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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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天邊傳來一陣嘶鳴。
眾人愕然抬頭，就見幾頭虯龍振翅飛來。
有視力好的守山人看到大驚失色：“快走，族長回來了……”
“不，不隻是族長們，還有其他五個部族的尊者。”
鐵脊大駭：“是誰，是誰出賣了我們……”
鎮嶽尊者千鈞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自己要成功的時候回來。
一個人回來也就罷了，居然還帶著其他五個部族的尊者。
很難不讓人相信，他們之間出了奸細。
黑石部族的人一瞬間就亂了。
本來排好的陣型很快就麵目全非，擔心被血祭的族人爭相逃跑，生怕被秋後算賬。
鐵脊和碣川對視了一眼，一咬牙道：“走，我們先頂上去，給族人爭取些時間……”
忠誠和勇敢從來都是部族挑選長老的重要指標。
鐵脊和碣川雖然本身有這樣那樣的各種毛病，但在關鍵時刻，還是願意為自己的信念付出犧牲。
這點，從之前林寒義被鎮壓時，他們敢於直接衝上去直麵六大尊者就可以看的出來。
鎮嶽尊者千鈞看著自己部族的人倉皇而逃，心裡一陣悲哀。
此時，地上已經出現了數個巨大的石巨人。
那都是自己部族的守山人召喚出來的。
石巨人們動作雖然緩慢，但微微一搓，就有巨大的石球出現在手上。
鐵脊站在自己石巨人的頂端，手中的地脈虯龍杖一頓：“族長，我鐵脊已經侍奉你數百年，求你放族人們一條生路吧。”
“否則，我就是拚個魚死網破，也會儘量給族人們爭取時間。”
看著鐵脊一副不達目的就寧肯犧牲的神色，幾位族長也都一陣動容。
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六大部族經不起這種損耗了。
震淵部族的裂界尊者震厄召出自己的地鳴裂界，微微一動念，那些正四散奔逃的黑石部族族人麵前就出現巨大的鴻溝。
這鴻溝有數百米寬，除了守山人，就沒有人能跳過去。
眼見著生路被斷，這些部族的族人一個個都大哭了起來。
哀聲直上雲霄。
鐵脊急的目眶欲裂：“千鈞，難不成你真的想讓族人全部給你陪葬不成？”
他一揮手，幾個石巨人奮力把手中的石球向天上投了過去。
可金光閃動間，這些石球飛出去沒多遠就化為粉末。
連帶著他們腳下的石巨人，也開始坍塌，很快成為一片灰土。
在六大部族的尊者手下，他們所有的神通術法都不值一提。
鐵脊和碣川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苦痛。
看來，他們和尊者之間真的是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麵對越來越近的幾位尊者，兩個人默契地上前，然後艱難地跪倒在地。
“吾二人願以死換取族人被寬恕。”
眼見著兩位長老如此，那些還在逃跑的族人都停下腳步，紛紛往回跑。
“長老若死，我等絕不獨活……”
“死部族也是死，我等也寧願為長老所死……”
見族人如此力挺，鐵脊和碣川一個個都熱淚盈眶。
“好了！”
虯龍此時已經飛臨眾人投上。
鎮嶽尊者千鈞沉著臉看著自己的族人們。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萬人血祭也將取消。”
此話一出，儘皆沉默。
眾人都一臉不可置信。
要知道，千鈞已經統治黑岩部族數百年。
這數百年的時間裡，從來不曾對部族的人進行過任何的妥協。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勁爆的消息還在後麵。
“眾人都上祭天台，我們馬上要開始遴選下一任族長。”
遴選族長？
這未免也太讓人吃驚了。
鐵脊和碣川這時候才發現，千鈞的確老了很多。
難不成，是真的快不行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兩人眼神交流了片刻，剛要往前走，卻被卓瑪一把攔住。
“長老，莫要忘了林大人和幽幽小姐之前的遭遇。”
鐵脊搖了搖頭：“傻孩子，族長若是想讓我們死，完全沒有這麼麻煩。”
“都不需要裂界尊者出手，族長就可以將我們反手滅殺。”
“可是……”
卓瑪知道鐵脊的意思，可還是打心眼裡不相信：“若是族長為了讓我等祭天呢？否則，為何要去祭天台。”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猜測，合理到任何一個尊者都無法反駁。
九巔歎了口氣：“一旦信任的基礎被打破，想要重建就是千難萬難了。”
“我們巨靈山脈的部族，從來都是奉行有恩必報。先前千鈞你做的太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猜忌從部族中消失。”
千鈞聽出了九巔批評的意思，但這時候也不想再和對方反駁。
他歎了口氣：“我已經時日無多，遴選完族長之後，我將會主動投入荒尊的懷抱。至於你們信或者不信，那都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了。”
說完就往祭天台走去。
隻是那身影之落寞，讓人看了就一陣心酸。
九巔看黑石部族的人都還在將信將疑，就上前勸說道：“今天很有可能是千鈞大人回歸荒尊懷抱的日子，若是黑石部族斷了傳承，六大部族就將變成五大部族了。”
“眼下，墮嶽者出現了一個很陰險毒辣的人，很快就會向我們動手。”
“沒有了尊者的位置，就等於沒有荒尊的庇護，你們很快就會和那些中小部族一樣，被墮嶽者殘忍地殺害。”
“信與不信，都靠你們了。”
說完，也隨著千鈞往祭天台而去。
震厄為了表示大度，還揮手段裂開的峽穀重新合攏。
“來去自由，隻是我們六大部族真的經不起這種折騰了。”
這些尊者大人們平日裡都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今天卻一個比一個表現的低沉。
或許，鎮嶽尊者真的要回歸荒尊懷抱了。
鐵脊和碣川對視了一眼。
若是對方真的是騙自己這些人去血祭，那他們無論如何都活不過今天。
還不如相信他們一把。
計議一定，兩人回身看著願意和自己一起逃跑的族人。
“我們決定再相信族長一次，到時候我和碣川長老會去祭天台，你們在後麵跟著就行。”
“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各位親愛的族人，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被鐵脊和碣川的情操所感染，數萬黑石部族族人一個個都低聲怮哭。
他們跟隨者兩個人的腳步，一路逶迤走了過去。
既然怎麼都逃不脫，那就同生共死吧。
在距離祭天台隻有幾百步的時候，人群的後方忽然發生了一陣騷亂。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骷髏……”
“這些骷髏為什麼會動？”
“守山人，守山人呢，墮嶽者來襲擊了。”
鐵脊和碣川猛然回頭，視野中，就見漫山遍野的骷髏開始往這邊衝鋒。
在這群骷髏的上方，是一個鬼泣森森的怪人。
正是墮嶽者的首領幽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