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蒲草紫蘇魚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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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蒲草紫蘇魚羹第12頁 漕船在楚州碼頭落錨時,日頭剛過巳時。 跳板搭在船舷與岸石間,被往來人踩得咯吱響,濺起的水珠混著魚腥氣,撲了戚蘿一臉。 她攥攥袖中碎銀,順著青石板往城裡走。 前日聽同船老船工說,城根“老石張”刻章實在,跑船的都找他刻姓名章,過閘好用。 老石張的鋪子擠在兩堵灰牆中間,門楣掛塊裂了縫的木牌,字讓雨水泡得發烏。 鋪子裡黑黢黢的,就窗洞漏進一綹日頭,照得滿地石屑白晃晃,像撒了層碎鹽。 “刻章?”張掌櫃蹲在地上,拿鐵釺子剔石料縫裡的泥,抬頭時眼角皺紋擠成一堆,“青田石貴,本地青石經摔,坐船的姑娘揣著,穩當。” 戚蘿被他說得臉熱,湊到案前瞅石料。 案角堆著幾塊灰撲撲的石頭,有塊沾著青苔痕,石麵隱隱泛著水光。 摸了摸,涼絲絲的,倒像剛從淮水裡撈上來。 “就這塊。”她指尖敲敲石麵,“刻個‘蘿’字,邊款添朵小蓮花。字得穩當,蓮花彆太紮眼,點到為止。” 張掌櫃咧嘴笑,露出顆豁牙:“你這姑娘利落。青石性子倔,得慢慢磨。 字用小篆,轉彎處帶點圓,配蓮花正好。 兩個時辰後來取,五十文,少一文不乾。” 付了定錢出來,日頭已到頭頂。 街上賣冰酪的挑著擔子吆喝,銅盆裡冰塊撞得叮當響。 戚蘿摸了摸肚子,剛要往小吃攤挪步,碼頭方向走來幾個身影,方巾被風吹得歪歪斜斜,正是同船那幾個常光顧的學子。 “戚蘿姑娘!” 打頭的方姓學子猛地收住腳,拱手時袖擺掃過腰間書袋。 “可算撞見你!我等剛買了澄心堂紙,正說去‘河鮮樓’嘗鮮。那的白魚是今早剛捕的,鰓裡還帶血絲,姑娘若不嫌棄,同去?” 另個圓圓臉的也拱手:“前幾日多蒙照應,今日借楚州河鮮略表謝意。 酒樓有雕花屏風隔間,男女分席,禮數周全。” 戚蘿見他們神情誠懇、額帶薄汗,念著同船情分,點頭應下:“既如此,叨擾了。” 酒樓臨河,二樓隔間果然用雕花屏風隔開。 方仲槐隔著屏風點了菜:“清蒸白魚、蒲菜炒雞頭米、醉蟹,各來一份。” 菜端上來,跑堂的從屏風側門遞進來。 白魚臥在青瓷盤裡,蒸得皮肉綻開;蒲菜炒雞頭米碧綠水靈,雞頭米顆顆飽滿,嚼著帶股清甜。 “這白魚得是淮水深處的,離了這水,鰓裡土腥味去不掉。”方仲槐的聲音隔著屏風飄過來,“楚州人說‘水至清則無魚’,偏這淮水的魚最鮮活,怪事兒。” 戚蘿嘗了口醉蟹,蟹膏凝得像琥珀,米酒醇香裹著蟹肉的鮮,比彆處多了層醇厚。 隔著屏風應道:“公子說得是。方才路過市集,見賣魚的都用淮水養著活魚,說換了井水就蔫,想來水土養人也養東西。” 圓圓臉的笑:“可不是!我方才買紙,店家說澄心堂紙用的就是淮水的漿,比彆處綿密。 這地方的水,怕真帶靈性。” 幾人隔著屏風說笑,從河鮮聊到楚州風土,日頭偏西時,桌上菜已去大半。 柳仲槐喚跑堂結賬,戚蘿忙道:“諸位慢坐,我去淨個手。” 