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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內彌漫著銅片摩擦的冰冷聲響和巡查獵手枯槁的嗬斥。刻著等級記號的銅片在恐懼與貪婪的夾縫中艱難流轉,每一次複秤的掂量、硬木驗痕模的暴力卡壓,都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在交易者的靈魂上。那沉重的銅砣和歪斜的驗痕模,成了新的權力圖騰,壓在每一個枯槁族人的心頭。混亂的交易被強行納入“規矩”的軌道,代價是更深的絕望與更赤裸的掠奪。

熊爪枯槁枯槁的獨眼掃過這被銅片鐵律鎖死的物資流動,一絲掌控的饜足尚未升起,便被遷徙倒計時的巨大焦慮碾碎。時間!死亡冰原的遷徙!需要精確的時間!鼓令的輪換、看守的交接、工具檢查的“日出日落”、甚至每天分發的、如同施舍般微薄的口糧……都需要一個刻度!一個不容置疑的標尺!否則,混亂將如同瘟疫,吞噬掉他用鞭子、銅片、斷指、骨灰鑄就的秩序!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鷹隑,最終死死釘在祭壇旁那塊嵌入黑石凹槽的、刻著星辰方位和七夜刻痕的冰冷銅片——那被秦霄耗儘心力打造、又被青葉日夜守護的原始日晷。銅盤中央的晷針投下歪斜的陰影,在風雪停歇後洞頂裂隙透入的慘白天光下,緩緩爬行在盤麵那些深淺不一、歪歪扭扭的刻度上。

上一次安排挖掘引水溝渠,熊爪枯槁枯槁指著晷影命令“影子移到那個刻痕時停止”,結果一個枯槁獵手因極度恐懼和饑餓導致的視線模糊,將臨近的刻痕誤認為目標,提前撤回,導致溝渠未達預定深度,延誤了至關重要的水源儲備。熊爪枯槁枯槁的獸筋鞭幾乎抽斷了那獵手的脊梁。

“影子!影子!”熊爪枯槁的咆哮帶著被時間失控逼迫的狂躁,枯槁的腳狠狠踹向銅盤日晷下方的黑石基座!

沉悶的響聲震得銅盤微微顫動,晷針的影子隨之晃動!

洞內死寂。所有枯槁族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晃動的晷影上,深陷的眼窩裡充滿了更深的茫然與恐懼。時間……這虛無縹緲的東西,竟也成了鞭子的理由?

“廢物!連個影子都他媽看不準?!影子歪了!影子淺了!影子慢了!老子要的是準!要的是鐵一樣的時辰!要的是影子指哪兒就是哪兒!”熊爪枯槁枯槁的獨眼瞬間充血,枯槁的鞭梢如同毒蛇的信子,狠狠指向負責觀察和維護日晷的青葉枯槁枯槁,“賤奴!你天天守著這破盤子!影子不準!是不是你動了手腳?!想讓所有人都亂套等死嗎?!”

青葉枯槁枯槁枯槁的身體在祭壇旁劇烈顫抖,深陷的眼窩死死盯著銅盤上那歪斜爬行的晷影。神子昏迷前耗儘心力校準星辰、刻劃凹痕的記憶碎片早已模糊。風雪後洞頂裂隙透光的角度似乎有了微妙變化?晷針被熊爪踹動基座時是否歪了一絲?她枯槁的嘴唇無聲翕動,卻無法辯解。

“定…時…對…星…調…針…刻…驗…”秦霄枯槁極其微弱、如同冰層深處星辰運轉的囈語,艱難地擠出唇縫,帶著靈魂深處規則碎片碰撞的冰冷韻律。

定…時…對…星…調…針…刻…驗?!

熊爪枯槁枯槁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閃電劈開了混沌!定時?對照星辰?調整晷針?刻痕檢驗?!

一股冰冷、直達核心、如同齒輪齧合般精密的明悟瞬間攫住了他!對啊!光吼叫有什麼用?!要規矩!要校準!要像檢驗兵器砍石頭、檢驗麻線拉扯力、檢驗銅片重量一樣,檢驗這影子!不準了……就得調!調不準……就得罰!罰到它準為止!

“對!校準!”熊爪枯槁的咆哮帶著一種豁然開朗的暴虐狂喜,枯槁的獨眼爆射出駭人的凶光,“以後!這個日晷!定期!給老子校準!”他枯槁的手指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指向洞頂那透入天光的裂隙,“看星星!每天晚上!看最亮的星星在哪個位置!對著影子!給老子調!把針調正!把盤子擺平!”他枯槁的腳狠狠跺地,“刻!給老子在盤子上刻出更準的線!驗!每天日出!影子必須落在該落的地方!差一絲……老子就剁了調晷人的手指頭去墊盤子!”

冰冷的校準鐵律和殘酷的懲罰機製,如同無形的刻刀,瞬間對準了維係部落秩序的最後標尺——時間!

“青葉!蛇牙婆!”熊爪枯槁枯槁的鼓槌如同點名的喪鐘,狠狠指向祭壇日晷,“滾過來!給老子定!什麼時候對星!怎麼對!怎麼調針!怎麼刻新線!都他媽給老子定死!”他枯槁的獨眼掃過青葉枯槁枯槁枯槁枯槁的手指,“你的眼睛!你的手!就是老子的晷針!再不準……就廢了它們!”

死亡的絕對威脅下,祭壇的氣氛壓抑到了冰點。蛇牙婆枯槁枯槁枯槁的身體爆發出扭曲的狂熱!深陷的眼窩裡燃燒著最後的、試圖掌控“天道”的瘋狂!星辰運轉!這是她神權的本源!這是她翻盤的唯一機會!她枯槁的手抓起幾塊獸骨卜片,枯槁的嘴唇無聲翕動,仿佛在溝通星靈。

青葉枯槁枯槁枯槁枯槁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冰錐釘在原地。她的目光死死鎖住銅盤日晷上那歪斜的晷影和模糊的刻痕。神子昏迷前那複雜的星辰方位計算早已模糊不清,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怎麼對?怎麼調?怎麼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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