍體情況，隻有親自觀察屍體上的傷痕，才可能得出更多判斷。
資料中的照片不足以說明一切，許多細節都隱藏在屍體中。
……
陽南市，一處專設的冷庫停屍間內。
林逸駐足在六個解剖台前，凝視著台上裸露的六具屍體。
四男二女，全是青春正盛的年紀。四位法醫已在一側待命。
林逸首先走近那具女性遺體，她的脖頸處有著明顯的利器傷口，深可見骨。
接著視線移到麵部，她大半張臉仍保持完整。
左眼卻變成一個黑色血洞、皮肉儘失，隻剩下一個空眶。
林逸貼近細看，微微蹲下身認真檢視那個殘缺的眼窩。
顯然，這隻眼球的缺失，並非是咬扯所致。
嘴巴撕不下來彆人的眼珠子，這種推測根本不現實。
他細細檢查之後確定，這顆眼珠連同眼皮、表層肌膚、軟組織，是被人硬生生用手撕扯剝離下來的！
林逸抬起手臂，在半空中輕輕一抓，隨即又微微搖頭。
使用正常的手段，是不可能完成那些操作的。
這一點他心裡很清楚，所以才被認為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若換個思路呢？
非正常的手段中，其實還有不少方法能辦到。
林逸視線一移，目光落在第二具屍體上，死狀極其慘烈。
死者為男性，整張臉血肉模糊，麵目全非。
麵部組織缺失嚴重，幾乎被撕成了碎渣。
很明顯能看到，那深深的齒痕。
而且，還是人類牙齒留下的咬痕！
然而從牙口的開合間距來看，這張嘴張得非常大。
大到遠遠超出，普通人極限的程度！
看上去像是人的牙印沒錯，可就一定代表真是人咬的？
不，不一定！
還有一些特殊手法，也完全可以仿造出相同的效果。
接下來，是第三具屍體。
死因與第一具相差無幾，凶器穿刺致死，體表也有明顯的撕扯傷痕。
待六具屍體全都看完後，林逸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直接導致死亡的因素，都是刀類銳器所致。
但他們身上所帶的其他痕跡，卻難以用常理解釋，多處皮膚被活生生撕裂、咬碎。
“看你剛才笑了，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門道？”
趙宏遠緊盯著眼前這個小老弟，眼裡閃著光。
“出去再說。”
說完，林逸率先朝冷庫外走去，因為裡麵真是太冷了！
趙宏遠眉頭一挑，“我靠，小老弟還玩上了神秘這套了？”
……
冷庫外，一輛商務車中。
“六個被害人，都死於人為襲擊。”
林逸看著趙宏遠，認真地說道。
“……”
趙宏遠沉默了幾秒，“廢話，我眼睛還能閉上不看？”
林逸笑了一下，解釋道：“再重複一遍，這些人是被人殺害的。”
趙宏遠的臉漸漸繃住，顯然有些不高興了。
廢話！
這不是誰都能看出來的事嗎？
正想反駁一句，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等等，他說的人有問題。
趙宏遠一怔，“人為造成的死亡？”
“對。”
林逸點頭，“不是鬼魂之類的靈異現象。”
“雖然這些死狀詭異，完全不符合常理，像極了妖邪所為。”
“可歸根結底，全是實打實的物理傷害。”
聽到物理傷害，趙宏遠眨了眨眼。
他腦子裡立刻浮現起了，遊戲角色的傷害分類。
就像遊戲裡的劃分，一個屬於物攻造成的傷痕，另一個則來自超自然之力。
“能重現？”
趙宏遠忍不住開口問道。
“能。”
林逸堅定點頭，“走吧，去案發現場一趟。”
沒有做太多解釋，因為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沒揭開。
……
約莫二十分鐘後，林逸和趙宏遠再次站在熟悉的案發屋裡。
“碟仙是什麼？”
林逸緩緩開口，“說白了就是用來誘導他人暴露出秘密，或者哄騙對方的工具。”
“它自被創造以來，便是借助傳統扶乩技術進行運作，本質是一套偽裝神秘的欺騙程序。”
“隻要有人在其中知道正確答案，碟仙便能把信息引導出來，這才是這類遊戲誕生的初衷。”
“不過，其真正的魅力在於借助招魂問鬼的氛圍，製造恐嚇情緒。”
“引發人們的不安和焦慮，從而達成特定目的。”
“說到底，碟仙的核心原理仍建立在扶乩技藝之上。”
“而通過一定的催眠和心理暗示作用，甚至能讓碟子發生輕微偏移，形成看似反物理的現象。”
林逸一邊講，一邊看著桌上的那幅殘留血液的碟仙圖，“很明顯，他們連扶乩的基本邏輯都沒摸透。”
趙宏遠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是在說什麼神仙詞彙，我咋一個字都沒聽懂？”
“先不管這麼多，看看他們是怎麼具體操作的。”
啟動神光天眼的同時，林逸彎下腰仔細端詳著，眼前木桌和紙上的細節。
滑動軌跡清晰可見，紙上有長期受到重量壓動形成的磨損紋路。
這說明案發當天，碟片確實在桌上移動過。
他又低頭看向桌麵下方，並沒有發現任何暗格，或機械構造的痕跡。
看來，問題不是出自這張桌子本身。
“拿來兩塊磁鐵。”
林逸站起身交代道，“再找張一樣的桌子，尺寸要精確吻合。”
很快，工作人員送來了所需道具。
林逸將一塊磁鐵置於桌麵表麵中央，另一塊藏於桌下。
隻見隨著下方磁鐵緩慢挪動，桌上的磁鐵竟隨之滑行起來。
“監控中出現的操控碟子的過程，基本原理應該就是類似這種操作。”
林逸皺起眉思索，“不過，有個問題我想不通。”
“他們是怎樣準確控製箭頭，指向指定文字的位置？哪怕隻有幾毫米差距都不行？”
趙宏遠點頭，“這個我們也研究過，常規模擬方式根本達不到，那種精度和可控程度。”
彆以為國安那邊都是閒人飯桶，他們早已試過幾十種實驗方案。
結果始終無法還原，視頻裡那般精準指字的場景，這也正是讓人覺得詭異的原因。
“問題恐怕出在碟子上麵。”
林逸低笑道，“監控顯示，紅衣女人出現之後，那隻碟子一度被她拿在手上……”
“嗯，如果是那具泛白骨手，還能稱為手的話。”
趙宏遠皺眉接話，“但真正奇怪的是，那個女人是怎麼漂浮在空中的？”
這話所有人都無法解答吧？
一個大活人，怎能做到離地騰空？
林逸環顧屋內天花板、角落，試圖找到吊索一類的隱藏線索。
可惜，什麼都沒有。
既然排除一切輔助設備的可能性，那麼該如何實現，這種脫離重力的行為？
除非擁有超自然能力，否則根本做不到！
思維高速運轉之下，足足過了兩分鐘，他忽然笑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
林逸目光一凝，“那所謂的紅衣女人，並不是一個活著的人。”
“你說她……是鬼？”
聽罷，趙宏遠頓時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哥，你的思維跳錯頻道了。”
林逸忍俊不禁，“除了靈異事件，就沒彆的可能了嗎？”
趙宏遠整個人懵住了，不知他想表達什麼？
“假設一種情形……”
林逸慢慢說道，一字一頓地說道，“是一種人為看起來，像人的漂浮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