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報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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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襖神樓。
無數火把將這座幽暗又神秘的建築照得燈火通明。
林臻一身農家素衣長袍，梳著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十分颯爽。但他的表情卻帶著幾分猙獰，與殘忍。
沒錯，就是殘忍。
見沃裡克徹底失去戰鬥力，林臻轉身，走向那人。
來到近前尚未開口，便一把將他的鬥笠撤掉。
顧南山那張怨毒、不甘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就像突然出現在霍格沃茲城堡的伏地魔。
看來林臻猜得沒錯，顧南山在逃跑之後確實來到了拜火教總部。
因為他需要靠拜火教來東山再起。
可惜，這次他再沒有二狗的保護，也沒有天道的救援，就孤零零一個人被林臻抓住。
此時，顧南山滿心悲涼。
他幾乎把所有可能發生的後果都預料到了，甚至他還派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隊在隧道的另一邊等待著，就擔心會有什麼突發情況。
但他卻唯獨沒想到林臻會來襖神樓抓他。
還是在這隧道跟前。
他知道自己失敗了，而且是一敗塗地，多年來機關算儘與夢想，全部變成水中月，鏡中花。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顧南山問得十分突兀，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問的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會在隧道口抓到我。
林臻一揮手，四名士兵立刻會意，快速上前將顧南山控製起來，同時抓住他的手腳。
顧南山微愣。
難道說這個時候不應該將自己捆住嗎？抓住是什麼意思？
卻見林臻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那微微勾起的弧度不知為何，在顧南山眼中卻顯得那麼恐怖，好像藏著萬千心機。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但是在那之前，為了防止你逃跑，還需要做一點手腳。”林臻拿出那把陪他翻山越嶺，經曆無數風雨的短匕，在顧南山麵前晃了晃。
後者剛要說話，就見林臻突然將匕首紮在他手腕上！
噗——
“啊！！！”顧南山一聲慘叫，奮力掙紮。
但是他一個上了歲數的書生怎能掙得過四名魁梧壯漢？
不僅沒掙脫，而且傷口piupiupiu的往外噴血。
“林臻，你這是何意！？”
林臻不說話，對他的另隻手如法炮製。
噗——
“啊！！！”
林臻又蹲下身，把匕首放在他腳後跟的跟腱上。
歘——
“啊！！！”
另隻腳也是如此。
歘——
“啊！！”
噗通。
顧南山摔倒在地上，士兵動作很快，直接用黑布條將傷口勒緊止血，隨即又再次將他架起來。
他嘴裡全都是鮮血，甚至還帶著幾粒碎牙。
“林臻，士可殺，不可辱！你到底要乾什麼？”
林臻晃了晃匕首，在他何明遠衣服上蹭了蹭，又放回到袖子裡：“我隻是為了不放你逃跑，挑斷了你的手筋腳筋而已。”
“你！我都被捆成這個樣子了，還能跑到哪去？你膽子還真是小啊！”
“這你管不著，回答我三個問題，若你配合，我給你個痛快。”
不等顧南山反駁，林臻直接發問：“是不是你讓天道的人抓得我？”
“是。”
“為何？”
“這算第二個問題嗎？”
“不算。”
“那我為何要答？啊！！！”
他話音未落，護衛立刻掰斷他一根手指。
哢嚓一聲！
林臻以前對這種聲音很恐懼，但是他現在特彆喜歡聽！
尤其是在敵人身上。
“顧南山，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南山疼痛之後，垂下腦袋，聲音微弱：“綁了你，京城大亂，我們好趁機劫走楚惜靈，這是我獻給楚霸天的禮物。”
林臻點點頭。
這個回答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第二個問題，顧北辰在哪？”
“他已經去南楚了。”
“他沒名沒姓，又沒有投名狀，楚霸天會接納他嗎？”
“他帶著全國各地的產業去的，共計一百八十萬兩。”
“行，這些錢也夠買個一官半職的。”林臻砸吧砸吧嘴，“第三個問題，顧雲霆到現在都沒出殯，你是怎麼逃出京城的？”
“顧家的密道直通城外。”
“連護城河都鑿穿了？”
“不是，是城牆，城牆地下有一間密室，與顧家地道相連，是當年顧雲霆為了逃跑準備的。”
難怪啊。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
