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留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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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吵吵鬨鬨之後，夕陽逐漸傾斜，在鮮少有人路過的街道角落裡，諸星團幾人很快就朝著賽羅他們包圍了過去。

成年人高大的身影被夕陽將影子拉得很長，在一片將昏未昏的暖光下，他們將幾個孩子包圍在了中心，影子探到了幾個孩子的身上——以一種堪稱守護的姿態。

而賽羅在影子籠罩過來的瞬間就伸手護住了自己身後的賽雅、澤塔和遙輝，他警惕地看著麵前的幾人，眼神狠戾。

而始終呆愣愣站在他身後的遙輝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擺出了戰鬥的起手勢。

他的眼神裡依然帶著些許空茫，但他的潛意識卻讓他跟隨著賽羅一起去成為一個守護者，而不是一個被守護者。

——即使他現在確實是一個需要被保護的人。

“和我們回去吧，”諸星團率先上前一步，他神色溫和地看著賽羅他們，眼底卻是壓不住的心痛，“你們是我的孩子，我理應保護你們、照顧你們不是嗎？跟我回家吧。”

他向著神色警惕的孩子們伸出手，儘可能地讓自己的氣質溫和下來，依然年輕的臉上，清晰地展露出了和賽羅、賽雅相似的眉眼。

“切！”賽羅不屑地偏了一下頭，裝作不經意地閉了閉眼，藏住了自己眼中其他所有的情緒，“誰是你的孩子？！你個拋子棄女的混蛋！”

他指責、他控訴，可他又藏起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還有對於那些過往的、所有的痛苦和絕望，沒有誰會知道那個難以回首的過往，他甚至都沒有和自己的妹妹提起過……

什麼玩意兒？諸星團一臉茫然，他頂著滿腦袋的問號不明所以——

你說誰拋子棄女？

旁邊的鳳源看了看隊長又看了看對麵的幾個小孩兒，大著膽子給了他茫然的隊長一個肯定的眼神，彆懷疑，隊長——他說的就是你。

諸星團從打擊和微不可查的委屈之中回過神來之後幾乎是咬牙切齒，“我不是！我沒有！你說的肯定不是我！這裡不是你們之前的那個宇宙，我是你們這個宇宙的父親，不是你們之前宇宙的那個混蛋！”

能拋棄自己孩子怎麼可能不算是混蛋呢？

所以即使是另一個宇宙的自己，諸星團也罵的理直氣壯。】

“夕陽要落了，”年邁的老人看著屏幕裡的畫麵眯了眯眼，蒼老卻依然銳利的眼睛裡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過了一會兒他歎了一口氣，看著屏幕裡的賽羅和賽雅，“太陽要落山了啊……”

長夜要來了。

被拖長的影子在守護著那些小戰士，可影子無形——

護不住的。

就像拳頭握不住流沙，山林留不住長風，這些小戰士們終要像流沙一樣逝去，像長風一樣離開。

“他們是那個世界的旅客，隻是在那裡稍作停留一會兒，便要開啟下一段征程了，留不住的。”

“賽羅的警惕性很高，他是第一個發現賽文他們的，而那個叫遙輝的孩子……反應一直都慢了很多。”

——這個始終跟在賽羅和賽雅身後、沉默的、呆愣的人類小戰士，

直到被賽羅護在身後、直到真正看清麵前站著的人、 直到聽到賽羅的聲音，他才剛反應過來般警惕起來。

甚至可能都說不上警惕，隻是一種下意識的、聽從命令的本能。

而在這本能之下，他下意識去做的卻是去保護其他人，即使他可能才是最需要保護的那一個。

“他的反應遲鈍，並且總是遲鈍，應該是神經係統出了問題——他曾經應該受過很大的刺激和折磨……”

而這樣的刺激和折磨在種種猜測之下，最接近真相的那一種幾乎讓人一瞬間毛骨悚然。

“是人類……”

是人類。

這就是最後的、最接近真相的猜測。

“我了解我們自身的劣性根，我了解那些惡意、那些貪婪，當光落在了一個赤誠光明的人身上，無數陰暗之下的靈魂會瘋狂地試圖撕碎這個人去捕捉光。”

去捕捉那些超乎想象的力量和他們夢寐以求的壽命，這是人類自古以來的欲望，是曆史潮流之下都未曾被掩埋的卑劣。

“是人體實驗，他的反應……真的很像。”

在這個世界的很多很多無法被光明照射到的陰暗角落裡，無數超乎想象、慘絕人寰的實驗從未停息。

人類用自己同胞的生命去證實各種實驗的可能，金錢、地位……甚至是壽命，無數詭異的研究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裡進行著。

——即使他們對此早有預料，但真正看到那人禍之下的幸存者時，他們還是會感到悲哀。

“我們沒有很多很多的錢，也沒有很高很高的地位，我們隻是很尋常的、社會的一份子，但我們永遠都不知道那些陰暗會不會在我們沒有察覺到的時候籠罩我們。”

這就是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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