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祂撈起了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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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卡利和佐菲都沉默著，聯係之前的那個泰迦被操控著殺了托雷基亞的片段，結局已經很明朗了。

泰迦啊……

親眼看著自己殺了自己的母親，然後又在回頭的那一刻看到了控製自己殺了母親的父親。

那個孩子……該有多崩潰啊……

那個孩子墜落在了星海裡，熄滅了所有的光芒和希望，從此再無回頭之路。

【“泰迦啊……”

攜裹著一身銀白色的光輝，本該一身黑暗的賽羅於星海間接住了已經熄滅所有光芒的泰迦。

“彆怕，還有我們在呢。”

站在他身旁的賽雅伸出手，那些痛苦至深的記憶被模糊，徒留熾熱的愛恨依然在這顆稚嫩的心臟裡燃燒。

“記憶已被模糊，他不會再一心求死，哪怕隻是帶著恨，他也會為恨而活，”半身光明半身黑暗的賽雅抬頭，她看向自己的哥哥，眼中是顯而易見的疲憊，“哥哥，開始吧。”

賽羅點了點頭，蔚藍色的眼燈裡是浩瀚的寧靜，可是他的行為……卻又是徹頭徹尾的私心。

年幼的神明舉起了太陽，於是——

日月輪轉，時間逆流。

懸浮在他身前傷痕累累的軀殼上所有的傷痕都被平息，混亂的能量穩定了下來，瀕臨破碎的本源被神明布下的規則之力強行粘合……

至此，隕落的太陽在日月的光輝之下，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那是賽羅……”

賽文怔怔地看著屏幕裡陌生的賽羅，心中突然湧現出來的悲愴幾乎將他淹沒。

那是賽羅啊……

——是披著一身銀白光輝、純粹耀眼的賽羅，是滿身銀光璀璨、本該一身黑暗的賽羅……

少年於時間長河中撈起了日月，於是奔湧的時間長河也跟隨著他的心意一同逆行，那是……

時間的幼神呐。

“所以……”泰迦遲疑著看了看屏幕，然後又一臉不確定地看了看自己的表哥，那張年幼稚嫩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類似牙疼的表情，“所以‘我’的記憶也有問題？”

我們這一群奧裡就沒幾個腦子沒毛病的是吧？

賽羅：……

突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奈克瑟斯，但是卻看到奈克瑟斯正專注地看著屏幕，他在看——

屏幕裡那個滿身光輝的“賽羅”，耀眼到了極致的光輝之下是如宇宙一般浩瀚到了極致的平靜，甚至是……冷漠。

哪怕他的行為是徹頭徹尾的私心，但也遮掩不了那雙蔚藍色的眼中冰冷到了極致的平靜和冷漠。

那是一個神該有的樣子，但那不該是“賽羅”的樣子。

那可是賽羅啊。

那是他的小勇者啊。

他的小勇者該熱烈張揚、該明媚璀璨、該永遠帶著驕傲囂張的笑容，在看向任何生命時眼中都帶著耀眼的光亮，而不是像屏幕裡的那樣——

原本金色的眼睛變為了浩瀚的藍，其中是一片的平靜，沒有半分波瀾、毫無生氣、隻剩下了純粹至極的神性。

時間法則命中注定的繼承者，該是這般的模樣。

但是……

諾亞垂眸，默默地抱緊了自己懷裡滿眼疑惑的小賽羅。

但是我還是難過。

我這張揚到了極致、桀驁到了囂張的小勇者啊……

我這鮮活、明亮的小勇者——

賽羅啊……

“那會是我長大後的樣子嗎？”賽羅拍了拍奈克瑟斯的背，安撫著他並再次抬頭看了看屏幕裡的那個陌生至極的自己，“我以後會變成那樣嗎？”

“……”

奈克瑟斯沉默。

但賽羅毫不在意，他笑著，一如既往、璀璨明媚。

“彆擔心，如果以後我還是變成了那樣，那隻能說是命中注定，我命裡該有的注定一樣不會少，命裡不該有的我也求不來不是嗎？這是屬於我的命途，我知道的，奈克瑟斯，時間告訴我了。”

祂說屏幕裡的那個“我”注定會是未來的我，我自出生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會成為時間法則的繼承者——我自出生就帶著時間，我的命途無論向何種方向延伸，最終都會踏上這一條路的。

奈克瑟斯，我生來就是時間啊。

你忘了嗎？你告訴過我的啊。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該是我終歸還是“我”，該不是我總歸也不會是“我”。

張揚桀驁的是我，屢教不改的是我，張揚自信的是我，一心守護的也是我，但是……

悲憫蒼生的是我，冷眼旁觀的是我，滿目私心的是我，高高在上的……也是我。

奈克瑟斯，無論是屏幕裡的“我”還是現在你麵前的這個我，那都是“賽羅”啊。

我知道你為何而來，我知道你為何而教導我，我知道我的命途，你說的對——

時間會告訴我答案。

祂永遠偏愛我，所以也就舍不得我滿心疑惑。

賽羅輕輕地笑著，他安撫著不安的奈克瑟斯，順帶著還用眼神安撫了一下不遠處一臉牙疼的泰迦，他看著周圍在不自覺地向自己靠攏的、自己未來的後輩們，他輕輕地笑著，依然耀眼、依然溫暖、依然……平靜無波。

分割太大了，他漫不經心地想著，人性和神性在他的心中撕扯，這樣時而跳脫時而冷漠的分割實在太大了，但是沒辦法——

誰讓時間就在他身邊呢？

平常人性在他身上體現得太過明顯，而如今眷顧他的法則就在他的身邊，神性便不由自主地體現了出來，將他分割得宛如兩個奧。

奈克瑟斯啊……

其實你是諾亞吧，時間告訴我你是原初之光、是第一位神，那不就是在告訴我——奈克瑟斯就是諾亞嗎？

雖然我的國語經常不及格，但是我的理科永遠滿分啊～

我的邏輯並不差，奈克瑟斯，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很多，不知道也很多，但是我終將會明白一切，然後……在一切都結束之後站在你的身邊。

我的父親、我的親人、我的夥伴……都終將埋葬於時間長河之中，時間告訴我，能陪我的隻有你——

能一直陪著我的隻有你。

諾亞。

我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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