她下樓繞到賬房,摸出碎銀付了一半飯錢,賬房剛要開口,被她按住。 “煩請彆聲張,餘下的讓樓上客人結。”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十四章蒲草紫蘇魚羹第22頁 快步上樓,對著屏風道:“還有事得回船,改日我在船上備些魚蝦,回請各位。” 學子們在那邊忙喊:“姑娘這是何苦!說好我等做東的!” 戚蘿笑著拱拱手,轉身下樓。 她素來不願平白欠人情,這般各付一半,心裡才踏實。 到石工鋪取了章,“蘿”字筆畫帶著韌勁,邊款小蓮淺得像淡墨描的,石紋裡的水光一映,真有幾分淮水蓮花的意思。 回碼頭時,宋修正蹲在船尾解釣線,竹桶裡兩條鱖魚甩著尾巴,濺得他褲腳全是水。 柳夫人斜倚在艙門口竹榻上,搖著象牙扇,見戚蘿來,眼尾彎了彎:“阿蘿來得巧,你宋大哥釣的魚剛出水,夥夫笨手笨腳的,怕是糟蹋了這鮮勁。” 艙門旁,書童阿呆蹲小凳上擇蒲菜,見了人,忙起身喊“戚姑娘”。 宋修直起身,指尖捏著發亮的魚鉤,先前那股漫不經心的閒散氣不知跑哪去了。 從懷裡摸出銀錠往案上一擱:“這五兩你收著,彆讓好魚糟踐了。” 他說這話時,目光掃過她袖口。 那處磨得發白,顯見得常做活計。 戚蘿唬了一跳,真是天降巨財。 她往後縮半步,連連擺手:“不過順手的事,哪能要這麼多銀子?使不得!” 宋修眉峰微蹙,沒接話,隻捏著魚鉤的手指緊了緊。 柳夫人隻顧端詳魚羹料子,沒留意兒子這細微神情,笑著打圓場:“阿蘿彆拘禮,你宋大哥釣魚圖個樂,能嘗口鮮就知足,哪能讓你白受累?” “真不用!”戚蘿臉漲得通紅,雙手往身後一背,“不過燉碗魚羹,值不得這些。” 宋修忽然轉開眼,把銀錠揣回懷裡,語氣聽不出喜怒:“也罷,先欠著你的情。快進艙吧,這魚等不得。” 進了艙,戚蘿挽袖洗手,將鱖魚去骨切片,魚骨熬出奶白湯,下蒲菜段和魚片,臨了撒把紫蘇碎。 端出去時,柳夫人已讓阿呆擺開小桌。 柳夫人見她額角帶汗,遞過塊帕子:“看這忙的,剛從城裡回來?吃過東西沒?” 戚蘿接過帕子擦汗,順嘴回道:“謝柳夫人,剛在城裡吃過,同船那幾位學子相請,在河鮮樓嘗了楚州河鮮。” 宋修捏著湯匙的手指正轉著圈摩挲勺柄,聽到這話,指尖猛地一頓,勺柄在掌心硌出道淺痕。 抬眼時,那點沒藏住的滯澀早掩了,隻淡淡“嗯”了聲。 “哦?那些書生倒會挑地方。” 柳夫人笑著點頭。 “快坐下歇歇,正好嘗嘗你做的魚羹。” “您二位用吧,我回艙去休整一番。” 戚蘿婉拒後,放下托盤就先行離去了。 還未走遠,就聽見船頭傳來柳夫人的聲音。 “這魚肉嫩得像含著水,蒲菜甜絲絲的,混著紫蘇的香,一點不腥。阿修,你這魚釣得值。” 宋修沒接話,隻聽見湯匙碰碗沿的輕響,一下,又一下。 過了會兒,才聽他慢悠悠道:“手藝是好,可惜了,人家沒口福嘗。” 話裡聽不出情緒,語調卻比平日沉了半分,倒像跟誰置氣。 柳夫人正對著夕陽瞧魚羹色澤,沒聽出兒子話裡深意,隻笑道:“明日你再釣兩條,讓阿蘿再露一手,咱們也跟著沾光。” 宋修“咳”了聲,舀起一大勺魚羹塞進嘴裡,含糊道:“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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