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富江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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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的法術。”
霜月禦前輕輕開口，似乎對葉蘇林做出了肯定，但他那閒庭信步的語氣卻令人非常不舒服。
“好厲害，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麵呢。”
葉蘇林心裡雖然在苦笑，但手上的動作卻不能停。如果這時候退縮了，前麵所做的一切可都成了無用功。
“木刻金煞，龍歸正脈！”
葉蘇林抽出一張符紙，在此前布好的陣眼上略微一滑，就將離火陣改變了一個方位。
“太一首神，三魂歸位，丹元辟非，七魄成灰。奇門遁甲，生門，開！”
一刹那間，葉蘇林的身後飛出很多竹簽，那些竹簽開始在他周圍排列成八卦陣的模樣，將他和霜月禦前包裹在了裡麵，並且將其他人隔離在外。
“小葉子，你這是做什麼？我找不到你了，你可千萬不要亂來！”
馬玲玲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大聲呼喊著，正準備衝進那些八卦陣中，卻被胡三太爺伸手按住了肩膀。
“現在你不要進去打擾他，那是獨屬於他的戰鬥，這生死逆位的八卦陣凶險異常，你現在所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可是胡三太爺，小葉子他……”
“放心吧，傻姑娘，葉子可不像短命之人，他的終點絕不在這裡。”
胡三太爺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終於讓馬玲玲安靜了下來。可她這邊有大仙勸著，富江那邊卻沒人能攔。富江大喊一聲，俯身衝進了八卦陣中。
此刻的八卦陣內，葉蘇林開啟八門，將霜月禦前死死困在中央，並且將死門挪移到了自己腳下，卻將生門放在了對手的腳下。
“呼黃泉告慰，死者狂歡。”
霜月禦前輕輕吐出幾個字，無數的陰魂夾雜著冰碴子，從她袖口內飛出，開始衝向葉蘇林。
“都打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還能調動黃泉之力嗎？大陰陽師不愧是大陰陽師，但也不要小看我華夏風水術，說白了這陰陽術隻是咱的徒子徒孫！”
葉蘇林拖著疲憊的身體，用小刀劃破掌心，緊握妖刀村正。村正似乎是因為喝到了天生純陽之血，不斷顫鳴，刀身散發出白光，炙熱無比。那些陰魂和寒氣僅是接近它的範圍，就被燒得煙消雲散。
“葉蘇林！”
忽然，富江的喊聲從不遠處傳來。葉蘇林心頭一顫，暗道一聲糟糕，這家夥怎麼跑進來了？
“快回去！這裡對你來說很危險，你幫不上什麼忙！”
富江在八卦陣裡艱難行走，身體似乎受到某種灼燒，每走一步就會顯現出一個傷口，但好在她有其他三鬼的能力能夠迅速修複。
“我知道你這陣法厲害，但隻要我將他們的力量還給他們，我就與常人無異，不會再受到傷害了。”
富江說完，身子猛然間弓起，三道顏色不一的光線從她體內飛出，回到了裂口女、貞子和雪女的身體裡。
“那個白癡獨眼龍，她要做什麼？瘋了嗎？”
裂口女阿盼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死死盯著八卦陣。
雪女表情漠然，但還是歎了口氣說：“時也命也，情之一字，總教人生死相許。”
“那個白癡姓葉的又不喜歡她，她至於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嗎？”
“至不至於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而且她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們隻需要尊重她的選擇就好。”
裂口女看著白蓮花一般的雪女，很想現在就過去給她一剪刀，但又怕自己打不過，隻能忍了。
此刻八卦陣內，富江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痛苦感，但走起路來仍然舉步維艱。畢竟三鬼的力量已經被剝離，她現在隻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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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做什麼啊？”葉蘇林喊道。
“我知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不能成功，你已經無力再戰，不但如此，還很有可能遭受嚴重的反噬，性命不保，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富江說完，突然抬手一把戳進了自己右邊的眼窩，生生地將右眼拽了出來。
“你瘋了嗎？富江！”
葉蘇林被他的舉動給震撼了，可容不得他拒絕，富江一把將手裡的眼球狠狠按在了葉蘇林的額頭正中央眉心處。
“帶著我一起活下去”
富江隻在他耳邊留下了這一句話，緊接著雙臂環繞在葉蘇林脖頸上，冰涼的嘴唇印在他的臉頰，然後緩緩滑落，直至倒在地上。
“擅作主張！擅作主張！誰讓你擅作主張？富江！富江！”
這一刻葉蘇林體內原本的純陽之力湧入了一股至陰之氣，陰陽兩股氣息在體內交融、盤旋，化成了一個陰陽太極圖案。
這一刻，葉蘇林周圍的風仿佛都靜止了。霜月禦前噴出的陰魂與冰寒之氣，定格在了空中。之後葉蘇林雙掌前伸，輕輕攪動，所有的能量跟著他的動作畫著圓圈，彙聚於他的手心。
“二十四脈地氣反衝，龍脈引爆符，破！”
葉蘇林淡淡的說出幾個字，然後將手上凝固著的能量之球用手掌拍入地麵之下。
“嗡嗡嗡！”
幾道回響從地底深處反彈回來，緊跟著霜月禦前的身體突然之間化作滿天冰屑，與此同時，被她看守的白虎銜屍局也怦然碎成了粉末。
某一刻，天狗山上的金沙灘鬥轉星移，地勢改變，被逆轉的白虎銜屍凶局忽然間就變回了白虎鎮煞的吉象。
老天狗“啪”的一聲合上折扇，神情之間滿是興奮和激動：“成功了，他成功了，那個年輕的東方人，他真的做到了！我天狗一族重獲自由！”
小樽運河岸邊，所有的八卦竹簽已經消失，仿佛變成月球表麵的河岸上站著幾個人。
葉蘇林嘴角還有未乾的血跡，兩眼神色淡然，嘴唇有些發白，站在那兒看著麵前隻剩下上半身的霜月禦前。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霜月禦前即便是要消散，仍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淡淡開口道：“我應該謝謝你，能夠助我徹底成眠。剛剛那個女鬼你不用擔心，帶著她的眼睛，她就會與你同在。而我也終於可以歇歇了。”
霜月禦前說著，上半身漸漸消散，化成冰水滲透到地底，仿佛與這小樽運河徹底融為一體。
在霜月禦前消失後，地麵上隻剩下一顆眼淚形狀的冰晶。葉蘇林伸手一招，那冰晶就飛入了他的手掌裡。
“大陰陽師留下的東西，希望能夠補充一些我的消耗。”
他說著將那滴冰淚放在了自己額頭眉心處，忽然葉蘇林的額頭向兩側裂開，竟多出了一個眼睛，那眼睛將冰晶吸收進去，又快速閉合住，看不出一點端倪。
“小葉子，小葉子，你怎麼樣？你贏了！你贏了她，你最棒了！”
馬玲玲在旁邊歡呼著，葉蘇林一把將她拽過來，摟在懷裡用臉頰摩擦著她的秀發：“玲玲，你一定不能有事。聽我的，絕對不要像富江一樣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否則我將抱憾終身，永遠活在內疚中。”
“富江……”
馬玲玲重複著這個名字看向地麵，剛剛富江倒下的地方此刻隻剩了一個人形輪廓的印記，她的所有都已經融入到了葉蘇林體內。說起來馬玲玲還有些吃醋，這樣一來，自己怎麼趕都趕不走那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