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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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望夾著菜，白眼翻到天上，還想數落對方一番，陳朔再次開口：“生意好的時候七八萬，生意差的時候隻有三四萬。”
七八萬？
隻有三四萬？
碗裡的飯菜瞬間不香了，自己每天累死累活一萬一，陳朔每天像個溜子到處溜達，賺得卻比她多得多。
轉念一想，可怕的想法冒出腦袋。
許望壓低聲音試探性問：“你不會踩著法律的底線去賣藥粉了吧？”
“沒有。”
“那就是出賣色相，被富婆包養啦？”
“沒有！”
“那就是”
陳朔夾起一塊排骨塞進許望嘴裡。
“在你眼裡我的賺錢方式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許望啃著排骨坦然點頭，像個可愛小狗，陳朔被對方逗笑，忍不住抬手捏捏她的臉，捏完又後知後覺地收回手。
低頭繼續吃飯，原本緩和的氣氛再次陷入尷尬，話題也不了了之。
客廳裡，許望窩在沙發假裝工作，陳朔在收拾。
陳朔收拾完廚房後開始收拾客廳，他將地毯上的零食飲料撿起丟進垃圾桶，餘光無意瞥到對方屏幕，屏幕上是一張帥臉。
“被帥暈了嗎？”
“啊？”
“你已經盯著這張照片看半個小時了。”
“你怎麼乾活還不忘關注我？”
陳朔不語。
許望的目光在電腦和陳朔臉上來回移動，淡淡道：“你和蔣博老師長得好像。”
“誰？”
陳朔不太關注娛樂圈，不認識家喻戶曉的蔣博也正常。
“國家級一級演員蔣博老師，年輕時代少女的夢中情人，我們領導想采訪他，之前在公司有幸見過一次，五十多歲的蔣老師還是很帥。”
陳朔不感興趣的哦了一聲。
許望的邪惡小九九開始實施。
起身合上電腦，回房間換上黑色吊帶蕾絲睡衣，再抹上306色號口紅，出房門時還不忘拿上五百現金。
“有空嗎？睡一個？”
陳朔背對許望站在陽台上，一隻手伸出護欄外，手指夾著香煙，一回頭撩人的許望映入眼簾。
他勾起嘴角淡淡一笑，緩緩吐出煙圈，目光猶如野獸看獵物。
許望走向對方，步步生蓮，蔥白手指在對方胸前來回撩撥。
“你不累嗎？剛忙完工作？”
“累啊，所以才要勞逸結合。”
“勞逸結合？”陳朔話中帶著嘲笑。
踮起腳尖，抬手勾過對方脖梗，仰頭徐徐靠近呼吸有意無意落在陳朔下巴處，對方沒有低頭看她，強裝鎮定將煙抽完，煙頭按滅丟進煙灰缸。
“不是說我很一般？”
“確實一般，湊合湊合也還能用。”
陳朔被對方氣笑了。
許望將五百塊塞進對方領口，小拇指輕輕勾起衣擺，對方的腹肌顯露出來，陳朔倒是不吝嗇，對方想看他腹肌，那他就直接將衣服脫了，讓對方看個夠。
一個故意招惹，一個樂於蠱惑。
陳朔轉身兩手撐著台麵將許望圈在懷裡，吊頂上的燈映出他的側臉，輪廓分明。
許望用食指觸碰對方的臉，從額頭滑向眉骨再到眉形、鼻尖、止於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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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塊，你不虧。”
陳朔真的搞不懂許望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明明有男朋友還三番四次撩撥他，就不怕引火上身嗎？
“為什麼幫李娟？”
“她和我說你一直單身。”許望攤牌
“難怪。”
一切都說通了，不然按許望那傲氣的性格，在陳朔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這樣撩騷的，也不可能去主動幫李娟解圍，
“你呢，當時我問你，你為什麼不解釋？”
“許望，你有對象，我要不要結婚，有沒有女朋友這重要嗎？”
許望和關之則不是情侶關係，兩人頂多算合作夥伴，彼此有麻煩時互相幫助，互相利用而已，當初一起出國也隻是利用。
“很重要。”
許望誠懇回答，她想告訴陳朔自己和關之則並不是男女朋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陳朔開口了。
“四年前和你分手到現在，我一直單著。”
“兩年前遇到貴人，賺了些錢。”
“昨晚那家酒吧是我開的，周建國兩口子負責看店，收入還不錯。”
“我在南城市投資了家公司，賣鞋的，收入也還不錯。”
“鎮上那家二手車倒賣廠我也有投資，王濤是老板。”
“許望，和關之則相比，我確實沒他有錢，有地位，但我的錢應該夠你花，不夠也沒關係，我可以再賺。”
兩人麵麵相覷，周遭一片安靜，陳朔將勇氣一點點凝集，最後問道：“所以留下來好嗎？留在青田。”
陳朔渴望對方給予肯定的答案，四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不再有勇氣留下許望，可對許望的喜歡早就超出他的認知，他再次鼓起勇氣表達心意。
許望薄唇微動，最後還是選擇開口：“對不起，我有一定要留在北城的理由。”
所有的期待在一刻間崩潰瓦解，陳朔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他收回落在台麵的手，站正身子，整個人變得漫不經心。
所以，許望留在北城的理由是關之則？他就是個可笑的存在，許望對他撩撥幾下，就讓他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自認為可以留下對方。
陳朔笑了，笑自己太過可笑。
許望看對方慢慢暗淡下去的眸，略微後退的身體，直接進攻。
踮腳抬頭吻住對方的唇。
沒有酒精的影響，陳朔很清醒，兩手抵在對方肩膀，推開許望。
“你這樣關之則知道嗎？”
“非要在這個時候提他嗎？”
“你和他也這樣嗎？”
陳朔想問許望和關之則之間也是這樣親密的嗎，想了想覺得自己明知故問，人家本來就是情侶，親不親密的他管個什麼勁。
“早點休息。”
說完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頭也不回地離開，關門聲在黑夜中格外響亮。
深夜的風穿過護欄吹拂在許望後背，她有必須要留在北城的理由，有些事她必須去做。
四年前的離開也是因為這個。
許望目光看向客廳陳列櫃最上方，那是一隻棕色毛茸熊，她媽媽送給她的禮物，也是唯一留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