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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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浩急忙回頭，卻見一名須發皆白，拄著龍頭拐杖的岣嶁老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正冷冷凝視著他。
“老祖宗！”
馬天浩頓時一驚：“您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馬家當代老祖，此刻冷哼一聲。
“我讓你跪下！在馬家列祖列宗麵前！”
身為馬家弟子，馬天浩哪裡敢違逆老祖，下意識雙膝一曲就跪了下來。
馬家老祖此時才緩緩繞到了馬天浩麵前，冷冷道：“馬天浩，你還真是出息了啊。”
馬天浩不解其意：“老祖宗，這是何意？”
馬家老祖冷笑一聲：“你自己乾的事，自己心中還沒數麼？”
接著，他手中龍頭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點：“你怎麼敢殺魏家之人？你可知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事？！”
說話之時，渾身氣勢朝著馬天浩壓迫而來。
馬天浩聞言，勃然變色。
一時間顧不得想本家是如何得知的，連忙道：“老祖宗，我……”
“住口！”馬家老祖橫眉怒目：“小畜生，你以為我不知道不成？讓你去臨海城做個城主，你老老實實的也就罷了。”
“居然胡作非為，和什麼林家勾搭在一起，連魏家的人都敢殺，真是膽大包天！”
馬天浩急忙為自己辯駁道：“老祖宗且聽我說，殺魏家之人著實是意料之外，非我本意。”
“況且那林家的林寒義並非凡俗，乃是一尊隱藏實力的強者，就算是魏家，也可以……”
“隱藏強者，狗屁的隱藏強者。”馬家老祖冷哼一聲：“你可知道，魏家老祖前些日子已經出關了？”
馬天浩一驚：“什麼？”
馬家老祖怒道：“魏家老祖本就是三才六重，如今突破出關，恐怕已經達到三才後期。”
“放眼整個渤洲，都已是有數的強者。”
馬天浩心中一寒，魏家老祖在渤洲這一代強者中，都稱得上聲名赫赫，甚至都斬殺過不止一位同為三才境的強者。
可以說年輕一代的渤洲修行者，許多都是聽著魏家老祖的傳說長大的。
馬天浩也是其中之一。
魏家老祖這四個字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心頭。
馬家老祖繼續嗬斥，聲色俱厲。
“還有那魏家第一天才魏無滅，更是凶悍無比，年前在石陵關連殺朱家和楚家四大高手。”
“你那林寒義，抵擋得了麼？”
“如今就連另外兩大家族，恐怕都要避一避魏家的風頭。”
“在這種檔口，你竟敢殺魏家之人？”
“你置我馬家於何地？若是魏家追究上來，屆時我馬家如何應對？。”
馬天浩一時間啞口無言。
馬家老祖冷哼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沒有機會。”
“如今魏家多半還不知道此事。”
“趁著現在，你趕緊跟我一起主動上魏家賠禮道歉，和那林家撇清關係。”
“靠我馬家這點情分，或許還能保你一命，魏家若是要懲戒，你也給我接著！否則連累了家族，就是你的責任！”
“對了，你那臨海城主也彆做了，事後回家族閉門思過二十年，作為給魏家的交代。”
馬天浩跪在地上低著頭，麵上露出糾結之色。
誠然如老祖所說，才是保住性命最好的辦法。
但他們這一支本就是庶出，在家族中並不受寵。
他自己天賦也不算高，根本得不到家族的重點培養。
若是放棄臨海城主之位，再閉門二十年，就根本不用指望什麼前途了。
若有可能，馬天浩實在不想選擇這條路。
但若是不走這條路，就隻能和林寒義一條道走到黑。
而林寒義能否對抗魏家……
說實話馬天浩心裡也沒底，倒不是他看不起林寒義。
但魏家實在太強，縱然林寒義也是三才強者，又能否以一己之力對抗魏家老祖和眾多強者還是個未知數？
當然，如果能的話，他跟著林寒義，定能平步青雲。
但若是不能，那結果便是萬劫不複。
一個是高風險高收益的賭博，一個是犧牲前途為代價而求生。
馬天浩心中掙紮不已。
馬家老祖見狀卻是大怒，一敲拐杖。
“畜生，沒聽到我的話麼？你在等什麼？”
“難道你非要連累我馬家數百年基業毀於一旦才甘心？”
“你可對得起我馬家的列祖列宗！”
說著他還冷哼一聲：“庶出的果然是不成器。”
這句話猛然戳中了馬天浩，讓他渾身一顫，目光卻是逐漸堅定了起來，似乎下定了決心。
“老祖宗，那林寒義絕非凡俗，在孩兒看來，就是上天賜予我馬家的機遇。”
“孩兒了解過他，他隱藏多年，城府極深，如今一朝展露崢嶸，所圖不小，絕非愚昧之人，敢得罪魏家，定有把握！”
“說不定他能帶我們馬家，走向輝煌！”
這幾句與其說是對老祖說的，倒更像是馬天浩說給自己聽的。
馬家老祖聞言不屑的嗤笑一聲。
“你還真是什麼瘋話都敢說，臨海城那等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能出什麼強者？”
“還帶我馬家走向輝煌？真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入我馬家的眼？簡直是狗屁，魏家一到，隻怕他死無全屍！”
說著，他渾身一震，恐怖氣勢壓迫而出。
“小畜生，我沒有耐心和你廢話。”
“看在你馬家血脈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馬上跟我去魏家！”
在以往畏懼的老祖麵前，馬天浩竟是頂住壓力，緩緩起身。
“老祖宗，孩兒也有自己的想法。”
“與其庸碌無為，不如放手一搏！”
“我相信自己的選擇，還請老祖宗見諒！”
說著，低頭一禮，便轉身走向門外。
馬家老祖先是一怔，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氣的火冒三丈。
“畜生！給我停下，你敢邁出大門一步，以後便不再是我馬家之人。”
“屆時你做了什麼，是死是活都和馬家沒有任何關係！”
馬天浩淡淡道：“正該如此，孩兒自己的選擇，自然不會連累家族！”
馬家老祖怒極反笑，龍頭拐杖在石板上重重一敲：“好好好！你還真是有出息了。”
“那我就等著看，你和那林家林寒義，一起死在魏家手下！”
“屆時，沒人為你們收屍！”
馬天浩沒有半點停留，隻是背對著老祖一拱手，接著大步邁出祠堂，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