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朱祁鈺問石亨:為什麼反我?賬冊之中有何瞞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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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的鐘聲透過窗欞滲進來時,石亨正被親衛按坐在殿角的蒲團上。香灰被風卷成細流,漫過他靴底的裂綻——那是宣德年間在大同衛戍邊時凍裂的舊傷,此刻像條蛇,貼著皮膚往骨頭裡鑽。
朱祁鈺解下銀甲的護肩,隨手遞給身後的親衛。日光在他素色常服上流動,倒比披甲時多了幾分平和。他沒看石亨,隻指著案上那疊用鐵鏈鎖著的賬冊:“這些是從你中軍帳搜出來的,墨跡還沒乾透。”
石亨喉結動了動,沒接話。
“本王且問你,”朱祁鈺拿起最上麵一本,紙頁邊緣還沾著酒漬,“你從宣府總兵做到鎮守江南,食朝廷俸祿三十年,為何要反?”
石亨猛地抬頭,眼裡的紅血絲像蛛網:“陛下真要聽?”
“自然。”
“那臣就說了!”
他忽然提高聲音,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落下,“正統十四年,土木堡兵敗,臣率殘部護著先帝靈柩退到居庸關,三天三夜沒合眼!可回京後呢?兵部給的賞銀,夠弟兄們買副好棺木嗎?”
他喘了口氣,聲音發顫:“後來陛下登基,重用於謙那幫文臣,說要‘裁汰冗兵’。宣府衛裁了三成,軍餉拖了半年!臣去戶部催,主事官說‘江南漕運還沒到’——可臣親眼看見,他家裡堆著蘇州來的錦緞!”
朱祁鈺翻著賬冊,指尖停在“蘇州織造局”幾個字上:“所以你就縱容部下劫掠州縣?就勾結鹽商,把官鹽當私鹽賣?”
“不然呢?”石亨笑起來,笑聲比哭還難聽,“弟兄們要吃飯!要養家!臣這個總兵,總不能讓他們去喝西北風!”
“這就是你反的理由?”朱祁鈺合上冊子,聲音冷下來,“漢景帝時,周亞夫平七國之亂,軍中缺糧,他寧可殺自己的馬,也沒動過百姓一粒米。你學不來他的風骨,倒學起了唐末的藩鎮——擁兵自重,截留賦稅,這叫反,不叫‘無奈’。”
石亨愣住了,似乎沒料到他會提周亞夫。
“再問你,”朱祁鈺將賬冊推到他麵前,鐵鏈在案上撞出悶響,“這上麵記著‘三月,送李侍郎玉如意一對’‘五月,與應天巡撫分賬銀五千兩’——這些人是誰?你用江南百姓的血汗,喂肥了多少蛀蟲?”
石亨的手攥成拳頭,指甲掐進掌心:“臣……不知。”
“不知?”朱祁鈺挑眉,從袖中抽出另一份紙,“這是曹吉陽招供的,說你每年中秋,都要去西湖畫舫上‘議事’。在座的,有漕運總督的小舅子,有光祿寺的典簿……你敢說你不知?”
他忽然放緩語氣,像在說一件尋常事:“石亨,你可知隋文帝滅陳後,為何要查抄江南士族?不是因為他們有錢,是因為他們結黨營私,把地方當成自家產業。唐太宗殺侯君集,也不是因為他謀反,是因為他把朝廷法度,當成了交易的籌碼。”
石亨的肩膀垮了下去。
“你賬冊裡記的,哪裡是銀錢?”朱祁鈺望著他,“是一條條把朝廷根基蛀空的蟲子。你以為反的是本王,其實是在掘朱家的祖墳,是在斷天下百姓的活路。”
殿外的風停了,燭火終於穩住。石亨望著賬冊上自己的筆跡,忽然想起十年前,父親臨終前指著宣府的城牆說:“這牆啊,看著結實,可要是磚縫裡生了蟲,風一吹就塌了。”
他緩緩低下頭,額頭幾乎碰到案麵:“李侍郎……是兵部左侍郎李賢。應天巡撫……姓王,名……”
聲音越來越低,像要被香灰吞沒。
朱祁鈺沒再逼問,隻對親衛道:“把這些名字抄下來,發往都察院。”他望著窗外,寒山寺的塔尖在暮色裡泛著微光,“至於其他的,明日再說。”
石亨被帶走時,腳步踉蹌了一下。經過佛像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次朱祁鈺看見了——他眼裡沒有恨,隻有一片空茫,像被雨水衝垮的泥牆。
案上的賬冊還攤著,墨跡在暮色裡漸漸模糊。朱祁鈺輕輕歎了口氣,曆史總是這樣,前朝的教訓明明寫在史書裡,卻總有人前赴後繼地踩進去。
他不能讓明朝,也栽在這些“賬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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