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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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存在的意義，包括性格，情感，其實都來源於這個人的記憶。

如果他什麼都忘記了，那他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嗎？

他覺得，沒有記憶，和死去同樣。

於是他離群索居，試圖遠離紛爭來緩解自己力量增強的速度。

但這顯然是沒有作用的。

有一天，他捕獵了一種味道很鮮美的鳥類，從山體外攀爬回自己的山洞。

他鬼使神差般抬頭看了一眼，然後愣住了。

那是……什麼東西？

他把什麼東西忘記了？

他意識到，自己忘記了某樣東西，但他根本記不起來是什麼。

那天回到山洞，他沒有烹飪那隻獵物，而是抱著自己的膝蓋，緊緊縮成一團。

而第二天，他連這種恐懼也忘了，隻留下悵然若失的感覺。

不久後，山林裡的動物有異動，他外出查探。

是喪屍群，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吞沒了一個基地後，又很快離開了。

他遠遠看著，他不記得那個基地的事情了，所以他也不能確定自己和那個基地到底有沒有關係。

奇怪的是，過了幾天，喪屍又回來了。

這讓動物們惴惴不安，影響了他打獵。

他隻能走得遠一點，甚至走到山崖下碰碰運氣。

不知道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他沒有找到獵物，而是接住了一個女人。

從天而降，看起來奄奄一息的女人。

*

現在，注意到葉念真投向自己的視線，他微微局促地動了動，從蹲著的姿勢變成盤腿坐。

“你醒了，要吃飯，多吃東西傷好得才快。”

說著，他將那包東西往葉念真手邊推了推，意思明確，是想讓對方快點進食。

葉念真便不做言語，隻是拿起食物，慢慢吃了起來。

異能者的恢複力確實驚人，她進食的時候，還會牽動傷口，但那痛已經對她造成不了影響。

她認真咀嚼著，這些高級魔物的肉不好吃，但是能量充沛，確實適合傷患食用。

見她吃得差不多，男人又遞過來幾顆二級魔晶，示意葉念真。

“這個，吃了會有力氣。”

葉念真注意到，其實他手裡還有更高級的魔晶，估計是考慮到葉念真無法吸收，才沒有獻寶。

葉念真便點頭接受了，幾顆魔晶下肚，身體裡虧空的力量都被補全，暖洋洋的很舒服。

困意上湧，葉念真便不做抵抗，又一次進入夢鄉。

這一次的夢境很平和，沒有喪屍，沒有墜崖，也沒有那些幾輩子的深仇大恨。

男人見葉念真睡著，靜靜地注視了一會，隨後站起身，去山洞外守夜。

今晚是下弦月，淡淡的月光撒在他充滿爆發力的脊背上，反射出自然的光澤。

男人注視著月亮。

偶爾有飛鳥從天空掠過，他的視線就偏移一瞬。

像一隻矯捷而穩健的貓科動物。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耳朵動了動，注意到山洞裡細微的動靜。

葉念真從裡麵走出，精神已經完全恢複。

她悠閒地靠在山壁上，聽遠處傳來的，不知名動物的啼鳴。

男人回頭，正好看見月光落在葉念真鼻尖，照出一個亮晶晶的點。

像是那些個總是和大圓盤一起出現的東西。

他總算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問出了聲：“你能不能告訴我……”

他用修長的手臂指向天空：“那是什麼？”

葉念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微眯起眼，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哦，那個呀，我們叫她月亮。”

“月亮？”男人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彙。

他又把手指偏移一點，問道：“那那些呢，小小的，一閃一閃的？”

葉念真：“那些是星星。”

“星星……”

失去的記憶就是失去了，就算再一次學會這兩個詞彙，他內心缺失的部分也不會補齊。

但是為什麼，有種難以言說的雀躍油然而生？

“不要害怕。”

似乎是感應到男人內心所想，葉念真彎下身，靜靜注視著他。

“忘記了，可以再記起來，忘記一百遍，就記起來一百遍。”

“我會一次一次，無數次地提醒你，不管你忘記多少東西，我都會提醒你。”

“我可以成為你的記憶，你的大腦，所以你願意跟我走，成為我的力量嗎？”

“秦秋。”

葉念真迎著月光，朝男人伸出一隻手掌。

“這是你的名字，我幫你記住了。”

*

第二天，秦秋外出查看，確認喪屍群不會再次去而複返，便帶著葉念真來到洞外。

葉念真不舍地看向那些柔軟的床品。

秦秋善解人意：“等出去了，我還可以給你做。”

葉念真欣慰地看向對方，覺得這個隊友可真是找對了。

能乾，任勞任怨，還能打。

多好。

說起來，秦秋雖然會忘記大大小小的事情，但關於生存方麵的本能卻一件都不會忘。

這也是身體自帶的防衛機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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