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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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口是心非第12頁 養心殿裡,東棠夜聽完李臨的回話,指尖終於停止了敲擊。 “沒出門,就在屋裡歇著,還說多謝朕掛心?”他端起涼茶又喝了一口,這次卻品出了幾分回甘,“倒是乖巧。” 李臨站在一旁,見皇帝嘴角帶著笑意,心裡愈發肯定這位夏才人要時來運轉了,連忙附和道:“夏才人看著就是個安分守己的,想必是真的累著了。” 東棠夜沒說話,隻是將目光投向桌上的奏折。 安分守己?或許吧。 但他總覺得,那雙清澈的眼睛裡,藏著些他還沒看透的東西。 “去,把禦膳房新做的那碟杏仁酥,給夏才人送去。”他忽然吩咐道。 李臨愣了一下,隨即拱手:“皇上,夏才人這會兒還在用膳呢。” 東棠夜挑眉:“喔!她倒是有胃口。” 東棠夜指尖在奏折邊緣敲了敲,語氣帶了點笑意,“不過也好,能吃是福嘛。朕看她昨日在昭陽殿,麵對貴妃都能氣定神閒,想來也不是嚇破膽的性子。畢竟,胃口好了,才能扛得住這後宮的風風雨雨!” 李臨忍著笑,躬身應道:“皇上說的是。奴才那會兒瞧著夏才人啃燒麥,那模樣倒跟萬牲園裡偷食的鬆鼠似的,腮幫子鼓鼓的,倒比旁人多出幾分鮮活氣。” “鬆鼠?”東棠夜被逗笑了,拿起朱筆在奏折上圈點,“正好,那便把杏仁酥也送過去,正好給那‘小鬆鼠’當零嘴。告訴她,吃完了……若還想吃,讓她來養心殿要。” 李臨心裡咯噔一下——這哪是送點心,分明是給了夏才人“隨時麵聖”的特權! 他忙應聲:“奴才這就去辦!” 等李臨走了,東棠夜看著空蕩蕩的殿門,嘴角的笑意未散。 “安分守己……”他低聲重複,手上的筆懸在半空,紙上‘一隻’鼓著腮幫子的q版鬆鼠呈現而出。他嘴角微微上揚,“怕是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主啊。” 碎玉軒裡,夏秋知趴在桌上盯著碗蓮子羹發呆,方才聽春桃說禦膳房送來了杏仁酥,還帶了句“皇上說吃完了可去養心殿要”,心裡麵五味雜陳。 【!!!皇上這是赤裸裸的示好啊!】 【吃貨人設竟成了保命符?這走向我服!】 夏秋知捏著塊杏仁酥,咬得哢嚓響:“去什麼去?再去怕是要被當成餓死鬼收了!他這哪是示好,分明就是把我當豬!” 話雖如此,她看著碟子裡酥香的杏仁酥,心裡卻悄悄記下了。 這位小皇帝,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打交道,至少……挺懂吃貨的心思。 …… 入夜。 墨色浸滿宮牆。 巡邏侍衛的腳步聲傳遍宮道,各宮門門閂落下的“哢嗒”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風從宮道穿過,帶著殿角銅鈴的輕響,不似白日悠揚,卻壓得人心裡發沉。 此時玉春殿內,皇後沈清月款步而入。她身著正紅色鳳袍,裙擺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圖案,發髻高挽,僅用一支赤金點翠步搖固定,透著幾分清冷華貴。 “皇上還在忙?”沈清月聲音溫靜,手裡捧著盞剛沏好的雨前龍井,“聽聞昨日昭陽殿鬨了場風波,夏才人倒是個有急智的。” 東棠夜抬眼,示意她落座:“皇後也聽說了?” “後宮這點事,哪瞞得過臣妾。”沈清月將茶盞推到他麵前,目光落在桌上那碟沒動過的杏仁酥上,“隻是那黃符……當真是出自貴妃的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七章口是心非第22頁 東棠夜指尖在奏折上頓了頓,終於笑了:“終究還是皇後眼尖啊。” 他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忘潮閣的方向:“那符真正手筆,其實是出自國師之手,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 沈清月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揚了點,繼續聽著東棠夜說。 “太後近來動作太密,宮裡該‘亂’一點,才能引蛇出洞。那些符紙,不過是他仿著民間巫蠱的樣式畫的,邊角特意沾了鬼針草,那草又恰好隻有碎玉軒才有,太後的人若想動手,定會選那兒做文章。” 沈清月了然:“所以皇上故意讓小蓮得手,又讓暗衛盯著,就是要看看,貴妃會不會順水推舟?” “楚月娥懷了龍胎,太後盯得緊,朕也是想看看,她是想保腹中胎兒,還是想做太後的刀。”東棠夜轉身,眼底閃過厲色,“昨日她雖沒直接動手,卻暗地縱容小蓮栽贓,已是輸了半子。” 沈清月輕輕叩著茶盞:“那夏才人呢?她撿珠釵、引小蓮露餡,倒像是……提前知道些什麼?” “她?”東棠夜想起夏秋知跪在地上,攥著錦袋發白的手指,還有那句“臣妾隻盼安穩度日”,忽然覺得愈發有趣,“她大概是……運氣好吧。” 實際上呢,是國師一早就算過了。 那位碎玉軒的新才人的“命格奇異,能助破局”。 而東棠夜讓暗衛盯著,一半是防太後,一半也是想看看,這“運氣好”的丫頭,到底能走到什麼地步。 沈清月抬眼,目光與東棠夜相撞,彼此都懂這“運氣好”裡的深意。 她端起茶盞,熱氣模糊了眉眼:“國師的卦象,向來沒錯。隻是這夏才人……既不知自己成了局中人,倒也省了許多心思。” “省了心思,才更有意思……”東棠夜走回案前,拿起那支畫著鬆鼠的朱筆,在紙上添了顆飽滿的杏仁。 沈清月臉上的笑意逐漸散去,心裡不覺發冷:皇上這是拿人當棋,還嫌棋子不夠活絡? “這棋盤上的棋子,太懂規矩,反而容易被吃掉。”東棠夜放下筆,指尖摩挲著紙頁上的墨跡,“她那點‘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機靈,正好能攪亂太後的布局——你看,小蓮的珠釵,不就是她攪出來的意外嗎?” “意外?”沈清月挑眉,“臣妾倒覺得,是皇上算準了她會抓住這點‘意外’。畢竟,能在碎玉軒那種地方活下去的人,怎會真的任人拿捏?” 東棠夜不置可否,隻看向窗外:“太後讓胡才人去浣衣局了。” “哦?”沈清月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是想讓小蓮閉嘴?” “閉嘴是其次,”東棠夜語氣轉沉,“她是想看看,這盤棋裡,誰是可以舍棄的子。小蓮若死了,賬自然又能算到夏才人頭上——畢竟,‘懷恨在心’的由頭,最是好用。” 沈清月放下茶盞:“那皇上打算如何?” “讓阮斯的人‘盯緊’些。”東棠夜指尖在窗欞上敲了敲,“彆讓小蓮死了,也彆讓胡才人太‘順利’。這棋,咱們得慢慢下了。” 沈清月點頭,起身告辭:“既如此,臣妾便不打擾皇上了。隻是……”她回頭看了眼桌上的杏仁酥,“那‘小鬆鼠’若真來養心殿要點心,皇上可得多備些。” 東棠夜不語,隻是嘴角掛著一絲不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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