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拋硬幣與招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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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的橡木門在身後合上，鹹濕的海風迎麵吹來。洛恩深吸一口氣，試圖驅散鼻腔裡殘留的煙草味。
“還是招搖了一點……”感受著淒冷的海風，洛恩逐漸從贏錢的興奮中緩過神來。
想到剛才的牌局，洛恩無奈的笑了笑，運氣這種東西真是琢磨不透，本來自己都已經快認命了，輸了交點錢打算走了，誰想到最後居然來了這麼一出。
那個焦黃眉毛的男人甩出炸彈時的得意，轉眼間卻因一手爛牌而垮下的表情。洛恩不自覺地勾起嘴角，指腹摩挲著口袋裡新得的五十鎊鈔票
‘賭場裡的人也不算少，我一個外鄉人難保不會被人給惦記上，幾十鎊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少了，對於這個時代的勞工可以算的上是一筆巨款。
而且也說不準剛才那個男人會不會起彆的心思。在賭場裡他或許得守規矩，但那副不服輸的樣子，出了賭場就難說了。’
在海盜橫行的近海，一個外鄉人帶著幾十鎊招搖過市，無異於舉著靶子等人來搶。
此地不宜久留，趕緊回船上……打定主意後，洛恩加快腳步，向著碼頭的方向走去。
“喵”
拉琪突然在挎包裡不安地扭動起來，爪子透過布料輕輕抓撓他的腹部。
“拉琪，你也察覺到了？”洛恩低聲問道，手指下意識撫上挎包。
拉琪沒有回應，而是猛地竄出挎包，橘色身影在月光下一閃，輕盈地躍上了附近酒館的屋簷，眨眼間便隱沒在陰影中。
唉，不會這麼倒黴，真的有人來堵我吧……
洛恩的後頸汗毛倒豎。他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拐進一條狹窄的巷道。
鞋子踩在潮濕的道路上，發出一種深沉的聲響，但在這聲音之外，大約幾十步之後，還有另一組腳步聲。
他故意繞了幾個彎，在幾個小巷子裡來回穿梭，那腳步聲卻始終跟在身後。
洛恩在一個巷子的拐角突然轉身，低沉開口：“跟了這麼久，不打算出來見見？”
陰影中傳來一聲輕笑。達尼茲披著件黑鬥篷慢悠悠地踱步而出，焦黃色的眉毛讓人印象深刻。
“警覺性不錯。”他咧嘴一笑，“不愧是能連贏我好幾局的人。”
洛恩微微側身，右手不著痕跡地貼近腰間。對方的靈性給他一種奇怪的壓迫感。
難道是非凡者？
他露出一副營業式的笑容開口：
“朋友，打牌勝負都很正常，我今天就是運氣稍好了一些。”
“你不會因為我贏了你幾十鎊就特意來跟蹤我吧？”
“彆緊張。”感受到洛恩的戒備，達尼茲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我就是想再賭一局。”
再賭一局？這家夥的賭癮這麼大嗎，還是說隻是單純的勝負欲作祟……洛恩微微皺眉打量著對方。
屋簷上傳來輕微的“哢嗒”聲，拉琪的尾巴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大概率是非凡者，還是先周旋一下……洛恩眯起眼睛：“如果我說我不想玩呢？”
達尼茲的笑容僵了一瞬：“那就太遺憾了。畢竟這附近治安不太好，外鄉人很容易出意外。”
威脅我……額……感覺不像。就算他是非凡者也應該沒有厲害到我完全對付不了的程度。
僅僅是試探？
洛恩盯著對方看了幾秒，露出一個服了的表情：“好吧，你贏了。”
“我們再玩一局。”
“但這次不玩牌了，拋硬幣如何。”
想要打牌就得回去之前的賭場或者另外找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不可能跟對方走。
賭局還是直接在原地解決的好。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硬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這樣，你來拋，我們一局定勝負。”
達尼茲明顯愣了一下：“這麼簡單？”
“越簡單的遊戲越考驗運氣，怎麼，你不敢？”洛恩模仿著達尼茲之前的語氣。
“開玩笑。”達尼茲一把抓過硬幣，指腹摩挲著上麵的國王頭像，“賭什麼？
“你想賭什麼？”洛恩慢條斯理地說。
“我想知道你先前在牌桌上是怎麼贏的。”達尼茲注視著洛恩的眼睛。
怎麼贏的？還能怎麼贏的，前幾把比大小靠的是運氣，後一把鬥邪惡，靠的是你犯蠢。
洛恩歎了口氣：“我們還是賭金鎊吧。”
“如果你贏了，我就把剛才贏你的50鎊還給你。”
“如果我贏了，我們就當沒見過，如何？”
達尼茲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不過是個靠小聰明混跡賭場的菜鳥。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菜鳥，有當小弟的潛質。
達尼茲輕輕點頭笑道：“我很欣賞你的態度。”
他將硬幣高高拋起，金屬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
“人頭！”他喊道。
洛恩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搖頭。
“數字。”
硬幣在積水中旋轉，最終露出數字朝上的圖案。
洛恩輕輕點頭……以“機器”的靈性直覺，猜個硬幣什麼的簡直是輕輕鬆鬆。
“好的，這位先生，就像剛才說的，我們今天沒見過，再見。”
說完，洛恩就往反方向走，一刻都不想停留。
“等等！”達尼茲攔住了他。
“你的性格很符合我的審美，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加入你們？”洛恩腳步一頓。這個展開完全出乎意料。
“沒錯，看你的外表應該是來海上闖蕩的吧，你一個外鄉人，是很難混出名堂的。”達尼茲甩著硬幣走近，“沒有背景的菜鳥，連港口的妓女都敢敲詐你。”
他突然壓低聲音：
“但隻要加入我們，你就完全不用擔心這方麵的問題。”
“這麼說，你的背景很硬？”洛恩突然有了興致，露出了很感興趣的神色。
畢竟，他本來就是來海上追尋機會的。
“當然了。”達尼茲對洛恩的反應很滿意，滿臉笑容的繼續道：
“既然來到海上，那你必然夢想著寶藏，我們則是一群為了尋找寶藏聚在一起的夥伴。”
“你們是冒險家或者說是賞金獵人？”聽著達尼的描述洛恩最先想到了這兩個職業。
“不，坦白的講，我們是一夥海盜……”
海盜？有賞金的那種……洛恩看向達尼茲的表情突然變了。
就在達尼茲侃侃而談時，他身後的屋簷上，拉琪收斂著殺氣，琥珀色瞳孔在黑暗中收縮成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