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做母親，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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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知雲從屋中出來，張氏已經在廚房折騰飯菜了。
雖說她沒有瞧見飯菜的影子，但也看見那鍋裡煮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火也都燒起來了。
但是這會兒張氏臉上都是柴灰，看上去異常狼狽。
薑知雲：“……”
“母親，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這是煮給鴨子們吃的嗎？”
雲娘想著還是要和母親說清楚，那些小鴨子啄玉米就好了，倒是用不上這種精致的吃，還煮一些雜糧給他們。
誰知道張氏有些尷尬，站在那裡不知所措：“這是……煮給我們自己吃的。”
“我是學著你煮粥的法子，想著今日早些起床，你也不那麼累。”
薑知雲這會兒想安慰她，也來不及了。反正話已經說出去了。
她看著鍋裡一團亂，也明白了，原來張氏說的廚藝不好，也不是謙虛。
雲娘之前就聽著張氏說過，在流放路上吃草根這些，那會兒她想著是沒有做飯的條件，能吃什麼便吃什麼。
如今瞧著，就算是有美食，也不會做。
難怪那陽哥兒看見薑知雲，那麼快就跟著她問每天吃什麼了，看見吃的就乖巧起來。
薑知雲把裡麵的雜糧撈出來，而後重新放著清水燒著。
再用昨天晚上醒好的麵，這邊的麵粉不純，醒的時間都要很長才會脹起來。
本來是用來做麵條的，這會兒拿出來一點過來揉著做包子也不錯。
薑知雲不客氣的把買回來的豬肉切成碎肉，而後放上綠菜切碎了，這樣拌勻放在一起，再放上鹽和買回來自製的佐料，薑知雲放在一起當做是肉餡。
她把一團一團的小麵放在手心攤開，而後把肉餡放進去再包起來，最後再捏成一個好看的形狀。
張氏看了幾眼，覺得自己應當也會，學著在一旁包。
一開始形狀不好看，她膽小又有些沒有信心，這會兒薑知雲沒有說她不好，耐心的教授，更沒有嫌棄的意思。
而後張氏也開始有模有樣的捯飭起來，婆媳二人對視一笑。
鍋裡的水也燒開了，瞧著是旺火，這會兒直接就一氣嗬成。做這種包子，表皮的酥層很重要。
薑知雲放上蒸籠，而後把包好的一個個放進去。
不一會兒，蒸籠打開，一個個包子飽滿潔白，樣式都不太複雜，若是過於複雜也會破壞酥皮。
所以張氏做出來的那些相貌不太好看的，蒸出來也依舊好吃。
它們收口處微開，隱約可見內部餡心，拿起來一個晃蕩，裡麵的肉汁就順著口的地方流淌下來。
趁熱臨口，皮坯酥軟醇香，再加上鮮香的肉餡味和湯汁的味道，入口有化溶之感。
張氏一開始還覺得燙，吃了一口就想趕緊吃完：“雲娘，這包子好生厲害，我從來都沒有吃過。”
“這叫破酥包。其實也是我們西南邊陲這一帶的美食。想來你未曾吃過，日後我做的話，在家中也可以常吃。”
“好！”
“我們帶兩個在路上，去撿菌子。剩餘的就放在蒸籠裡，等會兒我告訴陽哥兒，讓謝書珩去喂那些鴨子，還有這包子自己拿。”
“成！”張氏點了點頭，趕緊收拾背簍跟在薑知雲的身後。
有了雲娘之後，她自己的底氣都要足了不少。
薑知雲拿上自己的小撬木棍，張氏跟在身後捏著鐮刀。小碎步也都跟上，即便是爬山，也都有先前優雅的影子。
剛下過雨，地上全是泥土的腥味，她們的腳上也沾上了不少。
二人若是遇到石頭，就把布鞋上麵的泥蹭在上麵，才好繼續往上爬。
大概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就遇到了紅嬸，還有村裡許多人。
當然，薑知雲也瞧見了自己的母親趙桂芬在不遠處忙活。
紅嬸老遠打招呼：“雲娘！”
“紅嬸，你們可有收獲？”
紅嬸搖了搖頭：“這麼多人，我就是撿了一些青頭菌，隻有兩三朵，拿回去炒著吃怕是都不夠一盤的，大家都聚在這裡了，雞樅菌倒是沒聽見有人找到。”
這裡是那日薑知雲找到雞樅的地方，大家聽說她背了大半背簍的，這幾日都守著，等著有雞樅菌就趕緊帶走。
薑知雲知曉，這雞樅菌的菌窩子，這種一窩的差不多一年也就一次，一直守在這裡固然不可取。
本想提醒她們去其他地方瞧瞧的時候。
趙桂芬走過來指著她就說道：“死丫頭，你那天到底是在哪裡撿的雞樅菌？”
“菌窩子告訴我，我去找找。”
“你這又帶著你婆母來山上撿菌子了？你是不是就想著自己吃獨食，自己的娘也不管？”
這話彆說薑知雲聽不過去，紅嬸都覺得離譜。
“桂芬，你作為雲娘的母親，怎說出這種豬狗不如的話。”
“所有人都知道你偏心，你覺得這樣光彩嗎？”
“這雲娘的菌窩子不就是在你踩著嗎？這會兒還想乾什麼，故意欺負自己的女兒，我還沒見過你這樣做娘的。”
周圍也有人附和著說道：
“就是，早就想說了，女兒同一日成婚都偏心成那種樣子，我瞧著你還比不上人雲娘的婆婆呢！”
“彆說，雲娘這婆婆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這日子如何過？聽說精神狀態不太好。反正我們都不想靠近她。”
“我也是。”
周圍的人還站遠了一點。
張氏站在原地有些尷尬，拉著雲娘的手，已經有些緊張了。
“雲娘……我們去遠一點找？”
薑知雲原本想著嘴趙桂芬幾句再走的，這會兒瞧著婆母這樣子，確實身體不適，道：“那我們走遠一些。”
她臨走之前瞧著趙桂芬：“對了，趙桂芬。沒腦子不要緊，但是你這裡麵全是水就麻煩了。”
“至於各位鄰居嬸娘，雲娘的日子如何過，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大家一邊貶低我家人，一邊幫我操心了。”
趙桂芬衝過去指著她：“你什麼意思？我不是你家人？才嫁過去幾天啊，就是謝家婦了。那回門宴把家中害成這樣，你咋還好意思出現在我麵前！”
雲娘捏著她亂動的手，冷眼道：“你配做我家人嗎？”
“回門宴不過是你咎由自取，如今，要我把家裡的醜事都抖出來？”薑知雲認真詢問，隻要她說，自己立馬去做。
“……”果然，趙桂芬認慫了，一時間有些害怕，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