這個擾亂大乾江山，坑害百姓，殘害官員、皇子的罪魁禍首，終於被抓住了。
“林臻。”顧南山聲音滄桑，帶著濃重的乾澀，好像一切都努力付諸東流一般。
如果是不認識他的人，一定會為他的這個聲音而生出幾絲憐憫。
但麵前的人是林臻，一個熟知故事情節並且與他有著莫大仇恨的敵人。
林臻看著他那雙怨毒的三角眼，突然冷笑：“嗬，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兒上，我就回答你剛剛的問題。”
言罷林臻給了何明遠一個眼神。
後者立刻會意，說道：“顧南山，即便你機關算儘，恐怕也算不到這襖神樓是我父親蓋的吧？哈哈哈哈，幸好，本將軍看過圖紙，知道有一條密道，所以你輸得不虧。”
顧南山無力的點了點頭，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自己沒有輸在算計上，而是輸在了老天爺偏心上。
“蒼天助你，不助我啊。林臻，你可以動手了。”
“動手？”林臻冷笑：“嗬，把他帶走。”
“你！”顧南山突然瞪大雙眼，“你什麼意思？你不是答應說會給我一個痛快嗎？”
“是麼？我忘了。”林臻甩了甩他的馬尾辮，瀟灑地向聖壇走去。
身後傳來顧南山的陣陣謾罵：“林臻！你這個死媽額”
士兵一記手刀，砍在他後腦勺上。
何明遠說道：“把他放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派一百個人專門看著他！若有人敢偷奸耍滑，放跑凶犯，彆怪本將軍無情！”
“是！”
士兵們答應一聲，另有偏將站出來分配看守的人選，羈押著顧南山往聖殿而去。
同時，沃裡克也被捆成粽子似的，手腳綁在一起，中間穿過一條竹竿，被兩名士兵扛走。

昔日輝煌的襖神樓此刻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從裡到外全都是屍體、血跡，與不計其數的胳膊腿。
那巨大的惡犬雕塑周圍，還有許多被穿成糖葫蘆的波斯人，巨大的攻城鑿洞穿了他們的身體，拔出來的瞬間還有腸子、腰子等內臟掉在地上，散發著腥臭。
沒有一個波斯人跑掉，三路大軍分三個方向包圍襖神樓，將其全部抓獲。
此刻所有人都跪在聖殿前麵的空地上，雙手雙腳被捆好，麵向聖殿裡麵。
好像在給這裡無辜枉死的人賠罪。
林臻來到這裡後粗略數了數，估計不下一千人。
就是這區區一千人，竟能將大乾禍害的烏煙瘴氣；更可恨的是，他們依靠洗腦，在這片林臻深愛的土地上荼毒百姓，迫害婦女！
其實林臻一直都是個很有家國情懷的人。
外國人死不死他不在乎，戰爭不戰爭他也不關心，他隻關心自己人。
以前刷視頻的時候，他如果自己人因為什麼死了一個，他會心疼很久。
但外國人彆說死一個，就是死一萬個他也沒什麼感覺。
現如今，這群外國人在我華夏大地上無惡不作，更是讓無數家庭支離破碎，家破人亡。
他如何不怒？
又如何能忍？
隻可惜波斯離得太遠，想打過去最少也得二十年以後，但是這筆賬他會永遠記著。
然後讓所有波斯人的血來償還。
“啊！！”
噗——
一陣暴怒的吼聲傳來，林臻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朵極其美麗的血霧綻放。
是周澤。
隻見他正拿著大刀一個一個地砍波斯人腦袋，每一刀下去，豆腐腦都會混合著腐乳汁噴射出來，十分恐怖。
更兼周澤渾身上下被鮮血浸透，宛若地獄魔神。
波斯人嚇得大胡子直顫抖，連連給他磕頭，卻終究躲不過一刀。
林臻喊道：“周澤！”
周澤回過頭，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世子讓我殺了他們！”
“胡鬨！”林臻負手而立，大聲嗬斥道：“堂堂大將軍，竟當眾砍人腦袋，成何體統？”
“可是”
“沒有可是！你一刀把他們剁了，他們明天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不是殘忍，這是仁慈！”
“噶？”
好家夥。
何明遠、鄭三山還都以為林臻是慈悲為懷呢，鬨了半天你才是真佛啊！
佛耶戈的佛！
林臻走上台階，來到周澤麵前，表情同樣沉吟。
“周澤聽令！”
周澤單膝跪地：“末將在！”
“命你親手把這些人做成人彘！但是有一點，不許痛痛快快地切掉四肢，要用鈍刀子一下一下地割！一條腿最少割五百刀，而且不許死！”
“末將遵命！”
波斯俘虜一聽嚇得魂飛魄散，嘴裡嘰哩哇啦地說一大堆林臻聽不懂的話，紛紛開始給林臻磕頭。
但是林臻不聞不問，仿佛沒有看見那般，命令護衛帶著沃裡克、顧南山、劉翰陽，劉書德走進聖殿。
聖殿內，一口巨大的聖壇放在正中間，氣勢雄渾，還透著幾分奸邪。壇子的四周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浮雕，林臻簡單一看便撇過頭去。
什麼春宮圖，比後世那些女老師差遠了。
殿內四周滿滿都是血跡與屍體。
有波斯人的，有士兵的，還有那些可憐女子的。
林臻在難以落腳的地上走著，生怕猜到自己人。
突然，他看到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