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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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葉將三十二顆凍成冰珠的礦奴眼珠投入爐芯，眼眶的凹坑裡倒進剛刮下的銅屑。

“火焚魂魄方成灰燼，”枯爪將裹著麻油的草繩塞入掏空的腦殼，“風卷餘燼才起真火。”

秦霄親手用銅刺貫穿五名試圖熄火的爐匠胸骨，釘死在坑爐內壁。

阿骨用被燙融的舌根在爐壁上舔開焦黑血洞時，那堆人油炭火猛地湧出七竅溢血的藍色幽焰。

當爐腹內壁熔化的骨灰凝成青銅流漿時，爐口盤旋的餘燼裡凝結出礦奴垂死嗬出的霜紋……

新築的方形坑爐四周如同冰封地獄。三十二顆灰白渾濁、裹著乾硬粘液的礦奴眼球被隨意拋在爐膛邊緣的煤渣堆上。眼球在極寒中迅速凝結變硬，表麵覆蓋著細密冰晶，如同被遺忘在屠場的玻璃珠。草葉枯爪掃開這些冰珠般的眼珠，另一隻手執起青銅刮刃。刃尖泛著冷硬的光，貼上一塊剛剛剝離、沾滿礦粉和滑膩綠鏽的巨大粗銅礦石。

“哧…滋……”銳鋒刮過粗糲礦石表麵，帶起一簇簇金紅交雜的銅屑粉塵！那粉塵帶著微微的鐵腥與礦物特有的甜鏽味，在冰冷空氣裡騰起細微的煙塵。

枯爪捏起幾顆凍硬的冰眼球。指腹用力，冰冷堅硬的眼球如同小石子嵌入焦黑的爐渣縫隙。隨即，沾滿銅屑和銅綠的枯爪探出，小心翼翼地將剛刮下、還帶溫度滑膩感的銅屑，如同施舍最寶貴的毒藥，分彆填塞進那些冰眼球下方深陷、空洞的黑色眼窩凹坑之中！金紅色粉末粘掛在冰硬的眼球下方黑深空洞處，在冰寒中閃爍著妖異的細微冷光。

“‘火……焚……魂……魄……方……成……灰……燼……’”粘稠帶痰的低喃在寒冷中凝結成霜。枯爪抓過旁邊幾團浸透了腐臭猛獸油脂、散發著刺鼻屍臭的枯草麻繩結。

爐膛角落陰影中，歪倒著數具被撬開顱腔的頭骨。天靈蓋被野蠻掀開，裡麵灰白色的、布滿溝回的腦組織早已凍結乾硬如同老木髓芯。枯爪攥緊那團油膩滑膩的草繩，如同填塞破麻袋般，極其粗暴地硬塞進顱腔深處！強行擠開凍結、失去彈性的硬腦膜和下方凝固的大腦褶皺！油膩發黑的草繩扭絞著撐滿狹小的顱腔空間！

“‘風……卷……餘……燼……才……起……真……火……’”

塞滿油繩的顱骨如同劣質的燈盞，被倒扣於爐芯邊緣的引火坑內。油脂緩緩浸潤著冰冷的骨腔縫隙。枯爪擦燃火絨。

一星微弱的藍黃色火焰在冰冷的顱骨空洞裡跳躍了一下，旋即被更多的腐油點燃！幽暗的火苗裹挾著濃烈的屍油焦臭和草繩燃燒的腐腥煙氣，從顱骨的七竅空洞中無聲溢出！如同死者口中逸散的黑煙！

坑爐入口處，巨大燃燒的銅坑內壁已被火焰舔舐成刺目的暗紅。濃煙裹挾著硫磺與骨焦的混合惡息翻滾而出。五名爐匠被強橫的力士拖到滾燙爐門前。他們身上裹著濕透的、厚實的、沾滿泥汙的獸皮，手裡還死死攥著浸透冰水的長布棒，在高溫和濃煙中竭力後退掙紮。

秦霄的身影立在爐口濃煙稍弱的區域，青銅麵具反射著爐內跳躍的凶焰。他未言語，隻是向爐內熔漿沸騰的方向隨意一指。

屠魁梧如山的身形立即壓上！手中五根粗如兒臂、丈餘長、通體打磨得異常光滑銳利的青銅長刺尖端在火光中爆出死亡的寒芒！尖端隱約可見細微的血槽。

呼——！

沉重的破風聲！最左側一名剛剛撲倒、試圖鑽出圍捕的爐匠後背心口位置，一根青銅長刺如同投出的長矛，帶著恐怖的速度和力量瞬間貫入！

“噗嚓——！！”

銳器穿透皮肉筋束肋骨內臟的沉悶炸響！長刺帶著螺旋狀的青銅血槽，輕易貫穿了獸皮護甲！尖端帶著破碎的臟腑碎片和滾燙的鮮血猛地從前胸穿透而出！巨大的衝擊力將爐匠整個身體帶得向前飛撞！

“咚！！”

軀體被生生釘在坑爐內壁最上方的、早已被高溫炙烤得通紅發亮的陶土壁爐上！

“滋啦——！！！！”

皮肉脂肪觸碰到滾燙爐壁的瞬間，被燙熟的焦臭味混合著血肉被瞬間碳化的白煙猛地升騰！劇烈升騰的白煙中傳來垂死、喉嚨被堵住般令人頭皮炸開的“嗬嗬”聲！爐匠的身體如同被釘在砧板上的活魚般劇烈扭動抽搐！長刺在巨大衝力下劇烈彎曲顫動！

另外四根長刺幾乎是同時撕裂空氣！帶著淒厲短促的呼嘯！

“噗！噗！噗！噗！”

貫穿！釘穿！釘死！

另外四名爐匠的慘叫混合著身體被巨力釘撞在滾燙爐壁上的“咚”然巨響和恐怖“滋啦”燙焦皮肉的尖嘯瞬間連成一片！

五個被長刺貫穿的軀體被強行釘在熊熊燃燒的高溫內爐壁上！後背緊貼滾燙爐壁的部位迅速碳化焦糊！扭曲掙紮中四肢瘋狂撲騰抽搐！粘稠混著內臟碎片的汙血順著銅刺的血槽和爐壁滾流、凝結、碳化！濃烈得令人窒息的人肉焦香、血液腥氣、爐灰、硫磺混合的複雜惡息充斥爐坑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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