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量子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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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夜在尖銳的耳鳴中蘇醒。

首先恢複的是觸覺——身下不是堅硬的地麵，而是某種液態般的懸浮感。接著是視覺，但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困惑：密室的天花板時而清晰可見，時而透明如無物，直接露出上方的岩層結構。

"他醒了！"

蘇雨柔的聲音從左側傳來，卻像隔著一層水幕般模糊。楊夜想轉頭，卻發現脖子以下毫無知覺。恐慌如潮水般湧來，他拚命掙紮，卻隻換來幾聲虛弱的咳嗽。

"彆動！"蘇雨柔的臉出現在視野裡，雙眼紅腫得像哭了很久，"你的身體...出了點問題..."

她小心地扶起楊夜。直到這時，楊夜才看到自己的可怕狀態——從胸口白點位置開始，身體呈現出半透明狀，邊緣不斷有光粒逸散，就像正在蒸發的霧氣。更糟的是，這種狀態並不穩定，時而恢複實體，時而又變得幾乎完全透明。

"量子態不穩定。"觀察者飄到床邊（楊夜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能量構成的懸浮床上），"混沌之心過度消耗的後遺症。"

阿竹從另一邊走來，臉色仍然蒼白但比之前好了許多："我們暫時用第七影的能量場穩定住了你，但..."他欲言又止。

"但什麼？"楊夜的聲音聽起來像壞掉的收音機，帶著詭異的回聲。

"但數據顯示...這種狀態會逐漸惡化。"阿竹調出第七影的全息投影，"48小時後，你的量子化將不可逆轉。"

投影上的模擬圖像讓楊夜胃部緊縮——48小時後，他將完全轉化為能量態，失去所有人格與記憶，成為宇宙背景輻射的一部分。

密室內一片死寂。蘇雨柔緊緊握住楊夜半透明的手，奇怪的是，在她觸碰的區域，量子化進程明顯減緩了。

"看！"她驚喜地指著接觸麵，"我能減緩這個過程！"

觀察者立即掃描：「雙生子能量與混沌之心產生共鳴。暫時性緩解，但無法根治。」

"足夠了。"楊夜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至少給我時間安排後事..."

"彆說傻話！"蘇雨柔聲音發顫，"一定有辦法的！阿竹？"

阿竹調出更多數據："理論上...星靈方舟的''零點艙''可以穩定量子態。但..."

"但什麼？"

"那是為純能量生命設計的。"阿竹苦笑，"即使成功，楊夜也可能...不再完全是人類。"

新的沉默更加沉重。楊夜看著自己時而實體化時而消散的手臂，突然笑了："總比徹底消失強。零點艙在哪？"

"守墓人總部廢墟下方。"阿竹看向蘇雨柔，"但現在那裡被''新星靈同盟''占領了。"

"新星靈同盟？"楊夜皺眉。

全息投影切換至全球地圖，數百個紅點分布在各大陸："由激進混血後裔組成的團體。他們認為所有混血者都應該升維，正在強製''轉化''那些選擇留下的同胞。"

畫麵顯示幾處衝突場景——擁有星靈能力的混血者正在攻擊普通社區，將拒絕升維的人拖入強製轉化場。最激烈的戰鬥發生在原守墓人總部，那裡已經被改造成新星靈同盟的指揮中心。

"他們占領了方舟設施..."楊夜掙紮著想坐起來，"我們必須阻止..."

"你先顧好自己吧！"蘇雨柔按住他，"我和阿竹去處理。"

"不行！"楊夜的反應比自己預想的更激烈，"太危險了！"

蘇雨柔的暗金紋路突然亮起："我現在的力量不比完全體混沌星靈弱多少。"她展示出手臂上流動的紋路，"而且姐姐的意識還在係統裡輔助我。"

阿竹點頭："更重要的是，他們崇拜星靈領袖...或者說，崇拜我體內殘留的克萊恩意識。我有機會接近核心。"

爭論被第七影突然的警報打斷。水晶表麵浮現出一行閃爍的文字：

「檢測到原初模板激活信號。坐標：青囊山地下三千米。」

"原初模板？"三人異口同聲。

觀察者飄到水晶前："青囊留下的最後秘密...星靈與人類基因的完美融合方案。"

全息影像自動播放——青囊道人站在一個巨大的雙螺旋結構前，兩側分彆是星靈與人類的DNA模型："當混沌容納眾生，當雙生子完成使命，原初模板將揭示終極答案：兩個物種本為一體。"

影像突然扭曲，青囊的臉變得異常嚴肅："警告：激活需要混沌之心持有者與雙生子共同獻祭。代價可能是...存在本身。"

楊夜與蘇雨柔交換了一個眼神。無需言語，兩人已經達成共識。

"帶我去。"楊夜對阿竹說，"趁我還能控製量子化。"

"不行！"蘇雨柔反對，"你的狀態..."

"正因如此才必須現在去。"楊夜指向自己不斷消散又重組的手臂，"誰知道下一秒我還能不能保持意識？"

阿竹沉思片刻："折中方案——我們先嘗試獲取零點艙。如果失敗...再考慮原初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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