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原本是可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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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大宇宙原本注定的命運軌跡,一路上長輩守護、同伴擁簇,璀璨奪目帶來希望的光輝總能聚起屬於自己的信徒。
勇敢的孩子、善良的王女、固執的機械生命體、熱情的戰士、優雅的騎士,命中注定的這些存在會自發地朝著勇者身邊聚攏。
還會被長輩們捂眼睛的小孩是被大宇宙所偏愛的、所向披靡的戰士,於戰火之中他沒有看到滿目瘡痍的破敗、沒有聽到聲聲泣血的哀嚎,他隻看到了敵人,他隻知道他要戰勝的敵人。
鋒芒畢露的小戰士不用為那些死於戰火的生命愧疚,他隻需要儘情地戰鬥就好。
當命運讓他們再一次相遇在戰場,他抬頭仰視皇座上的貝利亞時,眼中燃燒的依然是純粹的、熊熊燃燒的戰意。
長輩就在身旁,對麵不知為何被加強了很多的貝利亞也沒有將他們逼到死亡的絕境,但神明的偏愛依然讓他在最合適的時機拿到了傳說中的神器。
當全宇宙的光輝聚集在這裡時,銀白色的光輝籠罩了戰場,來自遙遠過去的神明虛影注視著自己命中注定的小勇者,伸出手送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禮物。
“諾亞奧特曼……”賽羅喃喃自語,但他卻並不準備什麼都不說,而是直截了當地看著虛影問,“他們說你愛我?”
虛影頓了一下,隨後溫和地笑了起來,他注視著自己的小勇者,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期待和喜愛,“當然,賽羅,我們都愛著你,很抱歉,因為一些原因我們無法相見,但是……我們在你還沒誕生時就一直期待著這一天,請相信我們這樣愛著你。”
來自過去的虛影凝望著這未來,他伸出手,到最後卻又隻是安靜地望著。
“我該怎麼找到你,我該怎麼喚醒你,我想救你們——我該怎麼做?”
賽羅看清了神明眼中的哀傷,他看著那顯而易見的愛,伸手卻無法觸及。
“繼續向前走吧,我的小勇者,當黑暗被徹底遏製、當我的化身再一次凝聚,我們會重逢。”
我們會重逢,而不是我們會相見。
——因為早在你還沒誕生的過去,我就已經見到你了。
光芒化作了無堅不摧的鎧甲,他們交談的這段時間在外界也不過短短一瞬,當神明的虛影徹底消散,躲在暗處蠢蠢欲動的黑暗卻被神明的勇者儘收眼底。
鎧甲化作長弓,全宇宙的光芒附著箭身,璀璨的光芒刺破了黑暗,電弧貝利亞被光箭穿身而過,再一次死亡。
而手持長弓的少年卻並未收手,他再一次舉起弓箭對準了不遠處的虛空。
璀璨的光芒再一次彙聚於少年的指尖,在黑暗尚未反應過來之際,此箭已出。
流光劃破了宇宙亙古不變的虛無和蒼茫,攜帶淨化力量的攻擊精準地打在了黑暗凝聚體的身上,隨後光芒爆裂開來,席卷過了整個宇宙。
躲在各個角落裡蠢蠢欲動的黑暗被這道光芒泯滅殆儘,而計時器再一次開始閃紅的少年轉身定定地看了一會之前神明虛影消失的地方,感受著身體裡由宇宙源源不斷提供的能量,他收起了弓箭。
賽文剛想將能量補充裝置遞過去就看到自家孩子的計時器已經恢複了,而那孩子所注視的方向是剛剛諾亞消失的地方。
賽文:……
不能吧……
他的宇宙裡他比不過從賽羅誕生開始就注視著小孩、之後又為了賽羅活下去差點耗儘本源的諾亞他們,這個宇宙怎麼著都是他先來的,不能再比不過了吧!
“賽羅?”
“老爹,你說如果沒有黑暗意識的那些破事,我是不是也會是被用愛注視著長大的孩子?”
那愛如此深沉又如此顯而易見,目光沒有半分偏移,始終那樣溫和地注視著他……像他從前夢到的一樣。
賽文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小孩有些難過的眼睛,他歎了一口氣,“當然,賽羅,沒有誰會不愛你——這是我們那邊的他們親口說的。
我們都愛著你,我們都牽掛著你,很抱歉‘我’的懦弱讓你孤獨長大,但是……但是請相信我們都愛著你。”
誰會不愛這個孩子呢?誰會不愛璀璨乾淨、張揚耀眼的光呢?
“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愛我,可是……可是我還是想有個誰能陪我在那段孤獨的歲月——哪怕隻在我所不知道的角落裡那樣安靜地注視著我。
原本是可以有的,隻是被那個惡心的黑暗意識給毀了。
各族的戰士們還在收拾戰後的殘骸,而賽文他們隻是陪著賽羅一起站在一顆隕石上安靜地注視著這個宇宙。
不遠處恒星的光輝努力地試圖照亮那孩子的周身,被光所偏愛的孩子隻是單單站在那裡就被光所包裹擁簇。
年幼的孩子在這光芒裡垂眸掃過麵前的一切,當光芒照亮他眼中的情緒時,賽文他們才看清這孩子眼中不知何時浮現出來的悲憫。
賽文在這一刻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被諾亞他們接走的那兩個孩子,他曾在某一次不期而遇之中在那兩個孩子的眼中看到過與這相同的表情。
可是……可是這裡的賽羅明明沒有被諾亞他們教導過啊……
賽文忽然伸手抱住了賽羅,雷歐和阿斯特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也加入了這個擁抱。
雷歐伸出手再一次捂住了自己小徒弟的眼睛,遮住了那與凡塵離得太遠的表情。
原來不是諾亞他們教導著這孩子學會神的模樣,而是這孩子生來就有神該有的樣子。
來自異世界的長輩們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了諾亞所說的“賽羅是生來的幼神”是什麼意思了。
這孩子的神性與生俱來,在這一路的際遇之中隻是被打磨得愈發純粹堅固——他甚至不需要誰去教就已經學會了悲憫眾生。
幼年的孤獨與經曆讓他習慣性地將自己放在守護者的位置上,孤獨打磨了他靈魂的堅韌,也讓他在所有長輩都沒注意到的角落裡,在學會愛之前就已經學會了悲憫。
這個宇宙的【賽文】他們知道嗎?
——他們知道這數千年的缺席到底造成了什麼嗎?
他們知道這個孩子注定會走向他們所仰望不及的地方嗎?
他們知道這個張揚活潑的孩子其實早已學會了神的悲憫和淡漠嗎?
——他們可能都不知道。
因為這孩子已經踏上這條路了,而他們卻還什麼都沒有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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