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新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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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新學第12頁
陸致遠被抓的消息隔了月餘才傳到安陽縣。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安陽縣縣尉黃雲蕭，確認事情屬實之後，他便立即派人將黃輕舟找來。
府衙內，兄弟二人全都麵色凝重。
“大哥，好端端的，陸夫子為何會被黑鱗衛抓走？”
黃輕舟實在難以理解，身為當世大儒，桃李滿天下的陸致遠，門下學子遍布小半個官場，到底犯了什麼罪，竟然會驚動監察使司的黑鱗衛。
黃雲蕭歎息。
“還記得為兄曾和你說過的話嗎？”
“陸夫子是當世大儒沒錯，但當年他做了一件讓天下士人都畏懼的事情。”
“這件事不僅得罪了諸多的聖賢大儒，就連他很多學生也站出來與其劃清了界限。”
“據說當年那件事在直隸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最終還是陛下出麵，強行為陸夫子擔保，才讓他全身而退。”
黃輕舟聽後十分訝然，雲中偏遠，安陽縣更是邊陲縣城，這件事他還真沒聽說過。
“大哥，陸夫子他當年……到底做了什麼？”
黃雲蕭微微搖頭，“為兄也不甚了解，隻是大概知道陸夫子駁斥上古聖賢言論，欲要創立一門新學。”
“文道重傳承，此舉在那些保守派的眼中，無疑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黃輕舟滿臉愕然，顯然不敢相信那看似和藹的老頭居然有如此大的心性。
文道傳承數千年，尊師重道已經根植在每一個讀書人心中。
“革新者死於興儘興亡。”黃雲蕭歎了一口氣道：“當務之急並非是關心陸夫子曾經做了什麼。”
“據為兄了解到的情況，沈家老二也受到陸夫子的牽連，一同被押送去了直隸。”
“為兄擔心，沈家可能會因此受到株連，二弟，你有何打算？”
打算？
黃輕舟沒有說話。
他知道大哥的意思。
沈家老二沈文焰是陸致遠的學生，此番被抓，很有可能會牽連家人，而到時候女兒黃靈秀若是嫁到沈家，怕也會受到牽連。
即便是僥幸躲過，因為這件事，沈家日後也難免會受到打壓和排擠。
但拋開一切來說，沈文煋他是真的喜歡。
沈元一家也很不錯，這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
“唉！”
見他猶豫不決，黃雲蕭微微歎了口氣道：“但願此事是為兄想多了。”
“沈家老二隻是陸夫子的學生，即便是謀逆的大罪，株連九族也牽扯不到學生，陛下乃明君，陸夫子與他來說有師恩，此番應該不會遷怒他人。”
“隻是經此一事，陸夫子怕是要完了。”
“你去將此事告知沈元吧，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黃輕舟點了點頭，直接離開縣尉府衙。
金柳村。
小院中，夫妻二人聽到黃輕舟的話，瞬間臉色大變！
“怎會這樣？”
“阿奴不久之前還來信說他和夫子正在臨滄拜訪崔家聖賢，如今怎會……怎會……”
胡玉芬徹底亂了分寸，臉色蒼白的說著。
“娘子先彆著急。”
沈元還能勉強保持鎮定，安撫了妻子一句後，看向黃輕舟道：“兄長可知陸夫子和阿奴到底因何被捕？”
黃輕舟搖頭。
黃雲蕭在得到消息之後，曾專門去打聽過，但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陸致遠到底犯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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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已經托人去臨滄了，陸夫子和阿奴是在臨滄被監察使司的黑鱗衛抓走，相信臨滄應該會有人知道一些事情。”
“阿元，告訴你此事隻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為兄先回去了，等有消息會再來通知你。”
沈元起身將其送到門口，看著黃輕舟騎馬遠去，他當即返回院中。
“夫君……”
沒了外人，胡玉芬再也堅持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阿奴還不到十二歲，突然被抓走，她如何能不擔心？
沈元緊緊抱著她，任由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衫，不停安慰道：“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你先休息會，我出去一趟。”
安撫好妻子，讓沈文萍看著點她，沈元獨自來到黑水潭邊緣。
望著幽深的潭水，他猶豫片刻，意識當即沉入識海中。
心神微動，龜甲上瞬間出現一行文字。
【推衍家族成員沈文焰的命運，需要消耗壽元三百八十載，壽元不足，無法推衍。】
嗯！？
看著龜甲上的文字，沈元瞬間皺眉。
他隻是想要確認一下兒子被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誰曾想，推衍一下竟然需要消耗近四百年的壽元！
他如今隻是後天境界後期，壽元撐死一百五十歲，根本沒有足夠的壽元來推衍阿奴的命運。
但和上次一樣，需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就足以證明阿奴的命絕不會終結於現在。
如果此次被抓會有生命危險，龜甲大概率隻需要很小的代價，得出一個死亡結論。
想到這，他內心稍微舒服了一些。
但依舊還是很擔心，有一句話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監察使司是直屬於虞皇的特殊部門，這不禁讓他想到前世曆史上凶名顯赫的明朝錦衣衛。
這些人身負皇命，落入他們手中的人可都沒有好果子吃。
但現在也沒有辦法。
那是王城，是監察使司，他一介草民，根本搭不上話。
現如今隻能寄希望於黃雲蕭能夠找到一些關係，不說營救，至少得先確認陸致遠和阿奴到底因何獲罪。
時間在他們的忐忑和擔憂中過了五天。
黃輕舟再次來到金柳村。
“阿元，臨滄傳來消息，說陸夫子是因為在與崔家聖賢辯學的過程中提及君臣之道，有忤逆謀反之言，崔家直接找到了監察使司控告，這才被抓。”
黃輕舟帶來了最近的消息。
忤逆謀反……
沈元麵色瞬間凝重。
這頂帽子可是重逾千斤，一旦扣在頭上，輕則流放，重則株連九族！
“陸夫子不是口無遮攔之人，怎會說出如此言論？”
沈元滿心疑惑，他和陸致遠相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了解陸致遠的為人，絕非孟浪之人，怎會犯下這種罪行？
“還有一個消息。”黃輕舟沉吟片刻後開口道：“大哥收到了張將軍的信，鳳仙、鶴郡大捷之後，石頭所在的左路軍已經從前線撤回，如今正押送戰利品前往直隸王城。”
“大哥已經去信給張將軍，讓他到了王城之後，想辦法幫忙打探一下。”
石頭從前線撤下來了？
這倒算是一個好消息。
眼下就看張斌能不能在王城打探到具體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