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行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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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血腥氣如同凝固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山洞的每一寸空氣裡。老匠人枯槁手腕處噴湧的暗紅，在黑石上蜿蜒流淌，最終滲入岩石的縫隙，留下一片深褐色的、令人作嘔的汙跡。他那撕心裂肺的慘嚎早已在劇痛和失血中斷續、微弱，隻剩下枯槁身體在冰冷地麵無意識的抽搐。崩裂的廢銅刀碎片散落血泊周圍，如同來自地獄的嘲諷，反射著篝火將熄的、病態的暗紅微光。

熊爪枯槁枯槁的獨眼掃過那血腥的“合格證明”，枯槁的臉上肌肉微微抽動，一絲混合著暴虐滿足和對崩裂銅片意外“威力”的扭曲欣賞在渾濁的眼底閃過。他枯槁的腳踢了踢一塊較大的銅片，發出刺耳的刮擦聲。“都看到了？這就是規矩！兵器！要硬！要能砍斷骨頭！造不出能砍斷骨頭的兵器，下場就和這老廢物一樣！”他枯槁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滲入骨髓的寒意，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鑿在那些枯槁匠人早已麻木的靈魂上。

幾個心腹獵手（岩骨的堂弟等人）枯槁的手死死攥著他們那歪斜醜陋的次等銅杯，深陷的眼窩裡那點因等級而生的扭曲優越感，此刻已被濃重的寒意取代。砍活物……砍老人……下一次“檢驗”，會不會輪到他們這些手持次等杯的“工具”？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纏繞上他們的脊椎。

青葉枯槁蜷縮在巨大皮鼓投下的陰影裡，枯槁的身體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每一次熊爪枯槁那裹著銅痂的鼓槌落下，那混合著獸吼與金屬撕裂的恐怖聲響，都讓她枯槁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震顫。她枯槁的嘴唇麻木翕動，複述著冰冷的鼓令：“聚…散…進…退…急…”聲音嘶啞如礫石摩擦。黑石上那攤暗紅的血跡和抽搐的身影，如同最深的夢魘，烙印在她空洞的眼窩深處。活密碼本，行走的密鑰，下一個被“檢驗”的會是她嗎？

石壁凹陷裡，秦霄（木牙）枯槁的身體依舊沉沒在無光的深淵。青灰色的皮膚緊貼冰冷的岩石，深陷的眼窩是凝固的黑暗。微弱的脈搏在枯槁的脖頸深處艱難搏動，每一次都像是從永恒的冰封中掙出的一絲漣漪。靈魂的黑暗深處，那崩裂的銅刀、噴湧的鮮血、扭曲的斷腕……化為最刺目的碎片，高速旋轉、碰撞，與那些冰冷的規則碎片——銅杯的等級、鼓聲的加密、兵器的“合格”標準——激烈地交織、撕裂。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邏輯，如同從血泊中升起的寒霧，開始凝結：秩序…規則…需要…軌道…約束…流動…

山洞角落，那堆象征著部落最後遷徙希望的物資——凍硬的獸肉乾、粗糙的獸皮卷、沉重的石器和骨器、少量珍貴的硬木撬棍——如同沉默的墳塋。熊爪枯槁枯槁的獨眼掃過這堆“財富”，新的焦躁如同毒蟻啃噬。遷徙！死亡冰原的遷徙！光靠人背肩扛，拖著這些沉重的東西，在風雪中能走多遠？隊伍會像爛泥一樣癱在冰原上！被怪物撕碎！被風雪掩埋！

他的目光，最終死死釘在洞壁另一角。那裡躺著部落唯一的、也是最原始的運輸工具——兩架粗陋無比的木撬。它們由幾根相對粗直的凍硬硬木用堅韌的獸筋草草捆綁而成，前端微微翹起，形如簡陋的雪橇。沉重、笨拙，在冰麵上拖動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稍有不平便會傾覆，將寶貴的物資拋撒一地。上一次試圖拖拽它們搬運沉重的銅砣殘骸時，傾覆的災難和物資的損失，如同冰冷的毒刺紮在他暴虐的意識裡。

“車！車！”熊爪枯槁的咆哮帶著被困境逼迫的狂躁，枯槁的腳狠狠踹在最近一架木撬粗糙的橫梁上！

哢嚓！ 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凍透的硬木橫梁應聲斷裂！木撬歪斜著塌陷下去！

洞內死寂。所有枯槁族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架斷裂的木撬上，深陷的眼窩裡充滿了更深的絕望。連最後的運輸工具都如此脆弱……如何遷徙？

“廢物！全是廢物！”熊爪枯槁枯槁的獨眼瞬間充血，暴怒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拖不動！走不快！一碰就散！老子要的是能拉貨的車！是能在冰上跑的車！不是這些一踹就爛的破爛！”他枯槁的鞭梢如同毒蛇的信子，狠狠指向負責製造和維護木撬的幾個枯槁族人（包括岩骨的一個表兄），“你們這些蠢貨！造的都是什麼？！想讓所有人都死在路上嗎？！”

那幾個族人枯槁的身體劇烈顫抖，深陷的眼窩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無助的辯解：“熊爪大人…硬木…凍透了…脆…獸筋…凍硬了…綁不緊…冰麵…不平…”

“老子不管！”熊爪枯槁枯槁的咆哮震得洞壁簌簌落灰，“老子要車！要能用的車！要拉得多！跑得穩！下次再給老子這種破爛！”他枯槁的手指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指向那堆寶貴的物資，“老子就把這些肉乾和皮子，塞進你們這些廢物的肚子裡，讓你們自己背著走！”

巨大的恐懼瞬間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物資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定…軌…束…繩…”秦霄枯槁極其微弱、如同冰層下暗流湧動的囈語，艱難地擠出唇縫，帶著靈魂深處規則碎片碰撞的冰冷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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